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 章

  心,愿意施以援手。

  ……

  ……

  救人的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定了下来,三七对此一直表示怀疑,但碍于莫长安和夜白都没有说什么,她便也就将这些憋在心中,兀自找了个清闲的地儿,给她那还在蹉跎山为她守山的六哥写信。

  至于昙芝,夜白表示,等月圆之夜,才能够施法进入昙芝的梦境,并借助莫长安的冥火,寻得余槐凤的本体。

  月圆之夜,是万物阴灵最是修为大涨之际,而相较于此,其实同时也是阴灵气息最浓厚的时候。

  在昙芝的意识之中,的的确确有余槐凤的存在,但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时期的余槐凤是真的本体,那就像是入了一个迷宫一般,除非月圆之夜,否则难以辨析。

  在这之前,昙芝都会被施法入眠,故而离池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倒是省去了找人照顾的功夫。

  眼见着离月圆之夜还有四五日,莫长安等人便都兀自散去,该吃吃、该喝喝、该歇息的歇息,一时间皆是四下散去。

  直到晚间时候,凉风习习,几个人才又坐到一张桌子前头,兀自说着笑着便用起膳食来。

  三七和殷墨初,偶尔吵嘴逗乐,时不时因着一道菜的缘故,你争我夺,而离池却是径直在屋中用膳,没有与他们一起。桌上,楚辞与一众人打了照面之后,便一直在为莫长安夹菜,故而,也算是和莫长安有说有笑。唯独夜白一人,孤零零坐在一方主座,面色han凉的几乎结冰。

  殷墨初眼尖的见着气氛不对劲,再瞧着夜白时不时不受控制的朝着莫长安和楚辞那头瞟去,脸上顿时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莫长安,你这师兄倒是体贴至极呀!”

  他嘲弄的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继续道:“连着剥虾这等子亲密的事儿都一一为你做了,可不是艳羡死我等了吗?”

  话音一落,他视线便掠过夜白俊雅如仙的脸容,见着夜白执着杯盏的五指微微一顿,他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好歹夜白这几日对他‘武力’相待,他打不过他,膈应一番倒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这等子师叔觊觎师侄的戏码,可是比任何事儿都要激动人心的!

  “殷小郡王说笑了。”楚辞憨直一笑,秀气的脸容纯净一片,只道:“门中无论是谁,都要如此待师妹的,并不止我一人。”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夜白眉梢拧的愈发紧了几分,就见他冷哼一声,莫名心情不好:“娇气!”

  这‘娇气’二字,说的正是莫长安无疑,但正欢腾的吃着饭的莫长安乍一被夜白数落,心下顿时不乐意起来。

  “师叔说谁娇气呢?”小姑娘瞪眼,说道:“我又没让师叔您老剥虾,碍着您了啊?”

  “师妹,莫要对师叔无礼了。”楚辞轻声嘱咐了一句,倒也没有指责之意,反而一脸认真,朝着夜白解释:“不过师叔是误会师妹了,这剥虾一事儿,不是师妹央求,而是师父和师尊吩咐下来的规矩。”

  莫长安喜欢吃虾,但碍于懒得动手,于是在某个明媚的早晨,庄舟和于半生便拉着一众师叔辈儿的,足足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待到他们出了屋子,便颁布下来一条明文的规矩。

  但凡子规门弟子,皆是要以照顾小姑娘为己任,尤其在饭食上,宁可自己饿着,不能让姑娘饿着,故此,照顾周全便包含着剥虾……而子规门唯独的小姑娘,自然是莫长安无疑,于是,每每膳食时候,有虾这一菜肴被端上来,莫长安前后左右坐着的师兄弟,都自告奋勇的帮忙。

  久而久之,这项规矩便传了下来,就是莫长安对此,也深感绝望。毕竟她也不是那般娇气的小姑娘,但因着她师父和师尊的缘故,她渐渐然的便被养的愈发娇气起来,实在是与她的威武形象……大相径庭啊!

  “你子规门也有千百来号人了罢?”三七闻言,忍不住道:“这千百来号人照顾长安一个……未免场面壮观了点儿!”

  三七是个受人疼宠的姑娘,故而她自小也知道,女儿家被娇宠着是何等欢喜,但她只是被家中长辈娇宠,不像莫长安这般,千百来号人啊,想想她都觉得太过诱人了点儿!

  “倒也还好。”莫长安喝了口茶水,淡淡道:“习惯了罢。”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诚惶诚恐,但渐渐的便习惯了如此优待,实在也不甚容易就是了。

  殷墨初心下一乐,嘴贱的再次出声:“话虽是如此,但我觉得,莫长安你这师兄倒是更像是与你青梅竹马……”

  “我与师妹,的确算是青梅竹马。”楚辞老老实实道。

  殷墨初一笑,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折扇:“那青梅竹马,师兄师妹的,是不是大多会成个亲,生个娃娃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楚辞错愕,心下想着,怎么谁都知道他和师妹要定亲?不过他倒是没有说要与师妹成亲之类,毕竟他也知道,师妹对他没有什么男女私情。

  楚辞心中想的那些,显然众人都不甚知悉,就连开玩笑的殷墨初闻言,也为之一惊,顿时下巴微微长开,有些震住。

  “当真是要成亲?”他啧啧两声,忽然道:“我以为莫长安你这姑娘将来是没人要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见夜白冷着一张冻死人的脸,道:“成什么亲?修道之人,对情爱之事如此执着,将来可还能静心修习术法?”

  说着,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蓦然起身,放下手中的杯盏,便甩了脸子离开,看的身后一众人一愣一愣,尤其莫长安,对此完全摸不着头脑。

  “师叔这是……怎么了?”楚辞这算是第二次见着夜白如此模样,不觉有些错愕。

  “间歇性……抽风罢。”莫长安耸了耸肩,想着这几日夜白的确如此阴晴不定,不由摇了摇头,深觉难伺候的很。

  “或许是因为某些情愫罢?”殷墨初桃花眸子一闪,有奚落的笑意浮现,瞧着颇为轻佻。

  “臭狐狸,说清楚点儿!”三七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儿上,道:“什么情愫不情愫的?”

  她其实对此略有猜测,故而这会儿急需殷墨初的肯定。但奈何她也知道殷墨初的性子,若是她不动手,恐怕他是要绕绕弯弯,磨磨唧唧到死的。

  “嘶!”殷墨初乍一被如此对待,想着反抗一二,但见三七如此,一时间又是下意识怂了几分:“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还要我点那么明儿做什么?”

  “你是说……”三七望他,眸光熠熠生辉。

  “就是你那个意思。”殷墨初与她对视,重重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莫长安凑过脑袋,不解道:“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她是真的一头雾水,怎么连三七和殷墨初都一副‘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