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魔尊腹痛难忍

  这小小一簇火焰光芒极微弱,一闪即逝,像是终于耗尽最后一分能量,彻底失去了光泽。

  何醉的视线倏地这边来,他快步上前,弯腰捡起掉在碎石堆里的珠子,又嫌弃它沾满灰尘和狼口水,遂伸捉住了魔狼正在摇摆不停的尾巴,用它的『毛』将珠子擦干净了。

  魔狼一脸茫然地盯着他,何醉则捏住那颗珠子细细端详,到珠子表面多出一条新鲜的裂纹,应该是刚刚释放完最后一簇火焰,能量耗尽造成的。

  这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但他已可以断定,这东西刚刚吐出的金『色』火焰和闻人酌掌握的金『色』魔火是同一种东西。

  烛照之力燃烧的颜『色』,鬼王竟没有骗他,当真有这么一件东西存储过这份力量,就在谛妄的巢『穴』之中。

  但谛妄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或许是将它当做普通珍宝捡回来的,他让闻人酌清理洞『穴』时,接触到珠子的小护从中获得了这份力量。

  大致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何醉扭头闻人酌,见他脸『色』变得极苍白,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还不他发问,对率先开口道:“属下……记起来了。”

  无数残破的记忆碎片一并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太阳『穴』针扎似的疼起来,他忽然记起了数百前的某一天,刚刚成护的他奉尊上之命清理谛妄巢『穴』,在满地白骨之中发现了这样一枚奇怪的金『色』珠子。

  尊上让他把洞『穴』内所有宝物都搬出去,他从白骨之中捡起那颗珠子,感到一股尖锐的灼痛感从指尖传来,似有什么东西从那珠子内部钻入了他的身体,像滚烫的火焰一样流入他的经脉,在神魂都要被烧穿的剧痛当中,他感受到了那份仿佛凌驾于整个修真界之上的强大力量。

  他内心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他想要这份力量。

  他想要变得强大,想要成尊上的左膀右臂,想要站在他身边他排忧解难,他想要保护他,想要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将一切可能伤害他的东西挡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触碰到他。

  可他分明只是个低贱又卑微的奴隶。

  配不上如明月一般遥不可及的尊上。

  两种极矛盾的情绪就在这一刻发生了激烈的碰撞,他紧紧地攥住了那颗珠子,被滚烫的力量烧穿了皮肤也不肯松,他尚浅的识海内部一片动『荡』,两种情绪谁也不能征服谁,就此撕裂开来,整片识海一分二。

  他听到一声叹息,那分明是自己的声音,用着截然不同的腔调:“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炼不了这份力量,我替你炼,作补偿,你不敢做的事我替你做,你不敢说出口的话我替你说,你不到的夜间我替你到——如何?”

  闻人酌内心极动摇,许久之后,他缓慢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交易。

  这样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到尊上,可以守护在他身边,可以让自己变成他想要成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永远当一个怯懦的弱者。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滚烫的力量一路上涌,最终凝聚在他被谛妄抓瞎的左眼中,眼中的灰暗被流转的金芒取代,那金『色』明亮而温暖,像是耀眼的阳光。

  “你我都要遵守这个约定,”另一个自己这样说道,“以及,了防止出现意外,在你将成我,我也将成你的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都会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记忆的片段到这里戛然而止。

  闻人酌浑身脱力般跪倒在地,脑中连绵不绝的疼痛让他耳边嗡鸣,忽然他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事情的真竟是这样。

  他低垂着头,嗓音颤抖着将一切对尊上和盘托出。

  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因烛照之力而分裂开来的两个人格,终将会重新融合起来,他之前已经下过决心,要大胆一点,勇敢一点,绝对不能再回到过去。

  退一步满盘皆输,他退不起。

  不能再让尊上失望。

  何醉默默听完了他的叙述,从那颤抖的嗓音中,他能听出这番话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艰难叙述完的,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对的发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黯淡的珠子躺在他掌心里,像一只无声注视世事的眼,他一时竟不知闻人酌得到了这份力量究竟是好是坏,如果没有烛照之力,没有分裂出第二个人格,他会不会永远都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护,永远将那份卑微的爱意埋藏心底,至死也不会说出来。

  那么在那个神鸟发情的夜晚,和他发生关系的人就一定不是闻人酌了。

  站在他的立场来,烛照之力做了一件好事。

  但如果站在闻人酌的立场,『逼』一个卑微到骨子里的人伸摘下天上的月亮,简直无异于一种折磨。

  何醉眼中透出一抹怜惜,他伸轻轻按住对的发顶,低声道:“站起来吧。”

  闻人酌浑身一顿,他慢慢地起了身,依然垂着头:“尊上。”

  何醉的视线从俯视变成了仰视,他注视着这位身量比自己高上不少的护,又道:“抬起头来。”

  闻人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神有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着我。”

  闻人酌终于避无可避,不得已和对四目接,他抿紧了唇,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错话。

  “很好,”何醉道,“记住现在这个样子,之后的每一天,你都应该站直了,抬起头,着我,把你那份不敢拿出来的喜欢拿出来,不敢说出口的占有欲说出来,能不能让你得逞是本尊的事,但你若是不说,本尊不起你。”

  他说着转身往回走,身后的沉默良久,忽然试探一般小声开口:“属下……想把尊上关进笼子里这种话,也是……可以说的吗?”

  “什么?”何醉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脑中忽然闪过某个纯金打造的鸟笼的样子,不禁有恼怒,“你当本尊是你养的金丝雀吗,关在笼子里?”

  闻人酌紧张极了,匆忙别开视线,小声道:“是尊上说属下可以说的……”

  何醉抿唇,才意识到他又一不留神给自己挖了个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里那难得萌生出的一点怜爱瞬间烟消云散了,他咬牙道:“还有什么,你不妨一并说出来,让本尊开开眼。”

  闻人酌谨慎地盯着他瞧,犹豫了一会儿,左眼中的金芒变得旺盛了一点:“属下还想……把尊上干到下不来床。”

  “……?”

  “让尊上里里外外都填满属下的……东西。”

  “?”

  “还想……还想把尊上绑起来,关在别人找不到的地,蒙住尊上的双眼,让尊上只能被我一个人触碰,只能在我怀里叫出声来,只能我来侍奉,只能被我弄到高……”

  “……闻人酌!”

  闻人酌猛然回神,自觉胆大过头了,他又忘了尊上让他站着的话,身体本能跪地:“属下知罪!”

  何醉被他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觉得自己或许把忠犬养成了恶狼,可偏偏是他亲口说出的话,又不能当场咽回去,差点被这股不上不下的羞愤噎死,终是什么都没说,拂袖而去。

  来他还真低估了闻人酌,对心里那念头确不堪入目,还是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的好!

  何醉被小护气得直咳嗽,再没管身后那人怎么说“罪该万死”,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寝殿。

  闻人酌留守在门口,暂时不敢跟进来了,何醉独自坐在软榻上,拿出那颗从谛妄巢『穴』里捡回的珠子,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这里面的烛照之力应该是上任魔尊收集的,但上任魔尊也不可能是幽荧本身,他又是怎么知道幽荧想收集烛照残片的呢?

  如果说这份夙愿埋藏在血脉当中,他同样身负幽荧血脉,从没想过干这种事,甚至不知烛照的存在。

  太奇怪了。

  这中间缺少至关重要的一环,让他没办把全部事件串连起来。

  房门没有关紧,透过门缝,他能到闻人酌想进又不敢进来,不断在门外徘徊的影子,这让他再次联想起刚刚从小护嘴里听到的一番话,不禁更加气恼,越越觉得里这颗珠子不顺眼起来。

  烛照之力到底什么会认可闻人酌,难道是感应到闻人酌想要干他吗?

  何醉愈发窝火,觉得这烛照幽荧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凭幽荧血脉能让他一个男人怀孕生子、日日发情,他就能断定这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同理,与之齐名的烛照定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魔尊立即给里这颗珠子打上了“『淫』邪之物”的标签,心道这种玩意不如早毁了,反正里面的力量也已散尽,留这么颗破珠子在这里,属有碍观瞻。

  这么想着,他掌心招出魔气,用力一攥,珠子在他中碎成了粉末。

  破坏欲得到满足,何醉心里一阵舒爽,然而他嘴角还来不及上扬,就见指缝中金光一闪,掌心似被什么烫了一下,有一道灼热的力量涌入了他的经脉。

  他神『色』一变——这珠子里竟还有残余的力量?

  何醉松开五指,彻底粉末的珠子从他指间撒泻下来,而那道残余的烛照之力已钻进他的皮肤,顺着经脉一路下,直入丹田。

  他的魔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这让他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唔”,伸撑住床沿,只觉一阵腹痛难忍。

  在他丹田内孕育了九个月的那一小团魔气,似乎因这一道突如来的烛照之力,彻底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