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过半，旁边的办公室里传来了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吵架的声音，一句脏话都没有，引经据典，七言七律，五言七律，句句压韵。张琴留下一句“自习”就走了出去，在张琴出去的那一瞬间，全班同学都仗着地理优势不约而同地来到后门贴着墙偷听，成功更新了骂人的词库的付秋实不禁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们吵什么呢？”
舒娟笑着耸肩摊手：“管他呢，更新才是最重要的。”
何广博冒着生命危险从办公室里回来，把那一沓纸放在桌子上，扶着桌子“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一时之间四班的笑声大有绕班三日不绝的气势。
舒娟的手搭在秦观的肩膀上支撑着身体：“他们笑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哈哈哈哈跟着笑就完事儿了。”
戚流和连休一直在座位上坐着偷听隔壁办公室的动静，此时戚流已经笑到把头抵在连休的肩窝上，魔性的笑声引得连休也弯起了嘴角。
笑声渐渐停下来，有人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你们笑什么？”
“不知道。”
何广博跟身体争取到表情管理的控制权：“现在发一下成绩单。”吓得贴在墙上偷听的都跑回了座位，双手合十喊完班训后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戚流和连休的成绩单叠在一起，何广博把两张成绩单放在连休桌上，戚流一巴掌拍在上面挡住了成绩，把印着成绩的那面翻过来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十：“乐观长寿。”捏起一个角，慢慢地提起来，看到是自己的名字马上翻过来放在一旁。将手放在连休的成绩单上，闭上眼睛肆意爱抚这张纸：“你等我用手先感受一下。”
连休翻了个白眼：“你像在猥亵少女。”
戚流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另一只手专心地在纸上摸来摸去，手上的茧子摩擦着粗糙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戚流深吸一口气，将成绩单拉到桌子边缘，弯下腰凑了过去，捏起一个角慢慢地提。
连休笑道：“您这是在斗地主还是炸金花？摸了什么牌？”
戚流一眼就看到了总分“693”，高兴到直接把纸反摔在桌子上，抱住连休，头埋在连休的肩窝上蹭着：“天不负我！你考了693啊！比我还好呢！”
连休扫了一眼成绩单：“你真的看不到那个是倒着的3吗？”
戚流愣了一下，单手拿起成绩单看了一下，369。然后把成绩单放回桌子上再次抱住连休热泪盈眶：“进步了这么多！你终于学进去了！”
站在舒娟的角度来看，他们像久别重逢而抱在一起的情侣。不禁想起置顶帖的最新剧情。
今天早上，连·钞集尤乾·休少爷就宣布了自己的择偶条件，只有能带上这顶草帽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连家的少夫人。连·钞集尤乾·休拿着一顶草帽坐在连宅正堂内那张尊贵的太师椅上，等待着那天晚上让他情难自禁的少年。来试帽子的人踏破门槛，门前的小厮丫鬟根本抵挡不住拥挤的人潮，偌大的连宅前有无数的人们排着队，等待着试那顶平日里扔在街上都没人要的草帽。
那是一顶独特的草帽，稻草尖尖都刺了出来，形成了一个漩，只有脑袋够圆的人才能带，不然会被刺伤。北京城里除了连·钞集尤乾·休和那晚的少年的头是圆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第三个人。
而眼前的这幅场景，舒娟福至心灵地参与了由一中学子共同书写的动人篇章，为这本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连·钞集尤乾·休少爷喜欢头圆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张琴拿着两本红色的小本本从前门进来，拍了拍桌子，使班级安静下来，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底下的人就开始装作四处看风景。
“这次，我们班排第六，平均分进步了2.7分。你们流哥又要去领奖学金了。”
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一声声“恭喜”将戚流包围起来，班训在心中根深蒂固，就算奖学金不是自己的也特别高兴。
“流哥！请吃饭！”
“吃饭！”
“吃饭！”
戚流撑着桌子站起来，十指张开又骤然收紧，班级安静下来之后，学着张琴咳嗽了几声：“低调，等期末考结束，一起去吃个饭。”
张琴又清了清嗓子，宣布了另一个好消息：“连休被戚流折磨了几个月，获得了进步奖学金。”把那两本红色的小本本放在第一排，由第一排传递下去。第一个同学传到第二个同学的时候：“这四个烫金大字闪瞎了我的狗眼。”
“老连！请吃饭！”
连休做不到像戚流那么张扬，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不知道奖学金有多少，但卡里的钱请这些人吃上一年都不是事。
戚流用手肘碰了一下连休：“一中不像别的学校那样去抵扣学费，是给现金的。”
连休撑着头：“多少钱？”
戚流伸出了一只手指怼到连休眼前，连休盯着那根手指变成了斗鸡眼，将戚流的手推远了一些：“一百？”
戚流的食指左右摆动：“不，是一千块大洋。”
连休意味深长地看了戚流一眼。戚流东想西想的，成功误解了连休这个眼神：“你需要这笔钱吗？可以给你。进步奖好像是五百，加起来够吗？不够我还有。”
连休笑道：“您把我内份儿领了吧，算补习费。”
戚流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能考上好的大学，未来会舒服一些。”
连休拿起面前那本红色的小本本，四个烫金大字“荣誉证书”印在红色的绒面上，打开之后是手写的瘦金体
高一四班戚流同学荣获期中考试第一名，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右下角写着雾陵一中，学校的印章在纯白色的纸张上显得尤为醒目。
连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张琴出去之后，舒娟小跑到连休桌旁，手机顺着手滑到连休的桌子上，手机屏幕是一个公众号“雾陵渣男榜”，排名第一的是“两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渣男”，附上了一张两个人的背影照和简介。
“这张照片是由颜值主播巧巧提供的，左边这位皮肤很白的渣男是巧巧的前男友，本来约好了一起去隐凤山，却把巧巧丢在山下跟另一个男的跑了，渣男实锤了，姐妹们引以为戒。”
舒娟撑着桌子念完了这段简介：“是你们吗？看着很像啊。”
秦观回过头跟着凑热闹：“这不是我们去隐凤山的那天吗，都过去那么久了。”
何广博起哄道：“流哥还没谈过恋爱就上雾陵渣男榜了。”
戚流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下：“大娟，把图发给我，拍的还挺好看的。”用手肘怼了一下连休：“对吧？”
大哥，你被偷拍了还这么高兴？
连休默默点头。
舒娟把照片发到戚流的微信上，戚流保存图片之后看着那一条条白色的气泡：“原来你上个星期天下午五点多找我一起吃饭啊。”
舒娟翻了个白眼，扯了一下嘴角：“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你真的看不到我吗？”
戚流把手放在左边胸口，给了舒娟一个眼神，微笑着点头。
舒娟直直地盯着戚流，微微抬了一下头。
戚流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这不是能用心去感受吗！”
连休作为旁观者，实在是get不到笑点在哪里，但戚流的笑声分分钟戳中他的笑点，戚流每次笑，周围的人总会不自觉地跟着笑。
戚流的桌子都快被虞朝阳拍散架了，虞朝阳笑到面部抽筋：“不怕流哥叫，就怕流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