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吾心甚悦尔

  见到掌门师兄,苏挽歌就如同见了慈祥的父亲一样,天南地北的和掌门师兄吹了一通,可正事却没提几嘴,直到走在楚竹峰的广场上时,她才记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算了,懒得再回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说都一样。

  这么想着,她就心安理得的继续离开了。

  她已经走到楼梯下了,上面忽然传来谈话声,她抬头看了眼,没看见人。

  是两个楚竹峰的弟子在边走边谈话。

  “哎,师兄,我发现师尊有一个很奇怪的行为”

  “什么?”

  “有一次我扫楼梯,师尊从我旁边经过,我从后面看,发现师尊是踮着脚走路的”

  “不是吧?”

  “是的,而且我不止看见一次”

  “可能是师尊觉得他不够高,所以要用踮脚来补吧”

  “哈哈,可能吧”

  苏挽歌听了,笑了笑:掌门师兄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呐。

  那两个徒弟从上面走了下来,转角就看见了苏挽歌。

  因为刚才说了师尊的闲,不由得做贼心虚般的紧张起来,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师……师姑”

  苏挽歌收笑容,神色淡淡,不怒自威。隔着斗笠垂下来的白纱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散发着一股捉摸不透的威严,忽然开口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非礼勿言”最后一个音节咬得有些重,其中的道理显而易见,又让人听起来很有分量与威严。

  “可听明白了?”

  两个徒弟忙不迭住的点了点脑袋,脸上的不安比透彻还要多。

  苏挽歌也不想吓坏了这俩孩子,说完这一句转身就往下走去。看着苏挽歌离去的背影,两个徒弟如获大赦般的快速逃离。

  又往下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个俊俏的头冒了出来,慢慢的呈现一个完整的身躯。

  沈清寒从下方一节阶梯一节阶梯的走上来。

  苏挽歌眉开眼笑,手里拿着的红色扇子刷的收了起来,手握扇柄在脖子上轻拍着走了下去,“师兄”,她喊了一声。

  沈清寒没有回答她,继续无声的走上来,脸色看着有些沉。苏挽歌来到他跟前,因为比他站得高了两个台阶,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微微弯腰,掀起斗笠上垂下来的白纱,手里的扇子挑起沈清寒的下巴,自动屏蔽他周边的冷气压,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不会显得太轻跳,却多了几分调情,“哪里来的俏公子?来,给爷笑一个”

  沈清寒终于蹦不住他在烈日下辛辛苦苦堆砌起来的高压,笑了起来,连眼睛都是弯的。推开扇子,往上走了一步,进入斗笠下狭小的空间里,轻而易举的亲在了她的唇瓣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搂住她的腰,轻轻往下一带,她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苏挽歌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没想到沈清寒已经色胆包天到这种程度了,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这样做,赶紧推了推他。她果然不负众望,没有推开。

  沈清寒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苏挽歌快要断气的时候,才稍稍舍得放开些。

  苏挽歌终于推开他,蹲在阶梯上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师兄真是……没皮没脸,不知羞耻”

  沈清寒也笑着蹲下来,捧起她的脸,揉面一样的捏来捏去,“有你就好了,要脸干嘛?”

  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生怕他又干出什么点不要脸的事来,要是有人经过看见,那影响多不好,“你又来……”

  沈清寒拿出一把伞,撑开,纷纷扬扬的花瓣从伞中落了下来,随着青风,伴着白衣,惊艳了时光。

  苏挽歌眼神亮起来,伸手接住一瓣,笑得像一个孩子一样甜。

  见她喜欢,沈清寒眉间的笑意也加深了不少,“喜欢吗?”

  “喜欢,好看……你那么好,我都要爱死你了”这回换苏挽歌捧住沈清寒的脸,半带严肃半带玩笑的的说着。

  沈清寒闷声道:“可……你到处都去”就是不去我那里。

  苏挽歌没听明白,又问:“什么?”

  沈清寒把伞递给她,拿下她带着的斗笠,扳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轻轻的挽起她的头发,“没什么,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因为早上你没来啊,我自己又不会弄,只好这样出来了”苏挽歌答道。

  他弯唇一笑:他喜欢她对他这种理所当然的依赖。

  拿出一支精巧的银簪,插在挽好的发髻上,“好了,”,从她手里拿过伞和斗笠,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要回去了吗?这么热的天都不带一把伞,小姑娘是不能这么晒的,我送你回去”

  苏挽歌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三连追问:“师兄就要回去了?难道师兄不是来找掌门师兄的?师兄是专门来给我撑伞的吗??”

  沈清寒很是符合苏挽歌心意的回答道:“对,就是来找你的,满意了吗?”

  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师兄你那件衣服还在我那里呢,我还说什么时候给你送去,你来了正好,等下我就拿给你”

  “嗯”

  “师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穿白衣以外的颜色的衣服,你就在我难过我不开心的时候穿,这样我看着兴许就高兴起来了呢?”

  “我不应该在我难过我不开心的时候穿了让自己高兴吗?为什么是在你难过不开心的时候我穿了逗你高兴?我穿起来很搞笑吗?”沈清寒转头看着她。

  苏挽歌赶紧解说:“你不是只喜欢白色吗?不喜欢穿了怎么会高兴得起来呢?我就不一样了,我看师兄穿什么都高兴”

  “我没有不喜欢”沈清寒闷声道,想了一下,又道:“我不穿你也喜欢?”

  苏挽歌愣了一下,随即脸红起来,赶紧用扇子挡住脸,“沈清寒你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能不净讲些该在被窝里讲的话吗?”

  “哦,那晚上我来被窝里找你讲,我就知道你贪图我的美色已久”沈清寒搂住苏挽歌的肩膀,笑言。

  竖起食指,在沈清寒面前晃来晃去,苏挽歌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起道来:“做人要闻过则喜,好吗?我都好心好意的指出你的错误和缺点了,不虚心接受就算了,居然还引以为傲”

  沈清寒握住她的食指,“如果爱你是错的话,我愿一错再错”

  苏挽歌把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滚开……混账玩意,没个正经”

  人生第二次被人毫不客气的拍了头,还两次都栽在眼前这人手里,沈清寒二度蒙了一下。

  见他呆了一下,苏挽歌拽了一下他,“在这里梦什么游,赶紧走了”

  沈清寒回过神来,无奈的看着她,撑伞走到她的身侧,往山下走去。

  “沈清寒,你知道青狐吗?”苏挽歌转头问道。

  “青狐?”沈清寒低头念了一道,想了想,“知道些,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

  “就想知道,和我说说呗”苏挽歌脸上挂着好奇。

  “嗯,这青狐和其他狐狸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起源于青丘一带,灵根较好,不过,最厉害的其实是他们的嗅觉,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辨认出他们所闻过的气味,换句话说就是只要是和他们相处过的人,除非化成灰,不然怎样都能认出来,但如果超过了一百年,就很认不出来了”

  苏挽歌低语笑道:“那往他身上搁条绳子都可以当警犬用了”

  沈清寒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主动挽上他的手臂,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