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艾法拉的大危机
终点线附近的学生都爆发出震惊的吵嚷声，但作为当事人的艾法拉却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
时间紧迫，接下来的项目很快开始了。
立定跳远。
“楚文，三米二十厘米！”
跳高。
“楚文，高度两米一！”
引体向上。
“这是上下拉的不是让你转起来的啊！”
体育课在同学们惊叹的声音里飞快结束了，刚一下课，艾法拉就被围了起来。
艾法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脸无辜地看着同学们。
但立刻，一个人影从人群里冲出来拉住他，将他抽了出去，紧接着在人群里跑远。
他拉着艾法拉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角落堆放着很多废弃物，看起来都是学校不要的杂物。拖把扫把，各种垃圾，乱七八糟应有尽有。
艾法拉这才看清，原来是何俊峰。
只见何俊峰表情严肃，认真看着艾法拉：“楚文，从今天早上就想说了，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呀？何俊峰？怎么了，这么紧张的样子？”
艾法拉带着疑惑的目光卖萌的语气说着话，但正因如此，这让他看起来更显奇怪。何俊峰知道现在必须摊牌了，不能再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拜托你，听我说，你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对劲！”
“问这问那，把整个学校搞得鸡飞狗跳都可以用你性格解释。但现在，体育课成绩居然变成这样，我觉得你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艾法拉环顾四周，只见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似乎是何俊峰故意不想让人看见，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对此更加感觉疑惑。
“你真以为我，还有班主任老师真的就对你什么都一无所知吗？”何俊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有老师已经给你查清楚了。”
“本来还余地，但是，你现在体育突然变得这么好，那就已经肯定了，是……”
说到这里，他沉了下去，缓慢说出一个词语：“是，基因崩坏综合征。”
“楚文，去医院吧。”
虽然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但艾法拉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现在不处理好，说不定她这次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就凉了。
‘是怎么回事？是我实在表现的太出格，被这个世界判定考试不合格要逐出我吗？’
‘还是说，我触发了某个条件，现在要考验我处理一些事情的能力？’
“那个，问一下，你说的什么什么崩坏病到底是什么啊？”
何俊峰这次没有吐槽，直接解释：“基因崩坏综合征，和古代的癌症是差不多的病。自从基因强化药剂普及，癌症没有了，但这种更严重的病就来了。
谁都不知道这种病到底是有什么条件，只知道它有几个显著特征——”
“记忆缺失，性格大变，还有就是身体没有任何缘由被加强。这种加强是在提前透支生命，在让你更快去死啊！”
看着同学没有丝毫恶意的目光，艾法拉不禁后退了一步。
“楚文，我不知道这个假期你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但……”
‘去医院？那不就是说要离开学校，那不就是说我这次考试失败了？我绝对不能失败啊！’
‘我不想失败，我要重新见到帝蒂娜，我一定要通过考试，我一定要成功！’
艾法拉明白再像之前那样不能改变现在的处境，他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种危险的境地。
她没有去同意去医院的请求，思索片刻后，她露出了一种无比平静的表情。
略微挺起胸膛，模仿从李秘书那里看见的说话方式，努力让自己的话更加让人容易相信：“对不起，我确实有一些事瞒着你，但那和生病没有关系。”
“也许在你们看来，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发生了很大改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但这背后都是因为那个原因。”
一时间，何俊峰甚至以为以前那个楚文回来了，但又想起如果是真的楚文肯定会一直装哑巴。
“那是什么原因？”
“我不能说。”
艾法拉抬起头，目光燃烧着无比真挚耀眼的光芒：“但是我保证，只要七天，在考试结束之前你绝对会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艾法拉并不太理解这个世界的语言，但现在，她激出了她全部的潜力，搜肠刮肚终于做到不说一个英文单词完成发言。
艾法拉尽力了。
而这份明显的努力似乎在何俊峰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询问道：“和我有关吗？”
“和班上的所有人，甚至可能是全校所有人都有关系。有件事我必须在入学考试结束前完成，这是我看起来很不正常的原因。”
何俊峰看着艾法拉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其中找出说谎的痕迹，就在这个时候——
噗——
一阵悠长的声音过后，一股恶臭传来。
“哎呦，肚子疼！”
“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何俊峰捂住肚子，“应该是吃的打虫药生效了，再见我去上厕所了！”
危机解除，看着何俊峰跑远的背影，艾法拉在心里默默叹息。
‘对不起，其实那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必须通过入学考试的考验……’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虽然已经看过了虚拟现实魔法，但还是有些难接受啊……’
这个时候，艾法拉突然听见了一阵早上起床的时候听见过的音乐声，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和早上一样按下手机中间跳动的按钮。
但这次，声音并没有像早上一样停止，音乐消失了，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是儿子吧？妈妈这边公司突然有事，要我马上出差去火星，可能接下来整个学期我都不会回来。”
“妈？你怎么……”第一次知道原来手机居然可以传音的艾法拉大吃一惊。
“我这边实在有点急，但火星那边你爸出了点大事，我必须得去看看。”
“我爸？”艾法拉急忙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没事，只是工作上的问题而已，不会有危险，你自己一个人放心读书，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记得一个人在家要自己热饭，要……”
接下来又是絮絮叨叨的碎碎念念，寄托着一个人无私的思念，让艾法拉不禁握紧了手机。
“谢谢，妈，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最后艾法拉听见电话在另一边被挂断了，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的剧本看来是安排好的，无论我做什么，都肯定会住校啊……如果一开始没有被留校察看，这个世界的母亲依旧会离开，让我不得不住校……’
虽然知道是假的，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知道父母都是假的，但艾法拉心里依旧涌现出难以抑制的失落。
‘真正的父母没有了，就算是虚假的父母都不肯多留一会吗……我，又是独自一人了。’
眼里露出恍惚，脸颊不自觉之间湿润，艾法拉擦去脸上的水渍，下意识抬起了头。
“哎？下雨了？”
——这是艾法拉躲雨的分界线——
下午的课全部结束了，艾法拉独自去到了学校的食堂。
经过一上午的逃课，艾法拉已经将大半个学校的地图牢牢记在了脑子里，这是她童年野外生存练就出的本事。
今天的晚饭依旧无比丰盛，一大碗白米饭，一盘菜，一盘肉，都做的无比精致。
虽然，现在的艾法拉已经知道这种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吃到的饭菜和这个世界一样都是假的，但她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拿勺子舀（食堂不只有筷子，可以自己选餐具）一大勺白米饭，轻快地送入嘴里，感受米饭的香甜在舌尖绽放。
“好幸福，好满足！”
艾法拉独自露出就像上天似的表情。
在一群急匆匆吃饭就马上走人的学生里艾法拉成了一个奇葩，但她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目光，至少在吃饭这点上她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一边舔着盘子，艾法拉一边想到。
孤独失落被幸福填满，就在这时。
“听说了吗，水塔那里好像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又是什么校园怪谈吗？”
“当然啊，据说在夜里十点，放学过后再去学校的水塔，就会被恶鬼缠上。怎么样怎么样，要去看看吗？”
“我脑子有病才会在晚上十点半去那种鬼地方！”
“去嘛，我一个人有点怕。”
“要作死你自己去啊，我不想成为怪谈的一部分！”
在艾法拉严格遵守光盘行动的时候，旁边一桌的对话声清楚地进入了艾法拉发耳朵里。
这些对别人来说是饭后谈资的事，在艾法拉这里却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个世界不会给我没用的信息，看来回头要去水塔看看啊，说不定通过入学考试的关键就在那里呢。’
吃完饭，艾法拉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教室，和其他人一样上起了晚自习。
这次艾法拉没有再做出格的事，安安心心上完了课，这段时间她在努力学习起这个世界的说话方式，虽然进步不大但至少略有所得。
淅沥沥的雨水就像又臭又长还动不动就打一大堆广告的综艺节目，直到晚自习下课，它也没有停下。
晚上十点，惊心动魄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放学路上，何俊峰和艾法拉合撑一把伞，并排向宿舍的方向前行。
何俊峰没有再提艾法拉的不正常的事，只是说道：“现在你就和我一样要住宿舍了，为了方便我让班主任把你调到我那间空着的位置。”
艾法拉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来：“啊？不会打扰别人吧？”
“没事，我们宿舍本来就因为暑假有人转校空了个位置出来。倒是你，打电话给你家里人说了吗？”
“电话？传声魔法？”
“都说了不是魔法啊……算了不想吐槽了。”
就在这个时候，艾法拉突然站住了。她想到传声魔法，想到之前这个世界的母亲打来的电话，想到早上带在手上的手机。
手机是什么？是重要到极点的魔法道具啊！是和这个虚假世界父母联系的唯一方法。还是艾法拉如今唯一拥有的物品。
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居然不在手上！
“怎么了？”
“你先回去，我突然想起我手机忘在教室里了，我得马上回去拿，再见！”
看着转身冲进雨里的艾法拉，何俊峰一脸茫然。
“等等啊，晚上学校早就锁门了啊！”
……
雨夜下的学校里高楼林立，一些主要的灯光都关闭了，剩下蓝色晶体管网在天空中闪烁，为雨夜的城市点缀满未来的科技感。
值班保安看着这座城市，淅淅沥沥的声音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困意。
忽然间，他看见，不远处的道路上似乎有一个敏捷的黑影一闪而逝。但那实在太快了，在他揉揉眼睛后，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奇怪？”他没有在意，只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权当无事发生。
那自然不是错觉，他看见的是艾法拉。
艾法拉浑身湿透，很快来到教学楼门口，轻轻推了推大门。
“门锁了？”
然后艾法拉就一边淋雨一边找起窗户，在发现所有窗户都被关的很好后，她抬起了头，看向顶楼的方向。
那里，恰好有一扇窗户半开着。
‘手机必须要拿回来，我记得很清楚，一定是忘在教室里了，看来得爬楼了。’
然后艾法拉没怎么犹豫，抱着湿滑的管道试了试，确认下雨后它变湿滑起来。
‘影响不大，勉强可以爬。’
雨夜的教学楼一片喧闹，一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没有任何犹豫就从墙壁外面的管道往上爬去，从一楼爬上了最高的七楼。
在无人看见的惊心动魄里，艾法拉在七楼外墙打开了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窗户没有关紧，夜风吹进教室，发出让人烦躁的呼声，任何人处于这种环境下都会处于不安，但艾法拉却完全没有感觉。
重新关紧窗户后，整个安静的教室只有雨水从艾法拉身上滴落的声音。
这是一个有些像实验室的房间，一个个实验桌上摆着各种不明用处的仪器。艾法拉稍微探寻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现，就直接往外走去。
但就在要开门的时候，突然，艾法拉从玻璃往外看见走廊上出现了两个人影！
‘有人，快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