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连休一个人坐了五天。因为一中特殊的军训设定,除了第一天之外,这一个星期下来他只跟戚流在体育课上聊了一会儿,还有那天一起吃了饭以外,就再也没当面说过一句话,有时他睡了戚流才过来,有时戚流睡了他才回来,两个人都很累,能在一个房间睡觉已经很满足了。
连休昨天早上看到了书桌上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是流畅的行书
-我明天不回家.还要带他们训练.星期一汇操.到时候我就可以回来了!76.
今天是星期六,连休没有报补习班,也没有约别人出去玩,本来是一个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因为戚流这张便利贴,他选择了留校。
经济上的事情有发小们撑着,对于在a市度假的连休同学来说,每天需要操心的事情只有三件:学习、入睡、戚流。可是现在多了一件事情——如何在突兀的号子声里再次入睡。
戚流按照教官的吩咐,带着新生们绕着宿舍楼跑步,新生跟了戚流这么久,脸皮已经厚了不少,喊出来的号子声也比一开始要自信得多。
连休懊恼地用枕头捂住耳朵,那声音硬是钻进了耳朵里,只好蜷缩进被子里,用手捂住了耳朵,嘴里念叨个不停。
“憨憨戚流憨憨戚流...”
连休又睡了一会儿,醒了之后一边吃泡面一边跟读,吃完早餐果断戴上耳机去操场找戚流聊天。不管是想念他还是想骂他,他都已经忍了很久了。他顶着上午的大太阳在校园里溜达,经过小卖部时顺便买了一罐冰可乐和一瓶常温的纯牛奶。来到操场时,皮肤已经被晒红了。
在操场的某个没有树荫庇护的地方,戚流站在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大男孩旁边给他们讲动作要领,那个同手同脚的男生也在其中。
连休故意偷到戚流背后,一边喝可乐一边看他给他们做示范动作。
那群大男孩原本听得很认真,但看到救星站在大神身后时,那种严肃瞬间就消失了,个个笑呵呵地看着戚流。
“不错啊,够乐观!后天汇操稳了!但是咱们还得抠一下细节....”戚流说话的同时,右手用力地往后挥:“像这样...”
“我操!!!”连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戚流神色慌张地往后看,这一看,眼睛都亮了,他拿过可乐,用小拇指勾住了塑料袋的耳朵,另一只手心疼地在连休的腹部揉了几下:“同桌,下次别再试图暗算我了,得不偿失,想对我下手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是你暗算我吧!”连休捏着戚流的脸往外扯,两只手指还捻搓了几下。
“你们先自行体会一下,”戚流对着迷彩服说。他喝了一口可乐,然后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诶嘿嘿,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监督你有没有一碗水端平,不能让我一个人受罪啊。”连休想起那段被戚流强迫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如果是你的话,这碗水肯定端不平啊。”戚流把连休往树荫底下推,“你在这里等我,下课我就过来了。”
“可是我也想被流神亲自指导步伐啊。”连休笑着晃动可乐,仪态优雅到好像在晃红酒杯一样。
“啊?很晒的!”戚流果断拒绝。同桌白白嫩嫩的皮肤怎么可以在太阳底下暴晒呢!
“我擦了防晒霜,而且,”连休从裤袋里拿出两只黑色的冰袖,吊在戚流眼前晃了晃。
“哇,男孩子居然有防晒霜!能给我也来点吗?”戚流瞪大了眼睛,搓了搓那两条又晒黑了的手臂。
连休有点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暗示,之前戚流一直都是正义凛然的长相,这次晒黑之后竟然萌生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
连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在戚流的手臂上挤了一些。
戚流一边擦一边说:“同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精致呢?”
“可能是你没有眼睛。”连休翻了个白眼。
戚流嬉笑着说:“所以我用心去寻找你啊。”说着用拳面轻轻地砸在连休的胸口上。
“呕。”连休佯装呕吐了一下,“我求你别说土味情话了,还不如精神语录呢。”
“啊?你喜欢听吗?我有好多啊!”戚流清了清嗓子:“尔虞我诈,世风日下,没有本事别说大话!这做人呢,得会来事,想活着,还得会掩饰,不然,”他阴险地笑了一下:“早晚被人阴死!”
连休往手里挤了一点防晒霜,“闭嘴吧。”粗暴地抹在戚流的脸上。
“盒盒盒盒..”
“全体都有,向后转!”
戚流发出命令后,他负责的那一组集体向后转。
连休站到第一排的最左边,太阳炙烤后背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刚才你们也走了那么久,现在试一下吧。”戚流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正步,走!”
连休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一切都是这么自然,直到第三步,他作死瞄了旁边的人,这一眼直接把他整个节奏都打乱了,他开始了左脚到-左手到-右手到-右脚到的过程,走得比旁边那个男生还要卡,还要慢。
“啊哈哈哈哈哈...”戚流笑了出来,“同桌,我受过专业训练,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
连休也没忍住笑。戚流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为什么能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前是动物的叫声也就罢了,这次像铁水壶烧开了一样,乒乒乓乓中还有一个长音。
连休立刻停下来活动手脚,他离戚流也就五六步的距离,明明很快就能走过去,愣是让这种奇怪的感觉拖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倒是想走,但是实在是忘记该怎么走路了。
戚流笑着小跑过来,“同桌,你看。”
戚流双臂自然摆动,脚跟叩地面,走路时整个人容光焕发,气场强大。
连休站在原地看戚流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气得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群人整天对着一个傻逼助教,也是不容易啊。
“滚啊你。”连休推了一下戚流的胸口。
戚流摇摇晃晃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向后倒去。
???不会吧?我没用力啊!
连休连忙上前拽住了戚流的手腕,在他倒下之前把他拉了起来:“还好吧?”
“哈哈哈哈哈!”戚流站稳身形后:“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又能走路了!”
“傻逼啊你!”连休气得打在戚流的额头上,还没解气就又踢了戚流一脚。如果只是擦破皮还能接受,摔到头就不好了啊!
戚流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抹茶糖放在连休的手心:“别气别气,吃颗糖继续努力。”
连休剥开了糖纸,里面的糖已经有些融化了,但是他一点都没介意,化悲愤为食欲后站到第一排的最右边。
“我们都学会步伐了,现在能教我们侧倒了吧?”某男生说。
策道?厕捣?厕倒?什么东西啊?连休心想。
“现在?在这里?”戚流指着水泥地问。
“对啊!”众男生说。
戚流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带的班!既然你们这么坚决,那我就教吧!不过事先声明,受伤了我可不负责啊。”
“伤痕,是男人的勋章!”某男生说。
“没错!”其他男生附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这群人知道会受伤还要继续?连休怎么想都没头绪,听起来也不像学习或者某一项运动啊。
“看好。”戚流往后退了几步,活动了一下手脚后吊儿郎当地往前走,走了三步,身体突然向左边倾斜,左手小臂撑住地面,整个身体往左边翻,右脚弯曲,左脚伸直,用脚尖和小臂撑起身体。在脚尖即将碰到地面,戚流还大喊了一声“帅”。
理直气壮的一个字加上行云流水的动作引来了其他班上的学生。
“真羡慕你们,助教还长得又高又帅还是年级第一。”某女生说。
“姐妹,你们白天在树底下唱歌,我们在太阳底下训练,要不要换?”某女生回。
“你们这助教比我们的好多了啊!”某男生说。
“好个屁,你来跑步啊!你来俯卧撑啊!”某男生回。
但是所有人对戚流这个动作的评价都是同样的两个字。
“牛逼!!”
连休刚才有点被吓到了。这不就是第一天在窗口看到的动作吗,看着就很痛啊!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戚流翻过身,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拍掉手上的沙子,甩了一个特别精神的头:“怎么样!哥靠谱吧!有没有拜倒在哥的校裤底下?”
“有的有的,所以流神,这个怎么弄啊?”某男生说。
“酱酱酿酿。”戚流大概讲了一遍动作要领。
由于戚流提到“先做一半”,也就是先躺在地上,用左手和左脚撑起半边,然后右手和右脚同时往左边盖过去,所以连休现在提了提裤子,跃跃欲试。
连休刚要坐在地上,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
“同桌,不可以。”
连休偏过头看去。
戚流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行。”
“滚,你才不行。”连休甩开戚流的手。
“诶嘿嘿,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戚流低声说。
连休完全没想到戚流会开这种隐晦的黄腔,震惊之余故作轻松地说:“好啊,今晚。”
“我错了!”戚流立刻举起双手投降:“你想从我这里学什么我都教你,但是你不可以在这里,”他用力地在地上踩了几下,“水泥地太痛了,以后有时间我陪你去训练馆,那里有垫子。”
“那你还让他们在这里练?”
已经有十几个迷彩服躺在地上按照戚流说的去完成动作了,还有一个人站着去模仿的,另一个人站在他旁边伸出双手随时准备接住他。
“我已经确认了一次啊,他们就要在这里,我能有什么办法?”戚流摊了摊手。
“你故意的吧。”连休特别无奈,这群新生刚来就被某学长的算计了。
“我说过,如果是你的话,这碗水不可能端平,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只照顾你一个人的话我能专注一些,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哥哥好拽我好爱。”连休赞许地看着戚流鼓掌。
戚流认认真真地陪他们训练,学会的却只有一个男生,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怕痛不敢倒下,还因此互相嘲讽了好半天。放学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戚流的“解散”也随之脱口而出,不管这些人原本多么严肃,多么认真,都在这句话之后彻底撒开腿在操场上奔跑。
他们是操场上第一个解散的,毫不犹豫地冲向食堂。
今天还在学校的大部分是这些迷彩服,肉多狼少,他俩不怎么挑食,没必要跟他们争那些热门的饭菜。
连休和戚流并肩慢慢悠悠地荡出操场。戚流背着包,喝着牛奶。连休手里拿着半罐已经消了很多气的可乐。
这条路上绿意葱茏,行人稀少,即使不用撑伞也不会被太阳晒到。戚流把伞往肚子上捅,把伞装进背包后把牛奶瓶抛进垃圾桶里,塑料瓶和铁质的垃圾桶激烈的碰撞后,戚流张开双手,抬起头感受扑面而来的草木味,然后发出了一声舒爽的轻叹:“这里可太舒服了啊!”
连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戚流竟把他带到了那条通向小操场的路。这所学校大部分爱恨情仇都在那个小操场发生,因为这里已经被领导们遗忘了,连摄像头都没有,时间一长,小操场就成了约定俗成的特殊地点。
“你把我带到小操场,是想跟我打架还是想跟我打炮?”连休故意往戚流身上靠。
戚流慌张地往旁边站:“同桌,在外面不要这么说,还有别人的。”说着偷偷指了一下后面。
连休回头看了一下,走这条路的除了他们,还有十几米开外的一对迷彩服男女。
“这么远,听不到的。”连休故意放软了语气:“公子~来嘛~”说着捏住了衣服下摆作势往上拉。
戚流立刻按住了连休的手,“同桌,冷静,冷静啊!你说的那些我们可以在宿舍实现,我带你去小操场是想拿外卖的!”
“哦,看来你有这种想法啊。”连休意味深长地看了戚流一眼,然后别开视线,故意看别的地方。
戚流立刻握住了连休的手:“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连休故意向上看:“那看来是我太差劲了啊。”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戚流挠了挠头,“你挺好的,不管是为人还是身材都挺好的。”
“那又怎么样,男朋友还是对我没有□□。”连休故意说。
“同桌,我好佩服你啊,你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
“脸皮够厚,像你一样。”
“我脸皮很厚吗?”
“很厚。”
“有吗?我不觉得啊,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脸皮厚?”
“一楼那张照片。”
“这是我应得的!谁让我是年级第一呢,话说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啊?这几天都没时间跟你待在一起,想问你又怕影响你休息。”
“四百多吧。”
“那可不行啊,卷子发下来了吧?你把错题先圈起来,星期一我给你好好讲。”
“好。”
连休走到小操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调戏戚流的啊!怎么就被他扯到成绩去了呢?这差的也太远了吧!
连休懊恼的扶额,不知道该气自己放松了警惕还是该气戚流擅长转移话题,但是他还可以做另一件事,那就是掐戚流泄愤。
“嘶!轻点!”戚流吃痛地叫出了声,被掐的那一处已经微微泛红,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满,那只白皙的手却还是没有放过他,仍然捏着他的肉用力地往上拉,黝黑的手在白皙的手旁边快速扇动,而不是把白皙的手拿开,任由这只白皙的手在他的肩膀上为所欲为。
等连休松开了手,戚流立刻揉搓肩膀,手臂大幅度地转动,笑得虎牙都露了出来:“同桌,你没吃饭吗?”
“你怎么跟个抖m似的?”连休皱着眉看向身边这个大男孩,明明是一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好皮囊,怎么就得了这个属性呢?
“不是,太痛了嘴瓢了,我想问你饿不饿。”戚流顿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吧,前面太晒了,很快就好。”
于是连休乖乖地站在树荫底下。
戚流一口气冲到操场的另一段,拨开了草丛踩在大理石上,双手搭在围墙顶端的边缘,跃起的同时腰眼一用力就翻了过去。
整个操场风平浪静,完全看不出有人来过这里,更看不出那块被隐藏在草丛里的大理石。
这时,刚才那对男女挽着手从连休旁边经过,带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独自站在路边的大男孩。毕竟走这条路的要么是情侣,要么是一群拿着家伙的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落单而且完好无损的学生。
连休淡淡地回敬了他们一眼。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去打量他,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他带上了耳机,不再看那对男女,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戚流翻出去的那个位置。
一首歌播完,围墙的顶端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塑料袋。连休推了一下眼镜的功夫,上面又多了一个黄色的塑料袋,还有两只手,紧接着,戚流从塑料袋旁边翻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地上,还做了一个体操结束的动作,不管是举起的双手还是挺起的胸膛,无一不在嘚瑟。他拿好那两份外卖,小跑到连休面前的时候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连休从戚流的裤袋里拿出迷你版的纸巾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水,“热吗?”
“热啊!”戚流揪起领子扇风,“这种鬼天气我真的服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雾陵的天气可以热成这个鬼样子,立秋都过去这么久了,秋老虎怎么还没过啊!”
“问得好。”
“是吧!我就奇了怪了,新教室就不能多上两台风扇吗?我那天上晚自习差点热死在教室里,又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那里能吹到风扇。”
“真的吗!要不我们坐那里吧!靠窗的后座可以偷偷睡觉,也可以吃东西,可它热啊!你坐那边会热吗?”
“我不热,不过你想坐前后桌也行,我都可以。”
“后排的单人座是兵家必争之地,你给我一个月,我有信心能让你坐上!”
回到401后,戚流冲进去洗完手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塑料袋的结,那些香味立刻占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同桌你快尝尝!芙蓉楼的东西,昨天晚上就预定好了。”
一份是照烧鳗鱼饭,另一个袋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寿司。
“你吃这个,”戚流指着鳗鱼饭,然后自己打开了寿司拼盘,兴奋地搓了搓手,翘着兰花指捏起一块寿司放到连休嘴边:“啊~”
连休往后退了一点:“你喜欢吃生鱼片?”这份寿司拼盘大多数都是还没煮熟的海鲜,看得他打了个冷颤。
戚流把三文鱼寿司放到嘴里,“超喜欢!我觉得三文鱼简直是最伟大的食物!”
“得了吧,上次你吃章鱼小丸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连休翻着白眼打开了鳗鱼饭的盖子,每一块鳗鱼都经过了剔骨的处理,一口下去,香味迅速攻下了整个味蕾,鳗鱼口感细滑,酱汁浓而不腻,再辅以米饭,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
“好吃吗?”戚流一口气吃下了一块北极贝寿司的同时还不忘看着连休手里的鳗鱼饭。
连休夹了一块鳗鱼放到戚流嘴边:“你尝尝。”耐心地等待戚流吞下嘴里的米饭后,他又突然移开了筷子,戚流的嘴追了过来,他又把筷子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躲开了。
“哈!同桌!我要闹了!不跟你玩了!”戚流说着,双手交叠在一起在胸口处转了几圈,然后用手背贴住腰部,“我生气了啊!”,他边说边偷偷瞄连休的动静。
“你想我怎么哄?”连休笑着吃掉了那块鳗鱼,反正戚流也只是开玩笑的,那他就顺着他的意思走吧。
“啊~”戚流凑到连休,朝着他抛媚眼。
“多大人了还要喂啊,要不要给你个皇帝当一下?”连休嘴上说着,还是夹起了一片鳗鱼,“叫哥。”
戚流阴险地笑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抓着连休的手臂摇晃:“唔~不嘛不嘛~人家就要吃嘛~~~”
连休吓得掐住戚流的下颔,把鳗鱼扔进他的嘴里,然后用大拇指把他的下巴用力地往上推。
“我求你正常点行吗?”连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那股恶寒还笼罩在他周围,它一直徘徊在连休身边不肯散去。
戚流心满意足地咽下了鳗鱼,“我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撒娇的啊,还挺有用!”
“你要是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保证三天之内鲨了你。”连休咬牙切齿地说。
“哦。”戚流偏过了头。
连休用筷子吃饭,戚流则是坚持用手吃寿司,房间里安静到除了翻书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多余的声音了。两情相悦的少年在同一个房间里各自吃东西,做着各自该做的事情,一片祥和宁静。
当连休翻第二页的时候,戚流突然凑了过来。那一刻,他心里已经知道这片宁静会离他而去了。
“同桌!你怎么不理我?是因为敬畏我的寿司不敢跟我说话吗?没关系的你想吃哪块都可以...”
“嗯。”
“我的天哪!这个鲷鱼片也太好吃了吧!简直是最伟大的食物!如果分量多一点就好了....”
“嗯。”
“玉米和沙拉酱搭在一起居然可以好吃到这种程度!看这饱满的玉米粒和粗细有度的沙拉条,咬下去还会爆浆啊!”
听着戚流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连休无奈地揉了一下太阳穴。
该怎么堵上他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