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多年以前,便听人说,释迦摩尼将此金钵送于门下弟子,而弟子转赠于他人,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金钵消失,谁也不知道最后到了谁的手中。
但莫长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金钵困人的本事极大,并非寻常人可以逃得出来。
“我入金钵之内,便听得外头有女子的声音。”夜白凝眸,淡淡道:“我知道,那就是余槐凤”
余槐凤要的很简单,她说她要夜白手中的浮生卷,只要夜白肯交出浮生卷,她可以放夜白出来。
可那时候,夜白闻言便已然生出怀疑。要知道,他在金钵之中,而余槐凤在金钵之外,里外相隔虽不是遥远,可光是有此金钵在,夜白就是答应给余槐凤浮生卷,也无法在不出去的情况下,将浮生卷交给她。
然而一旦夜白出去,余槐凤根本不是夜白的对手,即便夜白当时是答应了,也可以在出去之后反悔。如果夜白反悔,那么余槐凤设计这些,又有何用?
所以,夜白顿时知道,其实余槐凤要做的,不是让他应承交出浮生卷,而是将他困在其中,拖延时间。
有什么值得余槐凤拖延时间的?
夜白想,除了莫长安,对他来说,再没有什么威胁。毕竟如今于半生是灵虚宝镜之中的人,若是轻易伤亡,余槐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正是因为如此,夜白知道,莫长安定然危险至极,毕竟黎明之后,次日到来,莫长安作为半人半九尾赤灵狐的,大约会因此而失去修为。
一旦莫长安没有了修为的庇护,余槐凤等人再要拿着莫长安去威胁夜白,便易如反掌。
“我知道你会有安危,所以情急之下,打破了金钵,杀了余槐凤。”夜白一笔带过,眉眼很是浅淡。
“就这样?”莫长安错愕:“不将细节?”
“没有什么细节好讲的,”夜白耸了耸肩,眸底含了三分傲慢之意:“就我的修为造诣来说,区区一个金钵又怎么能阻挡的了我?”
夜白轻飘飘的几句话,听得莫长安有些难以置信。要说她的确知道夜白实力很强,可金钵不是凡品,当年凶兽横行,就是这金钵救了凡世间的生灵一命,整整千百年,那只凶兽也不曾被放出。要不是有人误打误撞掀开封印,那金钵至今还是困着凶兽。
而如今,夜白说他打破金钵难不成他这修为造诣,堪比凶兽?
心下起了一丝狐疑,莫长安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夜白:“师叔,你该不是哪儿伤着了,不与我透露罢?”
“你瞧着我像是哪儿受伤了?”夜白无奈,只道:“虽说的确费了我些劲儿,但好歹是打破了那玩意儿,及时赶到。”
在夜白冲破金钵之后,余槐凤却是试图逃跑,且她先前还信誓旦旦,说这一次莫长安跑不掉,让夜白勿要挣扎。
故此,夜白才多次询问余槐凤,莫长安究竟在哪里。可惜,余槐凤并不言说,夜白倒也没有显出着急的模样,他知道打蛇打七寸,余槐凤在乎的是什么、什么便是他的利刃。
他以刨开余槐凤丈夫儿女的坟墓,让其永世不得超生为告诫,最终还是让余槐凤在临死前开了口,告知他莫长安此时会在的地方以及那背后真正的主事之人。
说到这里,夜白便再度看向莫长安,问:“你可知道,他们最初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小姑娘一愣,没有多加思索。
夜白凝眸,回道:“余槐凤最初是打算让钟暮筠杀了你,拿捏住你的魂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我束手就擒。只是,等到他们拿到浮生卷,显然一样不会放了你,而是会转眼杀了你!”
余槐凤要浮生卷不错,可钟暮筠要的,却是莫长安的命。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各取所需,才最是极佳的联盟。
“难怪了,我还以为钟暮筠是自己疯了,没想到她是原本就打算拿捏住我的灵魄,而不是这幅ròu身,”想到这里,莫长安不由瞳孔微缩:“不过,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他要的又是什么?”
一个愿意帮衬钟暮筠和余槐凤的人,就莫长安所知,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故而,她就算是左思右想,也全然不知,此人怎么就凭空出现了?
夜白凝眸:“此人,从一早便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只是从未露面罢了。”
他和莫长安一样,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何人存了怎样的心思,直到余槐凤说出口的时候,夜白才恍然大悟。
“谁?”莫长安下意识问。
夜白启唇:“玄远。”
“玄远?”莫长安愣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怎么会是他?”
夜白道:“你可还记得,先前燕黎的那个师父?”
离池说,燕黎的师父是个神秘的老头,那老头精通画皮之术,而余槐凤又精通画骨术,两人似乎出自同门,那么或许便意味着,那老头既是会画皮,也是会画骨。
一个既会画皮、又会画骨之人,若非隐世而避,怎么会悄无声息?
“你是说玄远就是那个老头?”这一回,饶是莫长安,也深觉震惊。
玄远是于半生的师弟,也就是子规门之人,虽说在后世人看来,玄远消失多年,定然是作古了去,可仔细想来,玄远如是当真活下百年,这修为造诣,想来不在于半生之下。
可奇怪的是,为何玄远不回子规门?而是流落世外与余槐凤勾结在一起?
越是想着,莫长安便越是觉得难以置信。
“师父说,玄远是从那出口处消失,对罢?”夜白问了一句,却也不等莫长安回答,便兀自道:“若是我的猜想没有错,玄远从出口而过,辗转到的,正是百年之后”
从那灵虚宝镜的入口进内,是百年前,而出去,则是百年后。这天地间,万物皆是有其规律,一个本该是活了百年之人,超脱地府生死簿的记载,便就是异类。
“那他所到的百年后,当是在余槐凤灭国之前,对罢?”莫长安顺着夜白的思路去想,猛然发现,如此的确有了答复:“余槐凤灭国之前,他抵达,可心中欢喜的那个姑娘早已亡故,根本无法寻得,所以他不知从哪里,学了画皮和画骨之术,也不知是不是当真与余槐凤是同门关系,但左右这两人就是在当时识得”
这件事,其实太过复杂,即便莫长安觉得有些清明,可期间绕绕弯弯,人世许多,实在很难说得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师叔,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莫长安拧眉,忍不住看向夜白:“为何我总觉得,哪里是不对劲的?”
哪里不对劲?当然还是要数夜白方才说,打破金钵一事。毕竟听起来,委实诡异的很,哪怕是莫长安知道夜白能力几何,还是不可置信。
她总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是没有理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