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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谢成周的一番谈话总算将刘锡命这么久以来心中的困惑解开了,之前想想其他穿越前辈这个带兵大杀四方、那个造反行云流水,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走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了。
如今有了谢成周的分析,他心中再无疑问,果然还是功名要紧,有了功名就混入了统治阶级,到时候做什么都可以找层皮来遮掩,当然手里有兵也非常关键,看样子还是要两手都要硬。
趁着这个机会,刘锡命赶紧多和谢成周聊了一会儿,谢家世代为官对官场、时代都有很深刻的认识,确实是让刘锡命收获颇多。
谢成周可能也是起了兴致,末了语重心长地叮嘱刘锡命说:“士林之中最重名声,只要有这个,即便有些事情略有出格也不是大事,往后这些聚会你可以多参加一些,需知蓄养名望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待出了谢府大门,谢文乐一脸神秘地四下瞅了瞅,对着刘锡命低声说道:“我老爹是当官的,他有些话不好说。其实府衙县衙也有许多官匠,这些人大多都是技艺精湛之辈,老弟你要真是有想法,咱们可以找找法子。”
刘锡命大吃一惊,随即立刻欣喜起来,妈个鸡,劳资就知道这么黑暗的大萌朝肯定有猫腻可以玩,他赶忙一把拉住谢文乐:“老哥,此事对小弟确实非常重要,你可是当真?”
“嘿嘿嘿,废话,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人称南充县浪里小白龙是也,到时我带你去找人便是。”
谢文乐把纸扇刷地一下子张开,得意洋洋地扇着扇子说道。
“呸,不要脸,整天就知道和偷鸡摸狗之辈打交道,你真是我保宁谢家之耻。”,谢纯熙听自己哥哥在那儿大放厥词,忍不住揭他老底道。
哈哈哈,刘锡命解决了心中大事,真是一阵畅快,看着谢文乐两兄妹一路打闹觉得十分有趣,尤其是谢纯熙这小妮子换了身男装打扮,看起来英气勃勃,令他十分赏眼。
谢纯熙追打了谢文乐一阵,弄得她出了一身香汗,终于放弃道:“不闹了不闹了,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说有学子聚会么?”
谢文乐更是气喘吁吁,歇了两口气才缓过来道:“真是无法无天,我看以后有谁敢娶你,到时候我定要给我那妹夫送上一炉护心丸,免得他英年早逝。”
谢纯熙立刻脸红了,瞟了一眼刘锡命便又要上前开撕这个死胖子。
刘锡命见天这么热,两人闹来闹去也不是个事,一把把谢纯熙拦住对她说道:“别听你哥胡说八道,小妹天性纯真哪里还愁找不到良配。”
说完这话,刘锡命马上转头冲谢文乐打岔问话,却没看见谢纯熙脸色更红了。
“小妹问的也是正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参加聚会啊,这可都快傍晚了,到时宵禁了怎么办。”
谢文乐不屑地一笑:“哼,你放心,这府城里敢拦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咱们直接去李通判府里,他侄子今年也在本县参考,今夜便是他召集聚会的。”
官二代们果然都是一伙的,刘锡命跟着谢文乐没做多远便到了李通判府钱,看着眼前这灯火通明的大宅刘锡命忍不住心下感叹,脚下不停跟着谢文乐走向府邸大门。
门口立刻有个小厮迎了上来,对着谢文乐作揖道:“原来是谢老爷家的公子来了,请随小的这边走。”
一群人穿过几条门廊小径,被这小厮直接带到了一个后花园里,刘锡命绕过眼前趁趁叠嶂的假山,立刻觉得整个园子都亮了起来。
花园凉亭里有十几个年轻人正在闲谈,此时看见谢文乐一行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个身着灰褐色纱罗长袍、头戴黑色网巾的年轻男子立刻迎了上来:“哈哈哈,文乐兄,真是稀客啊。”
这男子说完瞥见谢文乐旁边作男装打扮的谢纯熙,顿时眼睛一亮,对着谢纯熙笑道:“熙妹妹竟然也来了,没成想李兄面子如此之大。”
刘锡命分明看见谢纯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不过谢纯熙面上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她笑语盈盈地抱拳道:“卢公子见笑了,还是叫小妹纯熙为好,免得旁人误会。此番随兄长前来叨扰,还装诸位公子勿怪。”
这个被叫做卢公子的年轻男子面色一凝,心里却破口大骂,小娘皮,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瞧你长得俏,老子会搭理你。
谢文乐见气氛有些尴尬,在一旁赶快拉住这男子说道:“嘉鸿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此人姓刘名锡命,是我家世交,他也是要参加明年县试的,咱们往后多亲近亲近。”
说完又转身对刘锡命介绍道:“老弟,这位卢嘉鸿卢公子乃是本府二老爷的儿子,你往后可以多像他请益请益。”
谢纯熙听了这话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卢嘉鸿就是纨绔子弟,哪里有刘世兄这般博学的。
刘锡命见这个卢嘉鸿面相倒是俊朗,只是怎么看都有一股邪气,再加上他听出了谢纯熙语气中有些抵触,连带着他心中也对这人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他赶紧拱手道:“原来是卢公子当面,失敬失敬,还望以后多多指教。”
卢嘉鸿摇了摇扇子说道:“客气了,不知刘兄是哪家官宦子弟?”
刘锡命和谢文乐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谢文乐打了个圆场:“我这兄弟也是书香门第,其亡父也是县中生员。”
卢嘉鸿本来被谢纯熙怼了一下就有些不爽,这会儿听到刘锡命竟然是个寒门,立刻把扇子挡住嘴冷笑道:“不想文乐兄有这么多寒门世交,咱们亭中说话吧。”
干你娘的狗二代,刘锡命心中愤怒,老子又没吃你家的饭。
这卢嘉鸿说完径直往亭子里走去,谢文乐扯了一下刘锡命衣袖低声说道:“别跟他一般见识,结识其他人要紧。”
刘锡命当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一个小屁孩子而已,最多就是不爽罢了。
他跟着谢文乐进了亭子,见到亭子里有二、三十个人,基本上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年轻人,当先那个叫李奇范的通判子侄立刻迎了上来将大家互相介绍一番。
其中有几个官宦子弟也是卢嘉鸿这般德行,听到谢文乐说他是生员之子便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过大部分人都比较和善,一个圆脸少年看着他看过来还特意拱手致礼,刘锡命也立刻回礼致谢,他记得这少年似乎是叫窦玉泉。
李奇范作为本次聚会的主人,待众人介绍完了后当先招呼起刘锡命他们几人来:“谢兄、刘兄,今日到会众人俱是本府学子,大家齐聚一堂,只为切磋学问、增广见闻,方才我等谈及今岁以来朝廷局势日渐崩坏,未知两位有何高见?”
谢文乐立刻有些感兴趣地问道:“却不知道其他诸位仁兄如何说起?”
卢嘉鸿扇了扇扇子得意炫耀道:“你等不知朝廷大势,才觉着天下凶危,若是能像我这般消息灵通,便可知一切尽在朝中诸位掌控之中也,岂不见近年来朝廷邸报之上捷报频传,诸位切勿杞人忧天。”
刚才对刘锡命致礼的那个窦玉泉立刻反驳道:“卢兄此言差矣,朝廷邸报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况且官军的德行大家还不知晓吗,谁知道是不是杀良冒功,若真是兵强马壮,怎么不见他们荡平流贼。卢兄不知民间疾苦,如今官吏凶残,百姓民不聊生,只需有人鼓动,便又是一场大祸,哪里来的四海清平之说。”
刘锡命听了他们俩的谈话立刻笑起来,说实话晚萌的学风反而比较开放,士子读书人谈论朝廷大事、宣传自己理论的不在少数,大萌皇帝毕竟是汉室正统,不像满清,为了禁锢思想履兴文字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