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当日的凌晨两点,睡梦中的严小玲从梦中惊醒。无力地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瞧着。刺眼的光使她紧紧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上面偌大的显示着两点的字样。低声道:“看来闹钟定得晚了。”
说完把六点的闹钟关闭,再已无心睡眠的她开了灯,披着衣裳坐在床沿上看着四周。
只见她看着看着,看得入了神去,竟又看到了柳希的身影。瞧见他们在这间房的过去。薄唇微动道:“三年没想到这么快。”她又拿出手机,找到柳希的聊天画面,发言道:刚才梦到去考试,我竟然忘带笔了。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紧张啊!
原本性子外向的她在这一刻,越发的与柳希相同。她渐渐起身在房内四处踱步着。走到柳希的书桌前,看着桌面上的手办和她自己的试卷,透过窗户,看着天上的皓月。她心想着这一夜自己应该是最早起的了吧。当她在窗口望像向左边的另一栋高楼时,那是一栋还亮着光亮的楼房。原来,不止她一个难以入眠。
那一扇扇金黄色的窗户,以及白灿灿的冷光。忽变得那么的可爱和迷人。严小玲望着痴了,渐渐的陷进思想的一片瞎想当中时,手机“嘟”的一下在手中振动。严小玲拿起来看,竟是柳希的消息,柳希回复道:才这个点你就醒了,这样可不好。快再睡会儿。
严小玲隔着屏幕笑着,双手在手机上回复道:那你自己还不是也醒了,我睡不着。
柳希写道:我也不想醒的,但是睡到半夜被你发的消息惊醒了。
严小玲回道:那还怪我咯,睡不着的可不止我呢,这里好多栋楼都是亮着灯的。
柳希写道:毕竟大家都急了撒,都有着恐惧感了。
严小玲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怕的。万一考砸了怎么办。我还想去看西湖呢。
柳希回道:你啊不要多想,准备了那么久,没事的。再说了,西湖就在那儿,它不会跑。
严小玲回了个“嗯”字,柳希接着写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可不想明天见你你成了熊猫。
严小玲回道:什么明天啊!就几个小时后了。
柳希道:这天亮后就是明天了嘛,没毛病。好了快再睡会儿吧。
柳希以各种各样的话终于使得严小玲乖巧的去睡了觉。而他自己却在小院里,披着单薄的衣裳。在黑夜中望着天上明月,看着那群星中的“厂”字星。就这样一直到了天明。
“今天去好好考试,不要想太多。尽力就好。”
早晨六点柳希临起身时,其父对他说着。柳希点了点头,拿着其母给的钱又一次上了十四路车,往学校而去。
这一天免费的公交让柳希忽觉得高考生这个身份还是不错的,不仅公交车,还有出租车也都纷纷挂起助考高考的标语。柳希望着窗外,看着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在眼前出现又从视线里消失。他想着,兴许不久后他便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他成长的地方。一时间竟多了几分的伤怀。
当公交车又到了那一个站时,柳希又看见了那个人。殷雪梅上了公交瞧见柳希,二人相顾一笑,柳希道:“今天你要加油哦。”
殷雪梅笑道:“你也是。”
在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当车停下的那一刻。从里面瞬间涌下来几十个考生,严小玲便早早的等在了公交车站。
柳希跟着人群下了车来一眼便看到了严小玲,兴奋的喊着她的名字。
严小玲瞧见柳希道:“你怎么才来啊!快,带你吃早餐去。”
欢喜中,严小玲见殷雪梅从柳希的身后走了上来。一时语塞,殷雪梅笑道:“好久不见。”
柳希看了眼殷雪梅,又专注的看着严小玲道:“你看你那黑眼圈,叫你早睡,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啊!”
严小玲也笑着对殷雪梅点了点头。对柳希道:“哪有?我今天都看过镜子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
柳希笑道:“嘿,还没看出来你这么自恋呢。走吧,去吃东西去。”
严小玲叫住殷雪梅道:“你也和我们一起吧。”殷雪梅笑着回绝道:“你们去吧,我吃过了。”
柳希看了眼殷雪梅,对她笑了笑便推着严小玲离开了这个地方。二人打打闹闹的在路边商贩中四处穿梭着。卖东西的叔叔阿姨们也都笑呵呵的面对着他们,逢人便说着鼓励他们的话语。
临考前的一小时,学校门口早早的便站满了人。有密密麻麻的学生们,也有一眼望不完的家长们。
当保安打开学校的大门,乌泱泱的人群便涌进了学校。柳希和严小玲并步走在最前面的位置,柳希目视着教学楼,在二楼的位置他又看见了那个眼神,又是熊全站立在那儿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这群学生。校外的家长们也目送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直立着身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走进考场。就这样一直等待直到考试结束。
为期两天的高考就这样匆忙的结束,老师们口中代表着他们命运的未来,就这样在四张试卷里,在十一个小时里便过去了。辛劳了三年,奔跑了十二年的岁月就这样划上了句号。或多,又或少。这一段岁月是他们永生共同的记忆,是最难以割舍与难以忘怀的青春年华。
泪点与笑点并存的时代,青春的单纯懵懂以及那一件件挥之不去的青春故事。在他们的青春里,或许没有影视剧中的那么精彩绝伦,但也确确实实的是他们的生活。生活的绝密精彩,又何尝不是归于平凡呢。在平凡的岁月中开着朵朵不平凡的花朵。
高考的结束也预示着各奔东西的开始。殷雪梅去了黑龙江。顾凯,冷思文去了贵阳。李庭康去了浙江,冯行去了海南。而柳希和严小玲便是如愿以偿去了杭州。昔日同窗共读的朋友,如今分散在祖国辽阔的疆土之上。
一七年七月二十八日,一部电影《战狼》燃爆了整个暑假。柳希,梦航宇,刘庭,蔡云以及严小玲五人想约于凉都宫的影院。
当众人惊羡于吴京的技能与对军人的无上崇拜时。有一人却陷入深层的思考当中。刘庭看着荧幕中的剧情,他出奇的避开了所有人观看后的感受。或如梦航宇燃起参军之意,又或如柳希从中看出的铁汉柔情。在刘庭的眼中,电影中的冷锋给他的感受便是一种信仰,正是一种无比崇高的信仰让他立与不败之地。而刘庭在这一刻他想着自己的信仰是什么,他以前有过。但是这一场高考后却变得些许的模糊了。
众人从电影院走了出来,津津乐道的谈论着电影的情节。柳希忽问刘庭道:“你在什么地方读大学啊!”
刘庭道:“江苏。”
柳希笑道:“那挺好啊!我在杭州,我们不远,又可以时常走动。真好。”
梦航宇道:“真羡慕你俩,这下好了,我们得相距两三千公里了。再见一面都不知要等多久。”
刘庭笑道:“我还羡慕你俩呢,都有女朋友,就我没有。有些失败啊!”
说完刘庭作出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众人相视一笑。
柳希笑着勾着刘庭的肩膀打趣道:“我们刘庭长得这么帅,仰慕的肯定不少。等你出去后啊!必然少不了追求者。”
严小玲笑着迎合道:“这话说得对,我也觉得刘庭长得好看。”
蔡云跟着接话道:“对,你们三个人中啊!最好看的就是刘庭了。”
柳希,梦航宇听他二人说完都有些吃醋,刘庭却是十分的开心道:“还是两个弟媳妇会说,这我十分喜欢。”
“谁是你弟呢?”
梦航宇二人齐喊,刘庭拔腿便往前跑。三个人便在人民广场上追逐起来。严小玲和蔡云并步在后走着。
蔡云望着水城河感慨道:“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小学呢。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倒是他们三个却一点没变。”
严小玲疑惑道:“他们三个的关系一直这么好吗?”
蔡云道:“在我记忆中,他们一直这样。跟你说,他们初中的时候还一起上台表演过呢,那时候在学校里可有名气了。”
严小玲惊奇道:“他们还有那样的时候呢,真羡慕你们的这种情感。”
蔡云道:“都说性格相近的人更适合做朋友,以前我还不怎么信。直到看到他们三个,我相信了。至今为止我还记得他们三在台上唱的歌曲呢。”
严小玲道:“柳希也唱吗?”
蔡云点了点头,严小玲道:“我都没有听过他唱歌呢。”
蔡云笑道:“柳希可是他们三人中唱歌最好听的呢,他这不地道了。哈哈。”蔡云转念道:“你现在想不想听。”
严小玲看着她,蔡云明白她的意思,她朝着打闹的三人喊道:“你们等一等,这有个小迷妹想听你们唱歌呢。”
梦航宇大声回道:“想听什么啊!”
蔡云道:“你们的成名曲。”
一时间静宜的水城河畔又响起那一首小虎队的《爱》。歌唱的又是这三个人。自小学到现在,他们三也已整整度过了八个年头。从遍地跑的年纪也长到了如今的大人模样。小时候一天天的盼望着快快长大,可当长大了的他们却开始无比羡慕起小时候的光阴。他们相聚于欢笑,也分离于欢笑。相聚与分离永远都是互相伴随着的。这可不,这一日的火车站前正上演着分离的戏码。
人流中,梦航宇对刘庭道:“前天我们俩送走了柳希,今天就到送你了。这一别再见就是明年了。”
说完梦航宇和刘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二人松开后,刘庭道:“这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下一次见面我们三个再坐一处喝酒。”
“到了那边后,记得照顾好自己。说我们送你去,你又不让。这快要入秋了,千万不要冷着。”
刘庭的母亲田静苦口婆心的说着,刘庭笑道:“妈,放心好了。没事的,我到了那里就给你发消息。”刘庭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吴昊道:“吴叔,你多保重身体,和我妈好好的。”
吴昊道:“放心,你出去后一定要多注意,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刘庭笑着和吴昊拥抱在一起,刘庭在其耳边轻声道:“谢谢你,爸。”
吴昊被这突然的一声爸惊在了原地,半晌回过神来,嘴角上扬面露一阵喜色。刘庭又一次对着众人道:“你们回去吧,我走了。”背向着他们,高举起左手左右挥动着。
田静望着儿子远去的步伐,一时情难自抑的眼眶早已饱含了泪水。她想着过去的种种,那点点离泪终还是流出了眼眶,沿着脸颊顺流而下,直至掉落在地。吴昊宽慰她道:“孩子都长大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刘庭转身的那一刻,一双丹凤眼又何尝不湿润。他用力抑制住情感检了票,拉着空空的行李箱上了二楼。透过车站的玻璃他看向送别的人群,在人群中他又看到了田静几人。眼眶又变得更加湿润,他紧闭着双眼,再睁开时便瞧不见他们了。
刘庭孤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身旁的人们,听着广播中的声音。刘庭发消息问柳希道:“你第一次去成都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柳希回复语音道:“这得让我好好想想,有些复杂。更多的是一种惶恐吧以及对未知的好奇。当我第一次踏在成都的土地上时,更多的是一种惊奇。”
柳希又问刘庭道:“你是直接去学校吗?”
刘庭迟疑了一会儿,回道:“不,我要浪迹天涯一段时间。哈哈哈。”
当列车缓缓离开六盘水站,一路往东而去。刘庭看着窗外的世界,他想着兴许柳希那时就是这种感觉吧。
恍惚中,一声轻柔的语气在刘庭耳边响起,这是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你能帮我把这个放在行李架上吗?”
刘庭看着她笑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