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我姐姐。”慕柠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安。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尚学清离开以后,就突然感觉心绪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而且,她试图去感应姐姐,之前虽然感应得不强烈,好歹不是没有,可晚上她感应了好几次,全部都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她甚至感应不到姐姐慕雪的气息。
慕柠觉得不对劲,姐姐一定是出事了。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她怎么也无法放着不管。
尚学清打量了慕柠一会儿,没有说话,而是将门外的焦作叫了进来,问道,“百公子那边有传消息过来吗?”
焦作脸色平静,“并没有。”
“这么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尚学清确认性地问道。
这些天,尚学清一直没有收到百展那边的确切情况,也问过焦作几回,每次都是得到否认的回答,他从来不显得太过在意。
今天晚上却不同。
焦作明显能感觉到他今晚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格外严肃。
尤其是还再确认地问了一次。
焦作不由得问道,“尚公子是要跟我们公子联系吗?”
“你这些天一直没有主动跟他联系?”尚学清问道。
焦作摇了摇头,“公子吩咐过,若没有紧急情况,尽量不要跟他联系,等着他的消息就好。”
“他就没有交代过汇报我们的情况?”
焦作又摇了摇头。
尚学清沉默了会儿,说道,“你出去吧。”
“蒙镇那边会不会出事了?”慕柠紧张地问道。
尚学清安抚地笑了笑,“应该不会。如果有事的话,眉娘会传消息过来的。”
“你们这段时间都没有联系吗?”慕柠问道。
尚学清说道,“说起来,确实没怎么联系。”
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他如此想着,眉头微微皱起。
慕柠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真的很担心我姐姐,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尚学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慕柠又松开了他的袖子,说道,“你当我没说吧。”
见她突然改变了态度,尚学清奇怪,“怎么,不想回去了?”
慕柠抿了抿唇角,说道,“说起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本来不该掺和进来的,明天,我自己回去吧。”
尚学清听着她跟自己撇清关系的话语,脸色蓦地一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讲这样的话?”
慕柠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错,可见他不高兴了,莫名的心里就有点发虚,“那个……”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尚学清冷冷地问道。
“……”
慕柠又抿了抿唇,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就是不大想相信。
尚学清目光灼灼,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点热似的,“我固然与你说的并不算全面,却也陆陆续续透露了不少情况给你,包括我的心思,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不明白?”
“我……”
慕柠被问住了。
尚学清继续说道,“你已经十四岁了,很多姑娘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为人妇甚至有的都已经做母亲了。你就是再懵懂,也不该半点不懂。”
“我能懂什么呀?”慕柠的心里有点乱。
她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她知道他生气了,好像能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却又讨厌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
本来,她是心虚的,此时此刻,却也被激恼了,“尚学清,你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你说什么,我一点……”
“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明白?”
尚学清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慕柠,仿佛是要看透到她的心里去,让人感觉到了无所遁形的压力。
慕柠在他那样的目光下,所有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抿紧了双唇,低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像只沉默的鹌鹑,让人看着,可怜又无辜。
尚学清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固然是生气,偏偏无法继续生气下去。
他发现自己见不得她那样无辜委屈的模样,再想想她平日里天真懵懂的性子,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心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强人所难了,她真的还不懂这些。
到底还是太着急了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几分,“算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勉强你。”
“尚学清,你知不知道你很莫名其妙!”
尚学清的话音才落,低着头的慕柠豁然抬起头来,眸子瞪着他,里面盛满了倔强和控诉。
尚学清被她那样的眼神给瞪得懵住了。
慕柠站起来,挺直了腰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咱们两个就掰扯清楚,你这么帮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目的?”
尚学清皱眉,眸波深邃了几分,他其实不大喜欢这两个字,好像他是对她有利可图似的。
他特意来到她身边,这样想方设法与她亲近,并非是出于利益二字。
“是啊,目的,总不会真的是单纯看在女儿国认识以后同舟共济了一场,就真的这么仗义帮我吧?”
尚学清打量着慕柠那冷然的脸色,心里慢慢地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了。
他想,过去说的那些东西或许她确实不是一点不明白,也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不愿意就那么相信。
看来,是他太着急,反倒把事情弄复杂了。
既如此,还是慢慢来吧。
如此想着,他心情便豁然了几分,当即就转变了策略,“我就是单纯地想帮你不行吗?就是出于仗义不行?”
他坦然的目光,坦然的口气,倒是把慕柠给问得语塞。
她本来还以为尚学清会好好地详细地跟她解释好所有的来龙去脉,并且说服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么个回答。
她张合着双唇,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难道觉得我会害你,对你有什么企图?”尚学清问道。
“……”慕柠下意识就要摇头,但忍住了。
尚学清见她没有否认,还以为她真是这么想,心里自然是失落的,倒也没有生气,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你一个无权无势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觉得我能从你身上图谋什么?”
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图谋的了。
慕柠有点无语,觉得颇没面子。
尚学清又说道,“若说是人贩子,还有可能,可我并不缺钱,你应该知道的。”
毕竟曾经同行了几个月,慕柠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