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那几年里,别说是谈及女儿家的事情,就是她身边的小姑娘,也几乎没有。
至于在子规门的四年里,她周边一众皆是男子,上到同门师兄弟,下到灶房里头张大伯,只除了她一个是个女孩儿,其余的清一色皆是男子。
她长到如今十六岁,总不能让他师父一个小老头苦口婆心,告诉她何为月事。故而,即便到了这个年纪,莫长安依旧对于性别的界定,很是淡漠。
“可能?”十里闻言,深觉错愕。
看来莫长安这小姑娘,尚且还是连月事都没有来的,否则的话,这种事情并不能以可能回答,要么肯定要么否定……无非就是这两个答案。
“嗯,”莫长安耸了耸肩,一本正经道:“你先同我说说,这月事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她歪着脑袋,一副求学好问的模样,看的十里忍俊不禁,所有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眼底唯独剩下面前这莫测却也坦诚的小姑娘。
摇了摇头,十里道:“月事就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大抵十四五岁来,当然,有的人也更早一些,你如今……”
“我十六岁。”莫长安心下知道她要问什么问题,于是率先回答。
“十六岁的话,倒也是还好。”十里沉吟:“仔细来说,并不算太迟,可能早些时候身子营养不足……”
十里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客官,汤池子已经准备好了。”
“好,就过去。”莫长安应了一声,随即看向十里,笑道:“我先过去了,关于月事的事情,晚些时候再聊罢。”
说着,她不疾不徐起身,倒是没有再次询问十里是否要一同前去。
等到屋门‘咯吱’一声被掩上之后,十里才回过神来,眉眼一瞬间便露出紧张的情绪,纵身朝着榻上的方位而去。
只是,她停在榻前好一会儿,四处找寻也没有看到莫长安的行李,私心里倒是不觉奇怪。
夜白和灵织世家有些交情,想要从那儿弄几个口袋并不算难事儿,这样看来,莫长安所有的衣物行礼,定是都收在了无量钱袋里头,否则的话,她方才也不会连衣物都不整理,便径直空手离去。
心下如此一想,十里立即便坐了下来,思绪有些微沉。
净妖瓶,到底是在夜白的手中,还是莫长安的手中?
……
……
莫长安离开之后,径直便去了汤池所在后山。
忘尘楼温泉泉眼许多,一个个相隔几步亦或者几尺不等,早年间为了招待贵客,掌柜特意开凿修缮,如今温泉池子已然分为多人同享的大池和个别客人单独用着的小池。大池露天依山傍树,小池坐落专设的屋内。
因着如此精致且方便的缘故,这些年才经久不衰,但凡富贵之人、江湖人士途径此处,皆是要来住一趟忘尘楼。
莫长安来到小池所处的屋宇,就着钥匙孔儿开了门,只身入内。
等到拉了门闸,施法设了结界护住这方屋宇,她才悠悠然褪去鞋袜,嘴里哼着小曲儿,好不自在。
然而,正在莫长安舒舒服服入了水中之际,夜白那头却因庄舟回了信函的缘故,主动找上了她。
可等着他敲了半晌的屋门,里头没有任何动响,瞬时便让他皱起了眉梢。
他推门入内,见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心里头刹那便生了一丝不知从哪儿涌起的不妙错觉。
十里身上没有丝毫的妖气或是邪气,那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的,无非是凡人亦或者修为极高的妖物。
若当真是妖物,莫长安此时,恐怕极为危险!
……
……
------题外话------
师叔一个人脑补了一场大剧~然后……嘿嘿嘿
88师叔欢喜十里?
不得不说,夜白此人心性确实高冷至极,可也不知是和莫长安一起久了,还是他当真有一反差极大的面孔,在看不见莫长安,也见不到十里的时候,他就这般兀自脑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杀场面。
以至于等不到下楼查探,他便已然闪身来到了汤池所在之地。
晚间的时候,几个人一同饮酒用膳,莫长安曾不止一次提起汤池温泉之事,故而,他思来想去,那两人极有可能是去了彼处。
此时正是夜深,再加之这两日天气严han,整个忘尘楼并没有过多住客,因此,他踏入温泉处所的时候,并不见什么人影。
只即便如此,周遭还是有寥寥数位女子,浸浴在内。那赤身裸体的模样,在夜白这等子无欲无求的人看来,并不比拔了毛的烤鸡来的惹眼,但为防引起骚动,他还是极为谨慎的隐身而去,目不斜视的便来到了目的地。
莫长安所在的温泉屋子,其实极为好找,毕竟整个后山,唯独此处有被人施法设了结界的痕迹。
心下如此想着,他也来不及敲门,便径直穿墙入内,刹时破了那坚硬而无形的阵法。
只听‘轰’的一声,仿若积雪落下,碎了一地的响动惊起周围鸟兽。
“谁?”莫长安整个人浸没在水中,心下虽一震,但面上倒是极为从容。
能够破她的阵法的,无非是修为比她来的高,而这客栈之内,夜白算是一个。可话又说回来,依着她对夜白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等子衣冠禽兽……
“十里不在?”低低的嗓音响起,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冷峻,听得莫长安眉心一跳。
看来方才那句话,只能当她没有说过了。
心下如此一嘀咕,下一刻便见夜白凝眉出现在她的跟前儿,周身隐术散去,清冽的眸子逡巡了一圈。
“十里?”莫长安嘴角一抽,有些不明所以:“师叔找十里找到汤池子来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小姑娘仍旧整个人靠在石壁之上,眼角眉梢染了几分蒙蒙的雾气,玉肌如雪,活色生香。
随着莫长安的问话落下,夜白这才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泡汤池还穿着衣服?”
他怪异的瞧着她,深觉这小姑娘太过特立独行。
正常人在汤池子里洗澡,不都是要宽衣解带?怎么就她一个人穿着中衣,像个大爷那般安然坐落。
“是啊。”莫长安颔首,耸肩挑眉:“怎么,不可以?”
她一动不动的坐着,清澈氤氲的泉水漫过她的胸口。虽说自己方才已然施了法护住这处所,但私心里,莫长安还是不甚放心,尤其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她那股极致戒备的心理,从未当真松懈过。
“随你。”夜白闻言,只平静转身,打算离开。
既然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危险,那么他自然可以放心离去。
“师叔,”这会儿,莫长安却是喊住他,问道:“你为何要来这里找十里?莫不是你又对她起了心思?还是说你以为在这处‘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