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远峰一处院子里。
宸越手里抱着一个箱子,蹑手蹑脚的走着。走到一个箱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把自己带来的金子放进去。
他一边放一边想道:这个时候季绯月应该不在吧?我每次放的金子都空了,苏挽歌说的果然没有错,一切尽在哥的掌握之中,过不了多久,季绯月一定会原谅我,而且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哈哈哈。
今日太阳实在灼人,季绯月难得偷一次懒,窝在峰里。听见响声,季绯月微瞌的眼睛立即睁开,只穿了一件单衣,便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沈清寒不在峰中的时候,从各地递来的封文都由她代批。可这几天她屋前的那个装封文的箱子莫名其妙的塞满了金子,让她每次拿封文,都要先花好大的劲把里面占空间的金子拿出来,才能顺利的拿出封文。
她一直想把这个增加她工作量的龟孙子揪出来“绳之以法”,给他来是一顿打,以解她心头之恨。今日,终于给她逮到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季绯月探头看向存放封文的箱子的地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几天没见,他的智障天分见长。
撇了撇嘴角,她抱着手走了出来,站在宸越的身后,突然出声:“干嘛呢?”
宸越心跳值突然一路飙升,快跳破他的衣服了,放下手里的金子,站起来看着季绯月,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我……”
季绯月一身白色单衣,日光倾泄铺盖在她身上,恍如发光的仙子一般,俏美的脸上挂着一点无奈的笑意与假装的疑惑,一头墨缎黑发温柔的放在身后,轻风佛过,卷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宸越感觉眼睛快飞升成仙了,呼吸微滞,心跳继续飙升。
“我什么?往我这里放金子想干嘛?贿赂我?”季绯月再问。
他当然不可能说“苏挽歌和我说你喜欢钱,所以我就给你送来了”这种脑子被鬼门关夹过的人才会说的傻话,于是他搜肠刮肚一番,总算找到一句比较适合这个场面的句子。
“我……我想养你”宸越看着她,颇为认真严肃的答道。
季绯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堵得没了下文,想了一下,道:“为什么要养我?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因为……我喜欢你啊”宸越没皮没脸的说着,殊不知其实他紧张得快要死掉。
这回换成季绯月不知所措了,别开眼看向别处,“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冷冷清清没有人情味?喜欢我不苟言笑不善言辞?喜欢我动不动就打人发火?”
“我对你是一见倾心的喜欢,你是我喜欢好多年都还要喜欢的人”
“还有,因为你一直拿着我的双玉珠,拿着我双玉珠的人,就要对我负责,也要喜欢我”
季绯月被他这一番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吓了一跳: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存在。
“一派胡言,那我现在就把这珠子还给你”季绯月从怀里拿出那颗珠子,有些气急败坏。
眼见季绯月从怀里拿出了那颗珠子,宸越的眼神更加亮了:她竟一直带在身上。
“不行,你拿的时候不经过我同意,要还回来时,我当然也不同意,所以,你也只能喜欢我”宸越笑眯眯的说着。
季绯月:……
“好吧……”季绯月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宸越一瞬间会意,高兴得都快疯了,却偏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反问:“什么好吧?”
“我……勉强答应你”
“你说什么?答应我什么?大声点”
“答应……你”季绯月声调升了一度。
“什么?大声点”宸越继续得寸进尺,极力忍着快咧到后脑勺的笑。
季绯月极力忍耐暴走的冲动,“答应……你”
“什么?你再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答应送你上西天”,季绯月最后一丝耐心成功被他消磨殆尽,随手抓了个东西朝他砸过去。
宸越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物砸了个眼冒金星,却还笑成了花。
季绯月突然后悔自己方才的一番决定:她摊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傻狗。
季绯月转身走开,宸越就赶紧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季绯月忽然转过身来,开口道:“你闲吗?”
“啊……?行啊,我身体很棒”宸越那被喜悦冲击得糊里糊涂的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唬了一下,自己会意一番,胡乱答道。
季绯月深吸了一口气,堆起一个不太完整的笑容:“你平时都不带脑子出门的吗?脑子是越狱潜逃出你脑壳包围的地了?我没和你讨论你身体是否健康的问题,我是说,你没事干吗?”
宸越专挑他喜欢的那几句来听,自动忽略前两句,“有啊,陪着你就是天大的事”
季绯月:……
她真的拿他没办法。
“没事的话,帮我去山上砍些木柴来,整好我这里的薪柴用完了”
“你要薪柴做什么?烧?煮饭?没有专门的人来做这种事吗?”养尊处优惯了的少主忍不住惊叹起来。
“不用来烧难不成用来吃?我不会煮饭,也不需要吃,但我要沐浴。不好意思,没有人来做,这是每个弟子自己事”季绯月调动起下半辈子的耐心,一个一个的回答了宸越少主的连环问题。
“哦”宸越点了点头,“好啊”,说完就这样迈开长腿走向屋外。
“你干嘛?”季绯月皱着眉头看着甩着两只空手走出去的大爷。
“去砍柴啊”宸越理所当然的答道。
季绯月嘴角抽了抽,“就这样去啊?”
“不然要怎样?”宸越反问。
“你打算要怎么砍?”
“我叫……”
推测到他要说什么,季绯月打断了他,“那还有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山头都给砍了?自己去,自己动手,工具在那个房子里,镰刀,绳子,扁担。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指了指右手边的那个房子,她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往屋里走去。
宸越听得呆若木鸡,等到她走了才如梦初醒的点点头,“哦”。
心想道:还要这么麻烦啊……也不知道沈清寒怎么想的,像她季绯月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让他去做砍柴这种粗活呢?以后她的柴他包了。
走向小屋,挑着一个扁担,扁担里装着一截绳子,不紧不慢的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