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头,只等着陵羽发话,缓和气氛。
“殿下,红颜祸水,自古多少英雄好汉倒在妇人的襦裙之下,殿下该是知道!”百里徒气的直直哼声,看向虞笑的眼神别提多么厌恶:“如今殿下大业未成,若是让王上知道殿下如此宠幸一个女子,恐怕是要失望的!”
襄国的君王,一直以来都是陵羽忌惮的对象,倒也不是说如何父子情深,毕竟皇室一族自来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即便如今陵羽成了太子,成了储君,只要襄王一句话,陵羽照样无法登顶王位。
然而,那忌惮着襄王的陵羽,早已成了过去,如今的陵羽是襄国的霸王,自是不会再活在那种阴影之下。
下一刻,就听陵羽忽然冷下嗓音,面上依旧淡淡,口中却是道:“百里将军愈矩了。”
漠然的一句话,是素来陵羽不曾对百里徒说过的,同时也让他微微一震,显然不可置信。
“殿下!”他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见陵羽似乎听不进去的模样,顿时又收了回去。只道:“罢了,殿下要如何,便如何罢,老夫无能为力!”
说着,他一挥衣摆,辗转离开了营帐之内。
如此突变,让在场一众大臣都陷入沉思,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加以阻挠,毕竟虞笑的话没有错,陵羽正是因为听了百里徒的话,才差点陷入险境,逃脱不开。如今陵羽这般态度,也是情理之中。
眼见着百里徒离去,陵羽眸底划过一抹深思,但他没有沉默太久,只忽然拿起百叶族送来的信函,兀自拆开查看。
虞笑侧眸看向陵羽,见陵羽眸光在落到信函的一瞬间,忽然幽深而压抑,一时间觉得奇怪。
“笑笑,你先下去。”不待她反应,他淡淡吩咐了一声,谁也不知他的心中究竟怎么想的。
虞笑闻言,倒也是没有如何,只乖觉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恃宠而骄’的模样,行礼道:“是,殿下。”
一边说,她一边退了出去。
但没有人知道,她退出去是假,转而摸到另外一侧,躲在营帐之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陵羽会有这样的反应,虞笑深以为,这件事定然与她分不开干系,所以,她实在很想知道,究竟信函之中,内容是什么才让陵羽如此不悦。
“殿下,百叶族首领说了什么?”营帐之中,有人传来声音:“可是与虞姑娘有关?”
对于虞笑,大部分人还是表现的颇为尊重,至少在襄国这等子重武的地域,多数男儿皆是看重那等子敢作敢当的女子,故而他们倒是不像百里徒这样,从一开始便对虞笑抱有很深的敌意。
陵羽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你自己看。”
自己看?
那将士诧异,徐徐接过陵羽手中的信函。
然而,越是看下去,他便越是脸色深沉:“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他斥责着,忍不住道:“这百叶族首领,竟是要用一座城池换虞姑娘,难道他当真以为我襄国之人皆是懦夫不成?”
信函之中,只言片语皆是对虞笑的觊觎。百叶族首领表示,头一次见着如此勇敢的女子,于是便寻思着让陵羽交出虞笑,只要他肯,他可以考虑打开城门,让襄国一众人顺利进入吴国境地。
可这种话,别说陵羽不信,就是随意找一个士兵听着,也定然怀疑。百叶族一向是拥立着吴王的,他们世代效忠,未曾有过叛变之意,如今百叶族首领说是以女人换城池,且不说陵羽愿不愿意,单单是他的说词便全然像是在戏耍他们!
“什么!以虞姑娘换城池?”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愤愤不平道:“这百叶族首领也太嚣张了,难不成他以为如此说道,我们当真会照着他所说而做?”
两军交战,多数在于战术,在他们看来,百叶族首领是故意激怒他们,倘若他们当真以一个女子去交换,恐怕叫人笑掉大牙,千百世抬不起头来。这其实是从另一方面,在嘲讽他们罢了!
“可若是那首领所说,当真呢?”也不知是谁,忽然来了那么一句,顿时整个屋内寂静无声。
当真么?
虞笑兀自站在外头,自嘲一笑。若是当真,她是不是又要被抛弃,辗转送给另一个男人?
这世道啊,当真是有些残忍,她不过弱质女流罢了,命数这样的不好,无论她怎么抗拒,也终归左右不了。
她想,若她是陵羽,只要对方诚心诚意,她定然愿意以此交换,一个女人罢了,比起千秋万世的江山,孰轻孰重?
“当真又如何?”就在虞笑打算离开的节骨眼,营帐之内,忽然传来陵羽铿锵有力的声音。
他道:“当真又如何?我陵羽还需要用心爱的女子去换的一城一池?”
那须臾几句话,掷地有声,坚定不已。纵然是向来不信旁人的虞笑问说,也忍不住为之一颤。
“可殿下,我观他字里行间,皆是认真之意。”那臣子再度出声,虽有几分迟疑之意,但言下还是劝说陵羽,若是百叶族的首领是认真要以城池换得一女子,他该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
天下之大,绝色娇人无数,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城池,俨然不是智者该做的。
显然,这话是出自一个文臣之口,入了那些武将的耳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什么叫做认真之意?”下一刻,有人反驳道:“我们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叶榛敬重殿下,一直以来都跟随殿下,不为其他,只为殿下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像那等子心怀鬼胎、狼子野心之辈,只要权势驱使,便可抛却一切道义!”
这个叫做叶榛的少年,正是陵羽手下最为勇猛的武将,他年岁不大,生的一张少年脸容,但整个人却是孔武有力,是真正的勇将一员!
文臣辩解,大义凛然道:“原本虞姑娘便是旁人送与殿下的姬妾罢了,一个姬妾,为何不能转手送人?”
“姬妾?”叶榛怒道:“翟大人可真是虎狼之心,虞姑娘舍命救了殿下,原来在翟大人眼中,还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姬妾啊!”
叶榛与虞笑,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当初在宴席的初见,她也是被虞笑堵得哑口无言,但他这人生性率直,那些个面子不面子的,他一个莽夫不懂,只知道好坏罢了。
他早年也是穷苦过来,并不像许多臣子那般,对身份的高低贵贱存着根深蒂固的执念。
文臣句句在理,继续道:“虞姑娘是救了殿下,但一事归一事,她既是爱慕殿下,就该为殿下牺牲”
然而,他话音没落,就听陵羽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入骨髓:“翟大人原来是这等子心思吗?”
他说着,视线落在那个翟大人的脸上,眸底有杀意一闪而过,看的翟大人心下一震,不敢再说。
“本太子问你,是这样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