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整理一下之前的资料,按照要求准备好ppt和汇报材料,周四跟我去香港出差。”林潇衡把通知放到程一朵桌上。
“好。”
这是程一朵第二次去香港,同行的还有徐瑞老师,临出发,陶郁拖着行李箱出现了。
“上一次去,正好是你出国那天。”程一朵怅然地说,“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烘托了故事主人翁悲惨的境遇。”
“哈哈,越来越调皮了你。”林潇衡温柔地拉过她的手,“你以为离开那么容易啊。”
三个小时的飞行,像赴一场故地重游。程一朵把准备好的资料又拿出来翻了几遍,隐隐约约看到对角线上的陶郁,似乎躺在徐瑞老师的肩膀上睡着了。
又确认了一眼,是真的。
没有打扰旁边专心致志的林潇衡,把疑惑吞了下去。
飞机落地,香港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林老师,我陪徐老师先去免税店买点东西,下午直接会场见!”自然地挽过徐瑞,目光依然单纯如水,辨别不出任何企图心。
“哦,好。”林潇衡推着行李箱,和程一朵向出站口走去。
“给你!”毫无察觉地,程一朵手中塞进了一个蓝丝绒盒子,里面放着一条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收到前几个月的工资,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你看,已经没空了哎。”程一朵呵呵呵笑开了,她的脖子里依然挂着几年前的那枚戒指,半个翅膀,闪闪发亮。
“那不一样!”
她用脚趾都能想到,这条项链价值不菲。林潇衡从不吝啬,他如果送礼物,一定是当下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如果店员热心点,没准儿会更夸张些。
“谢谢!”想了半天,程一朵说。
“就这样?”林潇衡挠挠头,“还以为有人会哭着亲我一下呢,白激动半天了!”
“还说我调皮,看你自己!”程一朵好笑地看着他的孩子气,将戒指盒深深放在了心里。他的好意,他的爱意,她真心欢喜。
走了两步,见林潇衡还站在原地,只好退回他身边,踮起脚,mua!亲了一下。
学术会议顺利开始,下午的陶郁换了身海蓝色的新裙子,非常修身。
“刚买的,好看吗?”没等程一朵点头,又提高音量故意惊讶道,“哟,一朵学姐,你这个牌子的大衣在内地商场要8000多吧,林老师真疼你。”
程一朵原本对名牌一无所知,在陶郁阴阳怪气的诧异里意识到林潇衡给她定了每一季的新款,在第一排认真思考的他,配了一条同种色系和材质的领带。
这家伙,总是喜欢暗戳戳地和她一起。
“下次林老师忙的时候,咱们约着一起逛街呀?”面对没完没了的客套,程一朵不动声色地反击道,“我的实验也很忙,实在没空。”
见向来文弱的程一朵没有退让,陶郁识趣地安静下来。
只是寻常的会议,因为陶郁的加入,多了些争锋相对的味道。她果断,张扬,雷厉风行,虽然实验项目非常基础,也表达得滔滔不绝。当然,也适时抓住机会调侃了在座的其他专家学者,博得了徐瑞频频点头。
程一朵在她后面发言,感到了些压力。
然后,看到林潇衡托着下巴,眼睛明亮。
他说过,没有人像你,不会有人像你。
这场没有硝烟的博弈,程一朵的温柔依然征服全场。因为内容前沿,观念新颖,加上程一朵惯有的表述,无一例外地引起了现场的关注。
研讨会后,收到了不少项目合作以及学术邀请。
“哟林老师,难怪陶郁这样的好苗子也不稀罕,原来手上有王牌啊。”林潇衡站在门口,等程一朵一一和感兴趣的学者们交流。徐瑞走过来,沿着他的视线,感慨说,“早听说程一朵同学大名,第一次现场听她发言,果然名不虚传。”
林潇衡笑了笑,算作回答。
徐瑞以为林潇衡会客气一下顺带夸夸陶郁的表现也够惊艳,周遭都是无处安放的表达欲。
“不好意思,等着急了吗?”程一朵匆匆赶过来。
“没事儿,正好想想晚上吃什么。”林潇衡抿嘴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资料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一朵是老师,潇衡是学生呢!”徐瑞见状,开了个半真半假的玩笑,“你们要去哪儿?要不然咱们四个一起吧。”
“不了,我们有其他安排。”林潇衡的拒绝永远都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果断。
“徐老师,他们走了!”陶郁推了推怔住的徐瑞,一脸天真地问,“咱俩自己吃也很浪漫啊,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港呢。”
“第一次吗?”徐瑞反问。
“是啊,虽然表现得不如一朵学姐,但还是很兴奋,哈哈!”青春的少女感扑面而来,洗涤了徐瑞方才的不痛快。
“你表现得比咱实验室几个师兄师姐都好,难怪毛遂自荐非要出来。”
“我就是想跟着您,涨涨见识嘛。”陶郁娇羞道。
陶郁的得体,给徐瑞造就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他工作近十年,同事们似乎不待见他,申请了几次副教授都没能入选,连项目进度也始终落后,整个环境像一潭死水。但陶郁不同,她精力充沛,青春四溢,笑起来连春风都温柔了不少。
“走,老师请你吃西餐!”
陶郁的手在他胳膊上似搭非搭,指尖偶尔摩擦又划过,徐瑞的心随着她的脚步开始觉得痒,起起伏伏不能安宁。
这是个好看的女孩子。
好看里带着一丝狡黠的性感,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奇怪的幻想。
结束了忙碌的工作,他渐渐放松了自己,随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肆意游走,仿佛把年轻岁月里的那些感触经历了个遍。
他们去吃西餐,小提琴是悠扬的仪式感,陶郁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好给他,两个人分一块奶油蛋糕也不觉得乏味。
又跑去ktv唱歌,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如此紧密,他很少唱歌,在陶郁的鼓励下点了一首《我相信》,她总在高音飙不上去的时候补上一句,然后欢呼着我们简直是绝配!
接近凌晨,陶郁张罗着步行到一公里以外的大排档吃夜宵,陶郁讲起螃蟹和海螺的爱情,晚风和眼前的女孩一样令人沉醉。
再后来,顺其自然地发展出疯狂的暧昧,回到宾馆,他迫不及待钻进了她年轻的身体。听她在耳边压低声音娇吟,只觉得刺激,尽兴,全世界的极致不过如此,他站在了人生的最高峰。
“徐老师,你会永远对我好吗?”陶郁咬着他的耳朵,极尽温柔地问。
“我会,我会。”徐瑞继续在她的身体里翻云覆雨,寻找每一个兴奋点,他想让她叫,让她笑,让她享受。他想全然抛弃从前循规蹈矩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追求新的征程。
脑海中闪过未婚妻的脸。和他同样来自农村,本分的,木讷的,不解风情的,靠着努力来到城市,始终有着格格不入的气质。但陶郁不同,她天生就是城里人,举手投足都高贵,自信。
只一瞬间,道德和对错就通通抛诸脑后了。
他只想在这个21岁的女孩身上,找到遗失或者错过多年的激情。
“徐老师,咱们组今年的优秀奖学金可以报我吗?”
“好,好。”徐瑞头也没抬。
“年纪大组会我可以去旁听吗?”
“当然,当然。”
“徐老师……”
“什么都听你的,你要什么,都给你。”
对于身体,陶郁从来都没有执念。姐妹们用身体检验渣男,自己用身体换得前途,本来就无可厚非。她向来看不起那种又要优先权又不肯付出的人。
所有的东西都有价格。
她长得算是清秀,加上幸运地继承了母亲傲人的身材,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但他们不配拥有她的身体,因为很贵。
徐瑞这一刻的投入既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也表示她几乎已经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占据了主导权。她所有的问题,徐瑞都说好,而她接下来只需要花点脑筋,留住这个老实又贪吃的老师就好了。
“唔……”过了许久,徐瑞终于倒在床上,感慨道,“说真的,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陶郁翻了个身,直接滚进他怀里。
“喜欢你漂亮,热情,还有……聪明!”
“夸人都这么不走心的嘛?”陶郁娇嗔。
“真的,我快三十岁才谈恋爱,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幸福,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跟老师说。”
“哎呀,徐老师你也太可爱了。”
谁都没有怀疑此刻的真心,他们都笃定自己手中有对方想要的东西。至于责任,从来不在考虑范围里。
“徐老师,你该回去了。明早万一被林老师撞见,可就说不清了。”陶郁伸出食指,在他脸上刮了刮。
“你……”安静了一会儿,徐瑞心虚地问,“之前在林潇衡那儿,没发生什么吧?”
“徐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我吗?”陶郁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我不好,我胡说八道瞎吃醋!”徐瑞慌不迭地帮她擦眼泪,对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后悔不已。他太不自信了,但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不自信,就怀疑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呢。
他赶紧把陶郁紧紧抱住,一遍遍地安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连他自己几乎就要相信,发生了一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