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琴拿着a4本从前门走进班里,纯黑色修身连衣裙描出了身体精致的曲线,波浪卷发随意披在肩膀。
“老张今天贼好看啊!”
张琴看着虞朝阳笑着:“我平时不好看吗?”
“老虞的意思是您今天这身穿出去容易遭贼惦记,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可以送您回家,您觉得呢?”戚流靠在墙上转着笔帮虞朝阳圆了回来。
“想外出直接跟我说,拐弯抹角的还是不是男人了?”张琴放下a4本,坐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听说你们想出去聚餐,我看了一下日历,到时候考完试还要在学校待两天才能走,我跟学校申请看看能不能集体外出。”
“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星期五那天去的!”
“到时候一起穿便服!我看他能怎么样!”
“我要买一套带亮片的衣服闪瞎你们的狗眼!”
“放你妈的七彩螺旋狗屁,爸爸才是那个能把人帅瘸的男人!”
“乖儿子们,咱别闹。”
张琴在黑板上写下这次的主题,坐下来翻开a4本,清了清嗓子。越来越吵甚至还有动手嫌疑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二十四双眼睛看着讲台上风韵犹存的张琴和黑板上的五个字。
“快要放暑假了,你们这么淘气,班里有人建议开一次“拒绝黄赌毒”的班会,针对主题踊跃发言,标语,案例之类的,畅所欲言。”张琴双手相扣看着底下的学生。
戚流做了一个手势:“您稍等,我们讨论一下。”
张琴回了一个手势,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轻声细语地讨论,并伴随着各种手势去加深对方的理解。
连休看着戚流拿出一张空白的纸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付秋实回过头来:“你们知道春梦无痕吗?就在a市的城市广场那个小角落,据说里面贼刺激!”
戚流点了点头:“知道啊,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里会发出紫色的迷情淡光的小店,里面的青涩少女会带给你温暖的包裹和呵护,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连休皱起了眉,爱火再一次被浇灭,往旁边挪了挪凳子,不想听戚流说话也不想再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随手从书堆里拿了练习册,摊开看着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却无心做题,满脑子都是戚流躺在身下的模样。
“请说出你跟妙龄少女故事,要求真情实感允许添油加醋。”付秋实握着一支笔怼到戚流嘴边,前面几个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戚流,手指疯狂点桌。
“我哪有钱去那种地方捐款,白嫖多好啊。”
戚流偷偷看了连休一眼,这个眼神成功让前面四个热爱生活的男人产生误会,默契地转过身用眼神交流着角落这对神仙同桌的操作。
“同桌,有红笔吗?我的没墨了。”
连休从桌肚里摸了一支红笔扔了过去,手往回收了一点尽量不碰到戚流的桌子,那支红笔也没打算要回来。
讲台上的张琴清了清嗓子,班里安静下来。
“下面,我将抽取一个幸运儿来告诉大家什么是黄□□惑。”
班里还是老样子,不敢跟张琴对上眼神。付秋实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顶红色的帽子带上,虞朝阳用一根绿色的带子遮住了眼睛,还在后脑勺打了个蝴蝶结。戚流还在那张纸上写写画画,连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一心沉溺知识的海洋。
“红配绿,赛狗屁。说说你们两个的百度云里那几个T的视频和游戏吧。”张琴眉眼弯弯地看着虞朝阳和付秋实,扣在一起的手指有些发白。
虞朝阳解开带子,在胸前系了个蝴蝶结,付秋实还坐在位置上双手捂着脸不吭声,虞朝阳捏着付秋实的后颈皮把他提了起来,回过头小声说:“流哥,救我!”
自认为小声,其实全班都听见了。
张琴抬了抬手:“戚流。”
戚流站起来的时候一脸懵逼,看了连休一眼福至心灵。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其实,他们两个是为了给我们这些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排雷。你看老虞,眼神经常黯淡无光,你再看老付,脸色发黄腿脚无力。他们连发际线都往后移了,年少不知头发贵,经年回首成虚妄啊朋友们。”戚流说完就坐下了。
“对,事情就是这样的!”班里响起了掌声,那两个站着的主谋手都给拍红了。
“你们处在对这些东西最好奇的年纪,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为了自己的健康尽量节制,跟别人在一起了就要负起责任,实在不行就自己解决,但是千万不要去□□□□,会被罚款拘留的。”张琴在a4本上写着什么:“戚流起来说说赌博的危害吧,就拿上个学期的饭局作为案例来反省自身。”
戚流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撑着桌子站起来:“我不该参与秦观组织的赌局,这样我就不会把我身上仅有的四块钱输进去,以至于我走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家里,造成第二天腰酸腿麻精神萎靡不振这种无法忍受的后果。”
张琴又点了几个输家起来发表自己的感想,说的话几乎跟戚流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金额是戚流的好几倍。那些赢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同款的笑容,看着输家笑得□□又放肆。
连休始终沉默地刷题,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纸。戚流的火柴人演绎了两则搞笑的小漫画,顶上用行书写着“□□.”和“赌博.”作为标题,右下角写着“致76的同桌.”火柴人的台词很多,事情始末都表达得清清楚楚,火柴人陷入诱惑后萎靡不振的表情和肠穿肚烂的身体用红笔画得生动形象,嘴角溢出的一滴血更是点睛之笔。
连休捏着纸不小心笑出声,这个笑声跟赢家的笑声夹杂在一起并不突兀,但张琴还是把连休叫了起来:“看来戚流的同桌收获颇丰啊,方便分享给大家看看吗?”
连休心底有些抵触,自己从来都不是大方的人,有些东西更想一个人私藏。跟戚流四目相对,戚流笑着说:“我已经送给你了,主动权在你啊。”
连休明白张琴的意思,犹豫了几下,还是把纸交了上去。张琴看完之后“噗嗤”地笑了出来,放下纸开始鼓掌:“画得很好啊,原创的内容吗?”
戚流点头:“我总不能给我同桌画盗版的东西吧,这些都是我一点一点从脑子里扣出来的心意。”
张琴看着连休:“可以把这个贴在后面吗?”
连休点头之后,张琴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透明胶和剪刀从第一排的过道走到教室后面,第一排的同学都伸长了脖子去尽量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张纸一闪而过,看不清写的什么,看清了火柴人的轮廓直接戳中了笑点。
黑板以一条红线分开了两边,左边是全班同学的签名和自己的外号,戚流的名字写在了最右的角落,旁边还写了一个“76”,工整干净的板书成为了这半边黑板中的一股清流,下面是连休的名字,跟上面的“戚流”一样工整,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张琴将那张纸贴在戚流的名字旁边,敲了敲黑板:“戚流深刻理解到黄和赌的危害,你们课余时间可以过来学习一下。”
连休转过身,按耐住想去撕下来折好藏起来的冲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张琴回到讲台讲着毒品的危害,一说到禁毒,班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活跃,连休无心去听,心里只有那张白纸。手臂突然被戳了一下,连休回过头看着戚流,戚流拿着一支盖好的红笔凑过来说:“你不要□□了,我知道那些很赚钱,但你才十六岁,可以找一些普通的工作先做着,缺钱可以跟我说,我能喂饱你的。”
□□?我犯得着出卖□□去赚钱?连休心里想着,翻了个白眼:“我没干过。”
戚流的眼睛突然睁大,脖子前倾,然后慢慢往后仰,下眼皮微微颤抖:“原来富婆玩得这么开吗?没事的同桌,出来工作吃点苦也正常,咱不跟她联系了好不好?”
玩得这么开?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妈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有这种想法?连休叹了口气:“你在说中午那个女生吧?”
戚流肯定地点头。
连休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白嫖是占小便宜的意思。”
戚流:“那你的两百多万..?”
这个要怎么解释好呢?
连休在心里打了个响指,笃定地回答:“欢乐豆。”
戚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墙上的钟倒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