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鲤伴的胸膛,眯着眼,语调一下子低沉:“杀死他!”
“孩子!?”鲤伴愣了下,猛地回过神,眼中带着不确定。
璇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妾身的孩子”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难道夫君不想认账?”
难道羽衣狐的诅咒是假的!?
鲤伴抱紧璇姬,大脑呈现一片空白。
他心心念的孩子突然就有了,现在该怎么办?
“夫君?鲤伴?奴良鲤伴?”
面上彻底呆愣的男人忽然笑开,用鼻尖蹭着璇姬的脸颊:“我们有孩子了。”
“嗨嗨嗨”
扑面而来的符咒缠绕着雷电,璇姬紧张的拽着鲤伴的衣襟,企图让这个家伙快些回神。
“那么——”鲤伴抬起头,面色一冷,“还是快点解决这个家伙回家吧。”
盛夏过了大半,却是越发吵闹。
安静的小院变得喧闹,院内的添水声被掩盖,鲤伴盘腿坐在石头上,叼着枯枝,脸上的表情倒是越发温柔。
滑瓢坐在一旁,看着屋子里闹哄哄的场景,忍不住发笑:“不用去帮忙吗?”
当初璎姬怀孕的时候,每天都被这群不省心的家伙吓到。
鲤伴微微侧过头,目光细腻温柔,挑着眉,嘴角噙笑。
屋里闹哄哄的小妖怪们正一脸兴奋,再也没有比听到他们在不久的将来能够看到二代目之子更令人兴奋的了。
被围在中央的女子露出苦恼的小表情,宽大华丽的大振袖边绣着一圈粉嫩的花边,她抚了抚的小腹。
这里孕育着一个……孩子?
碧绿的眸子微笑起来更像是翡翠,璀璨夺目,那是他最为喜爱的珍宝,思及此他的目光变得更为缱绻,一览无遗的爱恋。
滑瓢一偏头,便看到鲤伴不掩爱恋的目光,忽然想起璎姬曾经所担心的。
她啊,一直担心鲤伴无法找到真正所爱的。
倘若说滑瓢的气质是浪子流氓,那么继承了璎姬贵族气质的鲤伴更像是雅痞。
看似深情,实则无情。
幸亏——
滑瓢长舒口气。
真是奇妙的记忆,记忆中的鲤伴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鬼,回头一看他已经是个翩翩少年,再眨了眨眼,他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奴良组二代目。
变得更加成熟了才是。
鲤伴被老爹惆怅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这副惆怅到不行的怪异目光从滑瓢眼底流露,还真是奇怪。
恶寒的搓了搓胳膊,语气有些无奈:“老爹你的表情真恶心。”
惆怅的表情一僵,复杂的心情顿时一消而散,滑瓢不客气的举起手,揍了下不省心的儿子。
吃痛的抱着头,鲤伴悄悄叹气。
老爹比媳妇还难伺候。
屋子里嚷嚷囔囔的,宽敞的屋子片刻便里挤满了大堆姿态各异的小妖怪。
矮桌下,房梁上,门后,随处可见,胆大的甚至直接趴在了璇姬身旁。
从昨日回来开始,就被以各种各样理由围观的璇姬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一脸淡定,从容的坐在矮桌前,嚼着秀元送的冰。
纳豆小子艰难的爬到桌子上,一本正经的盘腿坐下,闭着眼双手环胸,振振有词:“我们的三代目快要出生了。”
“嚓嚓嚓——”璇姬继续嚼冰块看着它。
纳豆期待的抬起头,余光不停的瞄着璇姬的小腹,语气高昂:“璇姬夫人!我猜一定是男孩!”
这下喜欢看她腹部的不仅是一目了,璇姬亚历山大的看着像是被控制了的小妖怪们。
你们真的要那么激动吗……
如同盛夏的蝉鸣,喧闹了一整个燥热的夏季,终归重新归于宁静。
重新响起添水敲击石头的小院,璇姬身心疲惫的趴在鲤伴怀里,木着脸,表情幽怨:“过分。”
鲤伴为她顺毛的手顿了下,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明明是她自己不忍心打击那些小妖怪的热情。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安静。”
温热略有些粗糙的手缓缓上移,停在了她的小腹,有点痒,听着他带上惊奇的感叹,璇姬忍不住稍稍往前边移了移。
腰上的痒痒肉被他捏在手中,璇姬忍不住嘿嘿笑出声,傻兮兮的仰着头,浸满水的碧绿眼眸荡起层层涟漪,漂亮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指尖忍不住往上滑,轻轻抚过她的唇,按了按,柔软。
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璇姬忽然被压倒在榻榻米上,银白的丝发落在衣襟上,绯红中带上娇羞,她满脸羞意的看着突然附上来的鲤伴。
“干嘛突然袭击妾身。”带着十足撒娇的意味,眼尾轻轻上挑,眼波流转,一双让人沉溺其中的眼眸。
见她娇态十足,鲤伴勾了个坏笑,尽显风流。
低头蹭了蹭坏家伙的鼻翼,语气带着调笑:“谁让这里有个坏家伙。”
被压在他身下的璇姬余光忽然撇到绣花的衣角。
璎姬似乎说过女子怀孕要注意……
一瞬间眼底冒出精光,一副胸有成竹的窃喜,仿佛是成功偷了鱼的猫儿,明明想要笑,却又生生压住嘴角的模样实在有趣。
鲤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不停变幻的脸色。
最终她轻轻咳了声,圈上鲤伴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颊,依恋姿态十足。
亲了亲鲤伴的脸,柔软的唇瓣一点点往上移,拂过他的眼帘,唇角最后落在他唇上。
“呐”她语气染上嘶哑,透着缠绵悱恻的爱意,别具风情。
璇姬忽然故作哀愁,长长的叹了口气,推开兴致勃勃的鲤伴,认真的看向他细长的金色眼眸。
被打断愉悦的鲤伴面上呈现短暂的茫然,衣衫不整,十分不解自家的小妻子准备做什么。
璇姬忍着笑,装作痛心疾首的表情:“夫君,女子怀孕不能行房。”
终于知道自家小妻子打什么算盘,鲤伴忍不住闷笑出声,抱紧自家的小妻子柔软的腰肢:“夫人,这是对人类而言,对于妖怪并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
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干嘛要挑.逗鲤伴?!
被扑倒在榻的璇姬真·一脸懵逼。
大概是小妻子的表情实在有趣,鲤伴把她抱了个满怀,闷笑出声。
天色带了点阴沉,似乎是要下雨的节奏,沉闷的令人烦躁。
璎姬踏着小碎步,及地的裙摆让她的动作被限制,稍稍移开手中的布匹,想要看清底下的路。
捧着一堆花色布料进屋,布料颜色由浅到深,数目之多令人忍不住乍舌,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挡在了后头。
看不清路自然是走的磕磕绊绊,吓得璇姬立刻起身,想要扶住她,雪丽的动作快了一步,在璇姬之前把快摔倒的璎姬扶好。
被惊吓到的璎姬带上后怕,璇姬同雪丽惊讶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扶着她站好,雪丽冷着脸接过那堆布料放在矮桌上,忍不住抱怨:“不要一次性拿那么多。”
实在是太危险了。
璎姬偷偷抬眼,正在生气的雪丽冷下脸。她软软的应了声,怯生生的就像是小宠物细软的轻叫,让人忍不住呵斥。
她眨眨眼,漆黑的瞳孔如同浓墨般逸着亮色,垂着头,一动不动可怜兮兮的听着雪丽的教训。
这种表情……
雪丽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正在翻布料的璇姬,在回过头看看垂头丧气的璎姬,忍不住头痛扶额。
这两个家伙认错的样子还真是一模一样!
“颜色真多。”
雪丽不停的摸来摸去,脸上惊喜的小表情怎么也藏不住。
居于深海的人鱼,自然没见过那么多布料,来到奴良宅之后她的衣服大多是由鲤伴准备,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颜色的布料。
拿起一尺布在自己身上比划,好奇的抬头问向璎姬:“是准备做衣服吗?”
璎姬跪坐在矮桌前,模样比璇姬看起来还要兴奋,她激动的点点头面上因兴奋而染上丝丝红润,柔顺长发随着主人轻快动作轻快晃动。
见璎姬如此兴奋,雪丽叹了口气,也就歇了继续教训她的心思,坐回矮桌前,端着茶盏慢饮。
曾经贵为公主,女红自然是她需要学习的一部分,璎姬拿起一块嫩绿的棉布:“妾身准备给璇姬腹中孩子准备衣服,这些布质地柔软给孩子做里衣极好。”
“???”
做衣服?
璇姬脸上惊恐的小表情逗乐了两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她十分想真诚的问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雪丽熟练比划布料的动作彻底打消璇姬最后一丝侥幸。
相比较于璇姬她们的其乐融融,鲤伴与滑瓢则是一脸不可思议。
秀元叹了口气,把身旁的孩子往前推了推。
换上崭新的衣服,归于安稳,他面容沉稳的对着鲤伴与滑瓢行礼,倒是十分有金都贵族的气质。
悠悠的叹气声想起,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本不想让这孩子经历这些,但没想到,还是让花开院源流发觉了他的存在。”
被羽衣狐诅咒的不仅是奴良滑瓢,当时同样在场的花开院秀元同样身中诅咒。
他的后代,无一例外都在出生后的几天里接二连三死于非命。
于是乎只能从花开院分家去寻找有潜力的孩子过继本家。
而花开院源流就是从分家过继在他名下的孩子之一,而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称得上完美的花开院源流,基本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家主。
但不知怎么,花开院源岫存在被他知晓。
花开院源岫,他是秀元亲生子,其母不知是何人,出生后被藏在竹篮中被放在花开院大宅门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只有花开院一族长老和秀元本人。
原本源岫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危害到源流的存在,但不知为何源流却绑架了他,并且还想要迎娶人鱼。
花开院秀元并未说的透彻,那是属于花开院家的内斗和外人无关。
这个剧情……
鲤伴撑着下巴听着秀元的风流情史,莫名感觉这个剧情十分像小妻子喜欢看的杂谈。
身为孩子他爹,竟然连孩子他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某种意义而言,花开院秀元也是非常厉害了啊。
“所以我想拜托你们,照顾源岫一段时间,让我可以……”秀元姣好的面容投下一片阴翳,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却是笑的十分可怕。
是时候该清理一下花开院家的叛徒了。
花开院源岫低着头,搭在腿间的手握了握,面色坚定,抬起头:“请问游衣在吗?”
那天之后,他同游衣分别就再也没见过了,他面上隐隐透着烦躁。
滑瓢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焦躁不安的小少年,鲤伴带回来的小妖怪中似乎是有一个叫做游衣的半妖。
“确实有,你要见她?”滑瓢问的颇有些不怀好意。
“要!”小家伙果断快速答到,眼神中透着期盼。
滑瓢对着秀元挤眉弄眼,全然不理会秀元脸黑的表情。
等到处理完花开院源流一事已经是傍晚,阴沉了一天的天色到最后也未下雨。
鲤伴慢悠悠的走在长廊上,发出踏踏踏的清脆响声,宽大的羽织挂在身上,偶尔抬起头看向挂在梁上的灯笼。
还真是麻烦的一天……
还未踏进屋,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喧闹欢笑,伴着烛光的鬼魅身影消失在原地。
璇姬举着自己做的小衣服一脸哀怨,偷偷瞥了眼璎姬做的小开衫,小巧玲珑,绣花精致。
再回过头看看自己的,连袖口大小都不一样。哀怨的长叹一声,雪丽这个家伙做的都比她好。
“唔,还不错。”细长的手挡住她的视线,回过神,手中的衣服已经被鲤伴拿在手上把玩。
羞赧的瞪大眼,突然出现的男子笑眯眯的摆弄着手上那件格外眼熟的衣服。
自觉自己女红不太好,某种羞意涌上上了心头,让她忍不住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