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狸猫婆婆给的熏香竟然是用于催.情!
璇姬气急,脸色顿时像染了胭脂一般绯红,捏着衣服的手不自觉用力,握成拳。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昨夜自己如同失水的鱼黏在鲤伴身上,两个小家伙肯定被吓到。
不过……说起来……
璇姬默默撇过头看向一旁装可怜的鲤伴,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面上十分纠结
那种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香气瞬间让她变的火热,似夏日中被扔到火里暴晒,只有在于鲤伴肌肤相亲时才有活着的感觉。
愣了下
鬼知道,他昨晚是凭借多大的毅力才忍住乱窜的火苗,硬生生挣脱璇姬的手,把两个小家伙扔给雪女。
头痛的扶额,狸猫婆婆的熏香威力还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夫君?”
见鲤伴久久不语,璇姬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两下,被鲤伴捉住。
“大概是情不能自禁”鲤伴把她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的格外温柔:“所以下一次夫人点香时再有孩子,为夫大概必死无疑。”
正所谓,死在牡丹下做鬼也风流?
睨了眼某个没正形的家伙,璇姬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接孩子啦~”
不知为何,见她闪着惊动的碧绿眸子,鲤伴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倘若小陆生不是你的……”
他忽然又猛地止住。
“嗯?什么?”没听清的璇姬困惑的看向他。
鲤伴勾了勾嘴角,薄唇抿起,忽然笑开:“夫人要一起接孩子去吗?”
“!!!”坚决不要!
她一身白曼陀罗的气味,雪丽绝对会嘲笑她的!
鲤伴可惜的摇摇头,亲了亲她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再抬头他已消失在原地。
璇姬坐在床榻上,目光温柔缱绻。
“即使……陆生并非我所生,但他一定也是你所期盼的存在……”
如果陆生真的出生,那么必然是她自己死去……
因为啊,人鱼一族霸道的血统是不会允许伴侣移情别恋,移情者必然身死。
除非……
除非是其中有一人死亡……
“咦?庆典?”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有庆典之类的?
窝在璇姬怀里的黎生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细细的糕点粉末,雪丽抿了抿唇,嘴角泛起愉悦的笑意。
伸出手温柔的替他擦去,小家伙冷冷的抬头,见无趣又低头专心致志的开始啃糕点。
璇姬好奇的看向桌上刻有奴良组家纹的请帖,泛着暗红光亮,四角用红绸缎包裹着的请帖看起来格外贵重。
雪丽懒懒的叹了口气。
树枝间落下鸟儿细腻的绒羽,她伸手轻轻夹住,赤红色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撇过请帖,微微眯起,清冷如玉的侧颜扬起,露着精致好看的下颚。
染着玉色的指尖划过桌上的杯盏。
【奴良组圆月庆典】
所以说这种名字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真的是,并不想陪他们胡闹。
奴良组的妖怪们总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举行各种活动,庆典,说起来雪丽并不讨厌。
不过……若是庆典上有讨厌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璎姬笑眯眯的给怀里的陆生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襟,凑在璇姬耳畔小声说道:“雪丽很讨厌鼠组的那些妖怪。”
鼠组啊……
璇姬面露恍然,那群妖怪确实是令人十分不喜的存在。他们经常抓人类来食用,理由仅仅是喜欢他们恐惧的表情。
奈何他们抓的都是该死之人,或者大贪之人,即使鲤伴与滑瓢不喜他们的做法也无法说什么。
喜欢胡作非为,身上的畏充满血腥暴虐。
鼠组一行,却是令人无法认同的存在。
“璎姬夫人不好了——”
鸦天狗焦急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璇姬好奇的抬头。
黑色的身影伴随着破风的声响,咋咋呼呼的从半空中传出来,湍急的气带动一树绿叶,簌簌的声音夹杂着鸦天狗慌张的喊叫。
璇姬手疾眼快拽过一旁无措的璎姬,怀中的黎生一惊,好奇的抬起头,圆溜溜的金色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鸦天狗掉落树丛身影。
还以为是在玩闹,笑嘻嘻的拍着手,嘴里嘟囔着:“掉——掉——”
同样受到惊吓的陆生拽着璎姬的衣襟,怯生生的缩在她怀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倒地不起的鸦天狗。
璇姬单手抱着黎生,冷笑着看向从树叶堆积爬出来的鸦天狗。
一道冰柱划破空气,轻而易举的插入地面,与鸦天狗的头只有一指不到的距离。
手中酝酿着妖力,雪丽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鸦天狗。
“啊——”
一抬头,看见璇姬夫人和雪丽危险的表情,知道自己鲁莽的鸦天狗毫不犹豫的士下座,规规矩矩的给璎姬道歉。
忍笑的看着璇姬和雪丽如临大敌的表情,璇姬举着振袖捂住嘴笑了笑,轻轻抚摸陆生的背,笑着圆场:“鸦天狗大人,是妖怪大人发生了什么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滑瓢会派鸦天狗来找自己了,还以为又是妖怪大人的恶作剧,璇姬十分从容的倒了杯水给满脸焦急的鸦天狗。
“总帅,总帅和二代目……”鸦天狗举着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眶,双目通红,一副悲惨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璇姬与璎姬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心底并未出现不好的预感,但是看鸦天狗的表情又不像作假,心底不禁染上一层不安。
“他们怎么了?”
璇姬蹙眉,伸手拍了拍一脸忧色的璎姬,表情微冷,语气也跟着沉了下去,气质与鲤伴有了几分相似。
鸦天狗深呼吸:“总帅和二代目被妖怪袭击昏迷不醒。”
“???”
“!!!”
竟然有妖怪能够袭击到鲤伴和滑瓢?!
雪丽脱口而出:“不可能!”
以鲤伴和滑瓢的力量绝对不可能被人袭击致昏迷不醒的状态。
鸦天狗苦着脸,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动了动嘴,被黑色羽毛覆盖住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窘迫。
“不是被敌人大伤的……”他喃喃,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手中的法杖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阵阵轻响。
“是镜像小妖,它让二代目与总帅以为对方是敌人,结果……”这种丢人的事确实难以启齿,鸦天狗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在雪丽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彻底消失。
“他们难道辨别不出对方的妖力?!”
璇姬头痛的扶额,简直要被这两个家伙气笑了,竟然还是个乌龙,他们难道和人类一样靠眼睛分辨事物吗?!
鸦天狗还想挣扎一番,企图挽救一下,二代目在璇姬夫人心目中越发不靠谱的形象:“那个…以为是敌人的计谋之类的……”
冰冷无情的目光凉凉扫过,吓得鸦天狗立刻住嘴,璇姬叹了口气:“他们现在人呢?”
“在鸩大人屋内。”
大概是总帅与二代目受伤一事在奴良宅传来,一路上小妖怪们欲言又止,对着璇姬与璎姬投以复杂的目光。
“这大概要成为奴良家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了。”璇姬无视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吐槽道。
老爹和儿子打起来,并且光荣的双双昏迷,这事要是被敌人知道绝对要笑死。
知道两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放下心来的璎姬笑开,还有心情和璇姬调侃,等下一定要好好说一下妖怪大人。
几人停在屋外,里头传来泽漆温柔的嗓音,还有细碎的谈话声。
看来已经醒了呢。
璎姬松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一开门,中药的苦涩扑鼻而来,吓得小陆生和小黎生不约而同的躲在了她们怀里。
雪丽一挑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折扇,开口就是嘲讽:“你们可真是厉害啊。”
璇姬走到鲤伴身旁,上下仔细的看了一圈,确定他并未有什么大损伤,长舒一口气,不客气的捏着他的脸。
“小——”滑瓢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被额手的柔荑打断,璎姬满目有色的看着他头上缠绕着一圈圈的纱布,语气担忧:“妖怪大人这里受了重伤?”
滑瓢诡异的僵住,被璇姬捏在手下的鲤伴同是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两只眼齐齐睁开,十分搞笑。
两人默契十足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看戏的泽漆。
接收到两人求救表情,泽漆好笑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那个……二代目与总帅大人因为妖力紊乱导致灵魂互换了。”
“……”
“……”
[起风了]
他抬起头,恍若星辰的眸子透着懒散,目光中泛起一瞬间的茫然,仿佛是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一般。
妖娆妩媚,仪态万千,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极为美艳。朱红不点而红,眉目如画,噙笑时,只觉得她那碧绿的眸子里带着深情的爱意。
鲤伴舒了口气,蹙起的眉缓缓松开,笑着压下心底的异样,抬手压了压额角大概是太累了才是。
带着凉意的风扫过发鬓,他笑笑,语调懒散而温柔。
“……是啊,起风了。”
妖力随着风徐徐攀延,以极快的速度缠绕上粗壮的枝干,沉入筋脉间的妖力如同暗河之上点燃的千万盏河灯,散发出星星光亮。
照亮庭院的八重樱染上妖冶,樱红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小妻子惊喜娇羞的表情了。
“小璇姬——”他看向妻子。
金色的瞳孔猛地缩小,因惊讶而张开的双瞳失了灵动。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袭樱色和服,低着头哄着怀中的孩子,呢喃低语,慢悠悠的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她忽然抬起头,柔顺的墨色长发从她肩上落下,歪了歪脑袋,目光中带着柔意,平齐的刘海,墨黑的瞳孔。
她,不是璇姬,明明是——
鲤伴呆愣住。
“妖怪大人?”女子的唇一张一合,绝美的容颜骤然逼近,她面露忧色,举着手想要搭上他的额头。
“啊——!!!”
鲤伴猛地惊醒,被子顺着他的腰滑落下,露出精瘦腰身上缠绕的白色纱布。
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他不自觉捂住小腹,茫然的环顾四周,再看到熟悉无比的景物后蓦地放松下来。
原来……是梦?
和母亲月夜约会之类的,实在是有些可怕。
“啊,妖怪……不对,鲤伴还有地方不舒服吗?”
一直在一旁刺绣的璎姬放下手中的绣品,抬起头,露了个温婉的笑容,如同春风般和煦的温柔笑意让鲤伴汗毛直竖。
“母……母亲?!”
为什么母亲会在这里?
惊讶的叫出声,双瞳瞪得圆溜溜的,失了从容不迫的稳重之态。
看起来更像很久之前,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呢。
看他此时的模样,璎姬又好笑又好气,走上前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现在可是顶着滑瓢夫君的身体,难道你还指望璇姬来照顾你吗?”
……
滑瓢的身体?
缺失的记忆一瞬间自脑海深处炸开,零零散散的记忆彻底回归大脑。
他……似乎确实是和老爹换了身体来着。
“那么现在小璇姬在照顾老爹?”鲤伴鼓了鼓脸颊,用着滑瓢的身体做出一副呆蠢的模样。
“泽漆说很快就能换回来的,让大家知道也没关系吧。”面对璎姬,鲤伴更像个孩子,明晃晃的露着郁闷。
那么说来,他现在不仅看不到小璇姬,还要和小璇姬保持距离?
实在是相当郁闷。
说到这个问题……
璎姬冷笑,阴沉着脸,狠狠的戳了戳鲤伴的额头:“今晚还有庆典。”
到时候被其他妖怪看到奴良组的二代目身旁跟着璎姬夫人,总帅身旁跟着璇姬夫人,目光还带上不得不说的缠绵。
无论怎么想都是让妖怪想入非非的场景。
“!!!”
再次被提醒的鲤伴惊了。
所以他不仅不能和璇姬恩爱,还要看着自家老爹和自家妻子“调.情”吗?
另一边,相比较于鲤伴的郁闷,璇姬则是十分自然的同滑瓢在聊天。
木质的矮桌上放着清酒,璇姬在滑瓢可惜的目光下,坚定不移的撤下酒盏换上清茶。
对他嫌弃的目光视而不见,撩起袖子替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