第八章 少年阿金

  时逢乱世,番邦小国侵我华夏大地,到处都弥漫着硝烟和战火,人们都活在战争的恐惧之中,虽然国破山河已经不在,但是到处仍然有年轻人团结起来,抵抗外侵。前线虽战事吃紧,伤亡惨重,后仍有青年前仆后继,为革命事业作出了伟大的贡献……

  赵吏看着死去的一波又一波的人,不忍于心。慢慢地他的眼睛变得模糊,看不清前路。到后来,他经历得多了,都已经麻木了,每日不吃不喝的停在路边,等着一群群的人来找他引渡。

  赵吏如往常一样,斜靠在路边的树旁,看着眼前又一次经过了一波年轻人,他拉了拉帽檐,本就看不大清楚的眼睛,这下彻底被挡住了光线,仿佛是为了眼不见就干净了。

  而这一批去前线的年轻人,又一点不同,走所有人呢都朝气蓬勃的,但是却也没人停下来看赵吏一眼,许是没有看见,又或者看见了也无能为了,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偏偏这时,队伍的最后一名小伙子,注意到了一边的赵吏。

  “老乡,老乡,你还好吧?来,喝点水,你没事吧,腿还能动吗?”阿金看着荒芜之地出现的人,上前关切地询问着。

  “咳—咳—”

  嘴唇干裂,很久没有喝水的赵吏,不适应的难受了起来。尽管喉咙十分的不舒服,他还是抬起自己的目光,用微弱的视力看了眼前救了自己的年轻人。

  “你的眼睛怎么了?”阿金看着赵吏几乎没有眼球的无神的双眼,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村庄人家,有些疑惑为何这里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还没瞎,马上就看不见了。我死不了!”赵吏润了润喉,给阿金解释了自己的眼睛。

  听到赵吏这样说,阿金拿出自己随军仅有的干粮和水,“我把水和干粮给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怕死吗?”赵吏看着眼前充满朝气的年轻人,眼睛单纯,尽是希望,对战争丝毫没有恐惧,气息微弱的问着阿金。

  阿金听到赵吏的话首先是一愣,这个老人家真奇怪,别人救了他,他却问别人怕不怕死。这也就是一瞬间的反应,然后就听到自己的战友在叫自己。

  “我要走了,我得赶上我的队伍,你放心,很快我们就会把敌人赶出华夏的,你坚持住,我们谁都不会死。”

  阿金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吏,转身绝决的跑着去追赶上队伍。

  这是赵吏当摆渡人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在他失去空间,失去时间的黑暗日子里,阿金给他带来了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温暖了他。

  ……

  黄天勤自从冥府回来就很少出山,一直待在无名之前的茅草屋里,终日对着早月这把哑琴,想办法找着无名,等待无名的回来。

  这日,黄天勤像往常一样擦拭着琴身不存在的灰尘。但是黄天勤误触了琴弦,本以为这早月也会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锃——”

  今日这琴竟然被黄天勤无意之中的抚摸,弹出了晦涩的声音,尽管只是一声,在这寂静的山里,也是莫大的动静。

  黄天勤看着早月琴久久不能平静,这琴从冥王那儿回来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响动,偏偏今日它就有了动静,那肯定是与无名有关的。

  “你与无名心意相通,之前一直没有反应,今日竟能被我弹响,想必是无名归来,你希望我带你去寻他吧!”黄天勤想到这久久不能平静,无名终于要回来了吗?

  于是黄天勤带着早月下山了,一下山就听到大火的梨园名角,风华绝代的白牡丹自刎家中。如果黄天勤有看报纸的话,就会发现这白牡丹有那么几分像无名!

  后来黄天勤才的知道这个白牡丹,他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按道理本应在家打理家业,却不想白家竟然愿意让自个的少爷流落戏园,成为卖唱的主。

  黄天勤下山了也不知道去哪儿,就这么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白府大门前,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朱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位老妈妈走出来说:“是来修琴的先生吧,请进。”

  黄天勤抬脚就进了白府大门,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会修琴。进了门才察觉自己今日有点不自觉地做些事,就比如来白府修琴,他自己根本没想过,好像这冥冥之中就注定了,他要来白府做这么一件事一样。

  黄天勤进到院子里就发现这白府有些奇怪,至于到底哪里奇怪了,他又一时说不上来,静观其变吧。

  刘妈作为白府的老下人了,这么些年,眼力见还是有的。看到黄天勤有些打量的目光,直接就给黄天勤解惑了:“之前只有先生和华小姐,两位主子,所以府中没什么人,只有我一个老得动不了,又无处可去的下人了,师傅叫我刘妈就是。”

  经刘妈这么一说,确实如此,这硕大白府本应富贵的大宅子,却尽是萧条,不似大户人家的做派,这么大的院子竟然只有这一个下人。

  黄天勤被刘妈带进堂屋喝茶,正举杯呢,又来了三名女子,和一个不知男女的人。

  “师傅,这位是府上的华小姐,这位是先生生前接触最多的虹小姐,是位心理医生,这是姜黎黎,之前先生找回的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位是先生之前收的徒弟,阿秀。”刘妈一一介绍了她们。

  “是个女子。”刘妈又补充道。

  然后转过身去对四人说道:“这位是来修琴的师傅。”

  “可以叫我小天。”黄天勤不喜欢被师傅师傅地叫,显得有些老气,就给几人说了一个称呼。

  就在几人谈话的时候,后院祠堂传来了唱戏的声音,几人听到这声音,都震惊了,倒是黄天勤,不知道几人为何反应这么大,不就是唱戏的嘛。

  “这莫不是先生回来了?”还是刘妈给解了惑,原来这府里没有外人,这嗓子又像白先生的声音,几人都以为是白先生的灵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