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鬼市(二)

  青繇睁开了微瞌的眼睛,泄出一抹精光,发现宁婴靠在他身上睡得快成死猪,无奈的戳了戳了他的脑袋,“怎么在这里都能睡着?”

  青繇扭了扭头,睡眼惺忪的看着青繇,迷糊道:“嗯?王上”

  青繇环视一圈,站了起来,顺便拉了一把宁婴,对沈清寒道:“可以走了”

  “嗯”应了一声,拉着自己身边的苏挽歌向那条小道走去,宁婴和青繇紧跟其后。

  浓雾小道形造如一,让人不知走了多远,只觉一直在原地。夜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四人细碎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死一般都寂静在蔓延。过了很久很久,眼前的浓雾才渐渐的淡一些,勉强在夜色中捕捉倒几点明暗变化的亮点。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热闹的声音传来,再走了几十米远的路程,便看到一处状如人间的集市,稀稀疏疏的鬼影流连其间。

  苏挽歌刚要踏进去,沈清寒却拉了她一把,止住了她的脚步。苏挽歌转头疑惑的看了眼沈清寒,问道:“怎么了吗?”

  沈清寒递给她一颗糖果状的东西,说道:“生人入此阴煞之地,本就易招惹那些东西,成为攻击对象。这是鬼糖,吃了有鬼气,稳妥些”

  苏挽歌点了点头,“哦,师兄你还有这种东西?”

  沈清寒又拿出一颗,吃了下去,才答道:“嗯,知道要来这里,提早准备的”

  苏挽歌乖乖的吃了下去,便提起脚步同沈清寒一起走了进去。

  宁婴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很有兴致的对青繇道:“王上,这个地方竟与人间一般热闹”

  “王上,那个红衣倾世是不是也很有钱?”

  青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人家生前可是太子爷呢,怎会没有”

  “那王上,你和他谁更有钱一些?”宁婴又问。

  青繇轻笑,“当然是你家王上了”

  “为什么?”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我说有就是有”青繇敲了一下宁婴的脑袋。

  宁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突然有些难过?”

  青繇看向他,“难过什么?为情所困?”

  “嗯,我没有钱,我很穷,现在都还是王上养着我”宁婴低声道,樱红的小嘴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青繇不自然的移开眼,尽量口气平淡的说道:“如此,便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我不是一直给王上当牛做马的吗?”宁婴不满的道。

  “白痴”青繇骂了他一句,快走几步,追上沈清寒和苏挽歌。

  宁婴在后面小跑着喊道:“王上,你等等我,突然走那么快做什么”

  苏挽歌静静观察着鬼市的景象,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路过一个摊子,一个人身猪头模样的鬼怪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一下一下用力的砍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往旁边的箩筐里看去,更是塞满了肢体分离都人肉。

  快速的移开眼神,看向别处,看见前边有一个热闹的楼馆,大大的挂了一个招牌:苟史牛肉面。

  在这家楼馆的斜对面,亦有一家楼馆,招牌上龙飞凤的写着四个字:杨奋鸡汤。

  苏挽歌心道:苟史,杨奋……狗屎,羊粪,这名字是认真起的吗?多好玩多绝配多三俗的名字啊!

  路过苟史牛肉面店时,苏挽歌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这家店的厨房,一头牛泡在锅里欢快的洗着澡。

  苏挽歌:……

  这样真的能吃吗?

  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打探消息还是要往最热闹的地方钻才妥当。

  突然看见前面走来一个长得面貌齐全的鬼,苏挽歌拦住了他,礼貌的问道:“兄台,能否告知此处最热闹的地方在哪里?”

  那被拦住的中年鬼大叔看了她一眼,笑得和善,将苍白微青的面容带来的阴森感减散了几分,指了指东南方向,说道:“从这里直走,再转个街角,便会看见一座长桥,过了那座长桥指走几步便能看见一座大楼,名叫晚间楼,便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苏挽歌一听晚间楼这三个字,心里便沉重几分。但面上还是如常的同那位鬼大叔道了声谢:“谢谢了,大叔”

  “哪里”那位大叔应了一句,才悠悠的飘开。

  苏挽歌转而对身边的沈清寒说道:“去趟晚间楼吧”

  “嗯”沈清寒应了一声。

  青繇带着宁婴走到苏挽歌旁边,四人并排前行。

  青繇道:“你记得你前一世是在哪里与红衣倾世遇到的吧”

  苏挽歌点了点头,道:“记得,晚间楼”

  青繇道:“那么能引出红衣倾世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吧”

  “嗯……扮做温婉”苏挽歌考量几分,答道。

  “嗯,你会跳舞吗?”青繇问。

  苏挽歌疑惑的问道:“我去吗?”

  青繇翻了一个白眼,“不然你觉得谁去好?这里就你一个女的,而且你的前世你还想让谁帮你假扮?”

  苏挽歌缓缓道:“那我不会有危险吗?红衣倾世本来就是与我有仇了”

  青繇道:“你当我们三个是摆设啊?”

  苏挽歌想了想,才道:“跳舞嘛……略懂”

  “可记得……温婉跳的那段舞?”沈清寒出声问道,以前没有机会,不能参与她过去,若是有机会,能补回一些也不错。

  “记得一些,应该也能跳出来”苏挽歌道。

  不一会四人已经走完了这条街,转了一个街角果然看到了一座长桥。

  桥很长,底下有条长河,两旁栽满了不知名的高树,树上开满了紫色的花。树树皆挂了一盏灯笼,极盛的紫花在灯火的映照下魅惑美丽,宛如暗夜妖精,一直永续到河之尽头。长长的桥道铺满了粉色的花瓣,厚厚的足有半个膝盖高。奇怪的是桥底那暗黑的河水却一抹瓣叶都未落进去,只有数不尽的黑影在里面蹿来蹿去,偶尔浮出水面露出或笑或悲或哭的容色。

  桥上来来往往都是鬼怪,脚下的花瓣一丝陷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沈清寒和苏挽歌看了,皆皱了皱眉。他们为人,身有重力,不可能这般轻飘飘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