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问我是哪个兄长?”见莫长安没有回答,沈惜年忍不住戏谑:“还是说,其实你知道是我二哥?”
“原是你二哥啊?”莫长安尴尬一笑,轻咳一声:“我还以为……”
“长安,你还记得罢?”沈惜年见状,忍俊不禁:“当年我二哥写的那封情信与你。”
情信?夜白微微挑眼,有情绪溢出眼底。
……
……
40她们都说我疯了
“莫长安,竟然还有人写情信与你?”薄唇勾起一个弧度,夜白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好在这嗤笑声,在场除了莫长安以外,谁也听不到,否则可不得活活吓死一群人。
“闭嘴!”莫长安低下脑袋,隔音传声:“有什么好笑的?”
夜白这狗东西,她这样好容貌、好气度、好性子,怎么就没有人喜欢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只是,一想起自己还那样小的时候便被沈深看上……实在有些闹心。
她和沈惜年,或者说整个沈家的牵扯,始于十二年前。那年她年仅四岁,魏国好几个地方都闹了蝗灾,余粮短缺,再加上疫病盛行,好些百姓都活生生饿死、病死。
那一年,莫长安的父母接连死去,小小年纪的她随着唯独的兄长,背井离乡,来到了天街城。
天街城离京都不算太远,故而余粮尚足,灾情和疫病并没有蔓延到此处。正因如此,许多灾民蜂拥而至,随着蝗灾的灾情严重,天街城的灾民也越来越多。
莫长安和她的兄长抵达的时候,天街城已然无数灾民死去。后来沈府时不时的放了粮,接济灾民,好歹缓解了一些。
可谁也没有想到,疫病像大火一样蔓延,连她的兄长也开始染病,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年纪尚小的莫长安在葬了兄长之后,饥han交迫倒在了城郊的老树下……后来是沈惜年救了她,她在沈府度过了灾荒最厉害的一年,直到六岁的时候,才离开沈府。
而在这期间,沈深确实曾递给她一封情信,只是那时候她才不过六岁,根本不谙世事,只当作寻常的纸,径直收了下来,用着裹了姜糖。
后来她才知道,在天街城,但凡是收了情信没有退还的,便是默认许之。
“不是笑你,”夜白静默,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道:“就是觉得看上你的人……许是有潜在的眼疾。”
莫长安:“……”
有区别?
“长安?”见莫长安好半天不吭声,沈惜年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二哥如今大了,说不定早就不记得你了。”
话音一落,沈惜年便不由顿住,私心里觉得,自己这话……还不如不安慰?
“我没有不好意思。”莫长安扬起头,笑容满面:“只是十多年过去,他都还没有妻妾……”
“这情况委实特殊的很,你们可得注意了,别哪天……”说到这里,莫长安睨了眼沈惜年,又看了看四周,下意识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唇角,神神秘秘道:“别哪天他往府里头领个男子,沈老爷可得气……气着了。”
原本是要说气死,但莫长安思及人家闺女还在这,便只好转个弯,换个说法。
夜白闻言,冷漠的脸容有了一丝龟裂,暗道莫长安这姑娘怕是个缺心眼的,如此说话,沈惜年大约是要较真。
这样一来,套了半天的近乎,想来是要毁于一旦了。
然而,就在夜白的想法刚衍生的时候,那一头,沈惜年却是掩嘴笑了起来,那愉悦的样子,看的一旁婢女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伺候了她五年的。毕竟这五年来,自从沈惜年嫁入顾府,从未有那么一次,笑的这样纯粹而开怀,明媚似骄阳,令人为之恍惚。
笑到最后,沈惜年眼角含泪,美丽的脸容如芙蓉绽放:“长安,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是为她不远千里前来,即便她不说,沈惜年也知道,她记了十多年,只为当初那一簪承诺。这一声谢谢,更是为她的到来,让沈惜年觉得,生活多了几分色彩。
“无妨。”莫长安摆手,依旧端着一副从容的模样,话锋一转,立即便问道:“你这些年,过得可还算如意?”
她淡淡的开口,就好像再平常不过的旧识han暄,神色之间丝毫没有急迫之意。
夜白看的出来,她如此随意的态度,其实还是生怕沈惜年会一言拒之。
好整以暇的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夜白此时倒是没了声响,任由莫长安发挥。至少他看到现在,不得不承认,在这些方面,莫长安其实比他更加擅长许多。
“你大概是早就知道的,他们都说我疯了……”沈惜年轻抿了一口茶水,秀丽的眉眼温婉平静:“长安,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可是疯了?你觉得我可还正常?
她流转的眼波沉如夜色,在那片漆黑之中,莫长安看不见光芒,看不见希望,更看不见一丝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很想知道,这阔别的岁月中,沈惜年究竟是如何,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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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昔年旧事(上)
“沈惜年,”微微笑起来,莫长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毕竟但凡有眼色的人都看的清楚,沈惜年神志清楚,丝毫不像是疯溃的人。
可从前的沈惜年,却比现在要鲜活一些,更加敢爱敢恨……无论如何都绝不是这般寡淡失意。
沈惜年闻言,微微愣住,好半晌她才垂下眸子,宛若自问自答一般,无声无息叹:“你不知道,她们都说我疯了,可笑的是,这几年来,只有我知道自己是何等清醒。”
她看着莫长安,笑容婉约,却带了一丝落寞之色。
莫长安想,这情爱一事,想来于沈惜年来说,是极度苦涩的罢?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为了顾倾城,抛弃所有?
“你若是信任我,不妨与我说说?”莫长安敛了几分笑意,只下一刻,便见她挥了挥长袖,周边伺候的几个小厮和婢女便齐齐消失不见。
“这……”沈惜年惊愕道:“是术法?”
她见过许多道士和修仙人,可从未见过除了作法除妖以外的其它行为。就好像此时的莫长安一般,不过眨眼之间,便让原地的好些人都一一消失。
“不错。”莫长安颔首,丝毫不显含糊:“我这些年修仙练道,总归不能虚度,不是么?”
她抿唇笑着,眉眼如雪,清澈而真挚。
“沈惜年,我是来帮你的。”在她开口之,莫长安便已然再度出声。
空气中弥漫着沉寂的气息,好半晌沈惜年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