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目,给,醒酒茶。”
矮小的独眼小妖怪端来醒酒茶,它好奇的踮着脚,眼底八卦意味浓厚。
鲤伴伸手接过,稍稍动了下抱着璇姬的手臂,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胸前。
像个玩偶一般任人摆布的璇姬还真是少见。
端起醒酒茶放在嘴边尝了一下,有点苦,把茶盏抵在璇姬唇边:“乖,张开嘴。”
红唇微微张来一条缝,立刻又快速闭上,明明是被灌醉,却像是醒着一般闹着脾气,蹙眉抿嘴,表情生动。
鲤伴不禁哑然失笑,即使是醉酒时也不忘,不吃苦的东西吗?
单手抱起璇姬,一手拿着醒酒茶,在妖怪们暧昧不已的目光下格外淡定的离席。
身上的羽织盖在怀中女子身上,高挂的凹月映着他澄澈的眸子。
鲤伴踏着月色仰头灌下一口醒酒茶,含在嘴里,低头撬开她的唇齿,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给她灌了下去。
少许顺着唇瓣溢出,璇姬哭唧唧的晃晃脑袋,明白是有人在“欺负”自个,嘴里不清不楚的唤着鲤伴的名字。
滑头鬼一族在外人看来都是冷漫傲然,高傲的一塌糊涂,即便是看起来如同雅痞公子般风流的奴良鲤伴也是如此。
不过,同样他们也能为同伴交付以性命,用生命去保护所珍视之人。
奴良组便是为了保护弱小而产生的。
还真是一种矛盾的妖怪呐。
奴良鲤伴收紧手臂,笑的亲亲她的唇瓣,抱着她往屋内走去。
“不过是流氓罢了。”
风中传来低语,压抑着笑意的自嘲。
把璇姬安放在软塌上,曲腿坐在她身旁,笑看她躁动不安左右翻动的模样。
本就宽松的衣衫因为扭动而松散开来,璇姬蹭了蹭棉被,突然愣愣的坐起身。
衣肩径直滑落,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和淡粉色的亵衣,她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物终于清晰了少。
痴痴傻傻的张开手,抱住身前如同翩翩公子般俊秀男人,也不管他越发流氓的动作,埋在他怀里闷闷道:“想洗澡”
一身酒臭,也不知雪丽到底给她灌了多少酒。
“我帮你?”手下动作没停,目光倒是从她裸.露的肌肤上挪回她脸上。
白肌胜雪,撩人心弦。
璇姬点点头,模样十分乖巧。
鲤伴勾了勾嘴角,暗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迷人而危险。
“如你所愿――”
明日是个休息的好日子。
所以……
为什么成了她与鲤伴一起调查呢?
这件事还要从最近十分受女子欢迎的胭脂说起,听说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在用了某种胭脂后纷纷失去了五官。
成了无颜女。
又听闻成了无颜女的女子大都是嫌弃自己不够貌美。
太阳落山后,魑魅魍魉横行,入夜的江户街头挂起红烛,星星点点的光竟也十分璀璨。
走在街头,人群涌动,喧闹嘈杂别具生气。
“小璇姬是在撒娇吗?”走在第二大道,奴良鲤伴挡开一个走路不看的人类,小心的护住璇姬,对于她显而易见的郁闷之色,有点想笑。
墨黑微卷长发被风吹起,露出淡金色眼眸,嘴角染上风流浪子般无情的笑容,手底的动作却又如同是在呵护最为宝贵的珍宝,缱绻而温柔。
听到头顶传来的轻生闷笑,璇姬撇过头充耳不闻。
手肘往后袭去,不轻不重的打在他的腹部。鲤伴不躲不避,笑着应下,没打痛鲤伴,却生生扯痛本就痛的胸部,璇姬一脸郁色。
感觉让她清冷的面容带上一抹道不清的妩媚。
于是乎璇姬只能小心护着自己,以免不小心被人撞到。
鲤伴抬头看向漆黑夜空,像是想到了什么,痴痴笑出声,把头搭在璇姬肩上,纳她入怀中,他似乎异常喜欢这个姿势。
低语在她耳畔小声:“痛?”
这个家伙……
璇姬笑的越发明媚,眼尾似染桃色,她睨了鲤伴一眼,千娇百媚。用仅容两人听见的声音,她道:“。。。。。”
奴良鲤伴只觉得喉咙有些痒。
见他失神,璇姬颇有种扳回一局的自豪,不安分的指尖还在描绘他胸膛,一点点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无法控制的绮念想一一化作现实。
对她埋在自个怀里狡黠偷笑的小模样,只剩满满的无奈。
见他突然不语,璇姬满意了,愉悦道:“夫君我们继续巡街吧,毕竟今夜还未巡完。”
鲤伴眼尾一挑,风流尽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等她反应一弯腰直接把她横抱,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原地。
“为夫饿了,巡街一事还是交给首无与青吧。”鲤伴朝怀中女子眨眨眼,模样极为无辜,补了一句:“饿了没力气巡街。”
黑夜中的鲤伴似鬼魅,带着令人悸动的笑容,微卷的长发扫过璇姬的唇瓣,如同垂柳浮水般荡开无限情愫,令人怦然心动。
“……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鬼知道这次被抓住又要几天下不来床,璇姬打了个冷颤,立刻投降。
“夫人何错之有?”鲤伴可不愿轻巧放过某个狡黠的小家伙。
“……”
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的璇姬哑口无言,鼓着脸颊,万般无奈得看向已经逼近眼底的奴良宅。
“等下,等下鲤伴”璇姬突然拽住鲤伴。
不远处,显出不合常理的热闹。
越是逼近奴良宅,人类越会觉得森冷,所以即便是白日奴良宅门前也是门可罗雀。
像这般人群涌动可是未曾有的,奴良鲤伴显然也觉得怪异,抱着璇姬停在屋脊上。
年迈的老婆婆被团团围住,她肘间挎篮,身着素衣,看样貌倒是和蔼,身上泛着浓烈的“畏”,随着她低声吆喝,不少妙龄女子聚在了她身边。
默契对视一眼。
鲤伴眨眨眼,俊雅的面容带上一抹孩子气,似乎是并不觉得现在遇到这个妖怪令人开心。
璇姬见他面露郁闷,没忍住捂着嘴轻笑起来,破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叹。
化作普通人类的鲤伴与璇姬慢慢走近,璇姬扯了扯他的胳膊,好奇问到:“夫君,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粉婆一抬头。
骤然窒息,令天地黯然失色的绝美容颜,被那副绝美容貌夺去心神,她骤然回神,面露贪婪,眼底恶念涌动。
她惊喜的扒开围着她的女子,痴痴的看着从黑暗中款步而来的女子,神色满是迷恋。
贪婪肆虐的目光在璇姬身上不停打转,不加掩饰的恶念惹得鲤伴眼底泛起寒意,侧身挡在了璇姬身前。
真是令人讨厌的目光。
奴良鲤伴面色越发阴沉。
空气中带着一阵芳香,甜腻却又带着腥气。
璇姬微微一笑,看着上钩了的鱼饵,似羞涩般低着头。胸口愈加胀痛,显得她身姿更显娇弱。
面上围着透明的纱巾,只露着一双犹如月下珍珠的剔透眼眸。
今夜竟然还有如此美艳的猎物,怕是不比当年盛传的璎姬差去。
白.粉婆立刻挣脱四周女子,举着篮子眼底流转着疯狂的色彩。
她抬手对着璇姬兜售:“姑娘这是我家祖传的美容养颜盛品,涂上后能够让你变得更加美丽哩。”
神神秘秘的掀开篮子一角,和蔼的面容显得扭曲,黑色布条被掀开,露出里头的陶瓷罐,璇姬用袖子掩住目光,遮住心底的震惊。
带着血腥的畏,浓烈腥臭。
对鲤伴使了个眼色,见美人娇态,鲤伴轻佻勾起璇姬的脸,印着她面上的纱轻轻落下一个吻。
笑着抽出弥弥切丸,随着一声幽幽的轻鸣,剑面反射出冷冽的月光,以及白.粉婆惊恐的表情――
速度被无限放慢。
她瞪大眼,张开嘴无声的呐喊,恐惧的从身旁随手拽了个已经傻掉的人类。
“嘭――”
竹篮脱离她的肘落在了地上,带着磅礴妖力的畏穿透她的腹部,甚至来不及尖叫。
金色的眼眸归于澄澈,他笑着勾起嘴角。
“好弱”
随着弥弥切丸发出一声悠长的轻鸣,奴良鲤伴收剑归鞘,语气带点疑惑。
这样弱的妖怪实在无法与那令人心惊的畏相匹敌。
倒地的白.粉婆抽搐几下后,彻底没了生息,至于被拉来挡刀的人类则是彻底吓晕倒在另一边。
弱的……
有些奇怪呢。
“二代目――”
“二代!”
事发地点距离奴良宅很近,几乎是须臾间,众多妖怪已怒目圆睁的站在了鲤伴身后,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些妙龄女子身上覆盖上一层细沙般的雪粒子,瑟缩着,陷入冰冷的梦乡。
“把这些女子送回去,三鸦你们去调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白.粉女。”
“是――”
一瞬间,鲤伴身上那严肃危险的气息尽数褪去,又恢复成那个俊秀雅痞的贵公子。
懒散的低笑着抱起璇姬,继续漫步走回奴良宅,他还没忘记小璇姬的挑衅呢。
“我们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事吧,小璇姬~”轻柔的带着调笑的嗓音响起。
这家伙还真是……
被禁锢在他怀中无法动作的璇姬懊恼,她刚刚应该逃跑才是,结果一不小心痴迷于鲤伴的英姿,傻乎乎等妖怪死了才回神。
不过――
璇姬依旧笑着应到:“如君所愿”
打定主意等下直接跑到池子里,让鲤伴看的着吃不到的璇姬笑的一脸温柔。
余下赶来的妖怪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是来做什么的?
看二代目秀恩爱吗?
陆生与冰丽,青田坊一同走出奴良宅,一群小妖怪惯例在他们身后欢送。
唉――
陆生打了个招呼后扭过头,眼底带着青黑,沉闷的叹了口气,精神萎靡不振。
“少爷,你还好吧?”问话的是冰丽,奴良组第二代雪女。
雪女一族都是面容精致的存在,宛若生存于冰雪中无邪的精灵,即使是还处于幼生态的冰丽五官也已隐隐透出冷艳。
冰丽凑上前,担忧看向陆生。最近他好像一直都是这副很累的样子。
被吓了一跳,陆生慌忙退后几步。
刚想抱怨别再叫少爷,一股陌生的妖气刺激的他汗毛竖起,猛地抬头,眼神冷冽。
侧身挡在冰丽身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呵斥到:“谁?!快出来”
青田坊迟疑了一下,还是做出攻击的姿势。
“哎呀呀,这不是青田坊吗……”
陆生愣住,措手不及的看着眼前被放大数倍的绝色,美的让人……震撼。
就像是妖怪杂谈中吃人心脏的妖女,带着绝色的容颜,娇媚妖娆的姿态,一抬首,一回眸都是映入画中的绝美,会让人迷失的美丽。
冰丽鼓着脸,扯了扯呆住的陆生,不客气的想要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和服女子来一场暴雪。
陆生猛回神,不知为何抬手阻止了冰丽的动作。
“你是…雪丽?咦不对,是冰丽?两天不见你怎么长那么大了?”
正在酝酿怒气的冰丽愣住,不明白捏着自己下颚的手是何时出现。
温热的指腹扣紧她的下颚,无法挣脱!
冰丽难受的撇过头,小孩子脾气的瞪着眼前素不相识的女子。
没有恶意,战斗力强悍,认识青田坊与冰丽,陆生疑惑了,难道是奴良组的旧部?
“你到底是谁!”
冰丽不客气的拍下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防备的小模样和优雅冷艳的雪丽完全不同。
璇姬也被搞糊涂了,她不该和鲤伴还在睡觉吗?
她可没忘记昨晚又被折腾的差点想要离家出走,怎么一觉睡醒就到了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
陆生挡住冰丽,虽然感受不到她的恶意,但也不敢松懈。
倒是青田坊一直愣愣的看着璇姬,粗狂的脸上闪现着茫然和犹豫。
“啊青,你认识她?”冰丽拽了拽青田坊,小声问道。
青田坊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却又肯定的摇摇头:“不认识,但她身上有二代目的气息。”浓烈的气味,浓烈到让他怀疑二代目是不是依旧活着。
“有老爸的气息……?”陆生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