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唇舌纠缠,鹿筝控制了完全的主动权,游刃有余的将这个还在呆滞的关毓亲了够,令对方原本苍白的双颊由于缺氧而多了几点血色,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他。
桥畔静谧无声,唯有水波潺潺流淌,二人额头相抵,相拥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在烟波浩渺的气氛里似乎还不甚真切。
许久,关毓像是忽然神魂归位了,从僵直的木头变回了正常人,一把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关毓所独有的,令她久违的青橘香气将鹿筝包裹其中,一时间居然令她连日的疲惫感都有所消弭,甚至有些许落泪的冲动,于是就听关毓问:“累吗?难受吗?有哪里不舒服么?”
“要你管我。”
这会鹿筝因为亲吻,唇色鲜艳双眸水亮,但仍是故作冰冷的瞧着他,见他一下变得手足无措,只能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的额头:“关毓,你能给我说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喜欢你的么?我如果不爱你,我当初在知道真实情况后就该一脚踢了你,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你想过吗?”
“我知道,你是害怕,你害怕这都是镜花水月,你害怕我因为同情而选择和你在一起,可是关毓,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么?我会因为同情谁去和谁谈恋爱甚至于说去生儿育女?关毓,关葫芦,爱情不是同情不是委曲求全,如果按你脑补的,我能同情一个爱一个,那咱们当年全年级,我家别墅周围小时候玩伴,那岂不是都是我后宫了?关毓,喜欢我的话,这一次,陪我一起勇敢一点。”
“……”
关毓大概是从未想过会再这样的情况下,被鹿筝径直点明了心中所想,一时间有些难堪的咬了咬唇,倒也没说话。
鹿筝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看他这闷葫芦打不出个屁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逃避问题呢。
只是此时她也无心再度追问,只是轻轻的握住了关毓的由于紧张而十分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捂得热了一些,这才贴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又问:“葫芦哥?小葫芦?二娃?你的孩子,不想摸摸吗?”
关毓闻言,他原本微微蜷着的手动了动,继而变为张开的动作,覆盖在鹿筝的腹部。
温热,柔软。
这是关毓心中的第一感觉。
可他在这之前却从没想象过,自己这一生会有孩子。
关毓也可以说是久病成良医,他的心里极其清楚像他这样的人,病症是有可能遗传到下一代的,他痛苦二十余载,并不希望有一个人在未来的人生会如他一般。
他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去给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和未来。
如果不能,他宁愿从没有过这个孩子……没有过这个可能。
但现在,鹿筝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鹿筝……对不起。”
关毓声音有些干涩,哪知鹿筝只是摇了摇头,满脸都写着莫名其妙:“你这时又在道哪门子的歉啊?别跟我说是觉得孩子有错?葫芦哥,我的崽好的很,请你不要对他指手画脚,不然等他老人家出生,日后我必当全文转告。”
“可……”
“没有那么多可是来可是去的,懂吗关毓?”
鹿筝看不得他这会畏畏缩缩的模样:“我选择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会对他负责,我不会因为概率的事情让他失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老公。”
“鹿筝……”
关毓对于她的坦诚和勇气一时间眼眶发热,竟羞愧于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他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发干,鹿筝索性直接抵住他的嘴唇,抿着嘴说:“多的你就别说了,要是想发挥你那无处安放的情感,要不然你就在这大喊三声我不喜欢鹿筝我就是个混蛋,然后你自个滚蛋,要不然……你就好好亲我吧……唔!”
鹿筝猝不及防的睁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关毓,睫毛极长,他闭着眼,吻得投入,脸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一时间,看的鹿筝心中柔软。
“对不起……虽然我真的很没用,但是我会……努力”
关毓虚虚的搂着鹿筝,生怕用力太甚令她肚子不舒服。
关毓靠在她耳边,声音轻柔似是呢喃:“给我一个机会,我……”
“我都知道,无需多言,关毓,我们回家吧。”
鹿筝捏了捏他因为紧张渗出汗的鼻尖:“回家,我们,来日方长。”
“鹿筝,还是你有招啊!”
几日后,鹿筝回到了在北城的私人公馆。此时已然入春,气候宜人,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温暖的味道,午后时分,开一扇窗,泡一壶茶,倚在靠窗的沙发里,惬意的让人昏昏欲睡。
舒服柔软的沙发里,她里光着脚盘着膝,和傅曼笙李珺二人对坐闲聊。
在李珺时不时的辅助说明下,听完了整个经过的傅曼笙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虽然说是一波三折,但是毕竟好事多磨,好事多磨,你们俩以后就事事大顺啦,祝99!”
“关毓还真是能屈能伸,不过也不算什么好习惯,以后你得好好调教呢”
李珺说着,习惯性的敲了敲桌子,又极其兴高采烈的追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了吗哦对,还有你爸你哥那边……?”
如今回了北城,李珺算是放下了大半颗心,侃侃而谈的时候毫无心理压力:“我认识超牛的婚礼策划师和摄影师!”
“3月16号领证,婚礼的话……关毓是已经在看场地了,但按我的意思来说,还是等生完孩子吧。”
鹿筝若有所思的靠进沙发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无奈的说:“我现在这样,到时候婚礼上穿婚纱也不好看啊……朕要最美的样子结婚好么?”
“哈哈也对,哦不过话说回来,你家老关呢?跑哪去了?害羞了?”
傅曼笙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左右还有关毓的身影,鹿筝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别提啦,他找我哥去了。”
“他找你哥干什么?”
“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