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别贫了,说正事吧”
于礼贤被他揽着,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关氏我就看着办了……所以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没这么简单。”
“哎呦我的亲哥”
关毓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他脑袋:“
我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么!我还不是怕你太久没见我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今天来找你吃个饭我就要回去陪老婆啦!已婚男人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忽然十分怡然自得的打开手机相册,示意于礼贤凑过来看:“知道这是什么吗?结!婚!证!稀奇吧?没见过吧?”
“……”
于礼贤艰难的看了一眼那红得快能把他的狗眼闪瞎的结婚证封皮,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想到请你吃什么了”
半个小时以后,饭店里。
服务员上完菜就转身走开,,香气肆意的桌前,关毓缓缓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猪脑炖天麻和烤脑花,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大快朵颐的于礼贤。
“你就,给我吃这个?我们公司是要倒闭了吗?”
“缺啥补啥,兄弟。”
于礼贤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面前的小炒肉,辣子鸡丁,难得空了一嘴出来说:“我恨不得给你点一个猪脑全宴。”
“神经病!”关毓示意这边还要点菜,电光火石之间,他在不经意间与窗外街道上的女人对视了一眼。
那女人大概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蓬乱,衣服更是破烂不堪,一双浑浊不堪的老眼却在看见关毓的一瞬间忽然爆发出来了异样的光彩,那光彩摄人心魄,关毓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女人径直冲进了餐厅,她简直力大如牛,几乎是以一种要将关毓手腕捏碎的力道,一把攥住了他。
吓得一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可关毓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示意于礼贤稍安勿躁,他就像是闻不见对方身上异样的恶臭,回握住对方的手,只是轻声说:“这位女士,你是不是认识我?”
“昭昭小姐……昭昭小姐,小姐真的是你!我是靳照月啊!”
那自称名叫靳照月的老婆子呜呜的哭了起来,大颗的泪珠顺着她浑浊的眼眶涌出:“你没死真好!”
靳昭昭?
关毓脸色就这么白了一些,显然对面的于礼贤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对,自动起身去应付餐厅的人了
关毓仍旧在原地,任由对方捏着自己的手腕,只是耐心的安抚着照月:“我怎么会死呢?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都是,都是那个荀婉音!那个,那个贱人!!”
靳照月一怔,就像是被关毓的话语的哪个字词给开启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开关,脸上耷拉下来的老皮颤抖着发出最恶毒的诅咒:“那个贱人!杀了小姐!”
一个小时后,关毓的私人公寓
关毓坐在沙发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已经许久了,他的侧脸依旧是苍白而沉默的,就像是于礼贤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一眼。
其实这些年很多东西都时过境迁了,可关毓……似乎还是那样。
于礼贤这般想着,却也没说话,只是坐着陪他喝酒,顺势点了根烟。
“关总,于总。”
从室内走出来时,林楠楠顺手带上了房门,走到他们面前轻声说道:医生给照月奶奶打了镇定剂,她已经睡着了,另外,发去靳家村的资料已经得到了对方确认,靳照月奶奶就是当年随身伺候靳女士的丫头。”
大概也是什么奇怪流传下来的封建陋习,靳昭昭当年也是有着伺候她的人,靳照月就是其中一员。
在发回来的资料中,靳照月看起来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位稳重温和的女性,这照片大约是她刚到靳昭昭身边照顾她,大约二十多岁时拍摄的。
照片上的她眉目清秀,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可见其性格刚毅的一面,一双眼睛算不上美丽,却也带着敏锐的光,一见便会让人感觉此人值得托付。
据说当年的靳昭昭,先是为了去往海外求学逃出靳家村。
在她远渡重洋求学的少女时代,身边唯一带着的也只有这个忠心耿耿的,似仆似长的靳照月。
但是在靳昭昭死讯传来时,此人就已经不知下落,这么多年了,无论是靳老爷还是其它众人,都以为她是离开了本国或是已经去世,却不成想,居然会让关毓在这里撞上了她。
还得到了这么一段令人心惊胆战的“往事”
“我没想过动荀婉音。”
示意林楠楠先离开,过了许久,关毓才将烟灰磕在面前的烟灰缸,随风飘动的窗帘时不时的在他脸上划出明暗的分界线,将他此时的神情勾勒的诡异莫测,有那么一瞬间,于礼贤甚至以为他会哭。
“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局外人,可能是……因为当年她待我其实也还行,所以我也一直都觉得这些事情,错,也只能是关世雄那个老东西的错,所以帕阳做那些,我也没有说什么,我看了好多次我母亲出事的现场档案,我老什么梦见她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可醒了我又对自己说,她拼尽全力保下我和关山北是希望我们好好活着的,不是要我一辈子活在猜疑里的,那都是意外,那都是意外……,你看,关世雄进去了,我还好吃好喝供养着荀婉音,她现在住的照雪苑你知不知道?!”
于礼贤没说话也没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如果靳照月所言非虚。”关毓忽然捂着眼睛,似笑似哭的自嘲道:“我这么多年,是在和我的杀母仇人朝夕相处呢?拜托,也太戏剧化了”
“别太冲动了。”
于礼贤这时叼着烟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报告,方才想了想,开口说:“你瞧瞧,这个老太太精神也不太对劲,你先别着急,找人查一查再说,别闹出误会,我主要是怕,有人要搞你,调查她这么多年的事情不难,我有熟人,你放心,咱不冲动行事。”
“我明白……”
关毓肩膀一松,整个人都摔进沙发里:“我只是,好像已经没有接受事实的能力和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