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写的太频繁,会忍不住向家里,向爸爸妈妈……求救。
他已经太自私了,绝不能让父母再为他伤神。
可方守害怕出事,有一次他都直接跪下来哭着求言悦,求他让自己回去找言传旬。
被言悦严厉制止了。
“阿守,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言悦嗓音极哑,也带着哽咽,“妈妈身体不好,如果因为这件事她出事了……那我回去又gān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少爷……”
“好了,我没事,”言悦也跪下来在方守面前,温柔地抚了下他的头发,说,“我有小执,有你。”
“阿守,谢谢你陪着我……làng费了你许多光yīn。”
方守红着眼睛摇头。
他的生活还得继续,无论多不想。
偶尔言悦真的被陆自声bī得受不了了,也会在面对陆自声的时候放狠话。
“我但凡再自私些,都绝对不会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他无力地说,“或者,你但凡不是联盟上将,我……”
我爸不是帝国将军,你们中有任何一方的身份偏于普通,不属于军政,更不属于对立面,言悦的顾忌都不会那么多,更不会导致他那么难做。他从记事起就和贫民窟在一起,救过很多人,但这些不是让他背上罪孽深重四个字的理由与借口。
他绝不会成为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可这些话言悦什么都不能说出口,最后,他只低声道:“我活该。”
被限制人身自由的那五年,言悦的jīng神状态越来越差,他每天固定做的事情就是接送陆执上下学。没有小朋友在家,他出不去,就坐在窗前一笔一划地写东西。
陆自声已经做到极限,万万不敢再窥探他的隐私,怕惹人更加厌恶。
期间还见过艾多颜几次,对方言语……这些都被言悦一一记了下来。
言悦写了很多信,每一封都细心地用信封装起来,里面的言语全都是开心快乐。
方守当然暗地里打算去找言传旬,可陆自声的人也紧紧盯上了他。
任何生路都被堵死了。
陆执八岁那一年,言悦接他回家,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轻喊:“小执。”
陆执抬头看人,牢牢牵着大人的手,喊:“爸爸。”
言悦蹲下来,吻了下他的额头,很寻常一般地问:“如果爸爸没有办法陪着你了,你会好好的长大吗?”
“爸爸,你要去哪儿啊?”
“……哪里都不去,”言悦揉他脑袋,语气温柔,“就是看到你渐渐长大,爸爸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可以独立啦。”
“小执,”他语气更轻了,几乎要听不见,“你可以好好的长大吗?”
懂事的孩子要让爸爸放心,陆执点头,回答:“可以。”
那天下午的和风很柔,轻抚过人的额发,就像亲人在亲昵地低语。
闻言,言悦笑了,他把陆执轻轻拥进怀里,微凉的嘴巴久久停留在了陆执的额头上。
亲情的缱绻,长久不散。
第二天,在学校门口看着陆执进了学校,言悦转身开始往医院走。
刚走没几步就接到了陆自声的电话。
“你去哪儿?”陆自声音色严肃,道,“为什么不回家?”
“上将先生,”言悦平静无波地说道,“我怀孕了,要去趟医院。”
“什么?砰——!”陆自声那边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他语气不敢置信,且异常激动,“真的吗?那我现在去找你和你一……”
“我要自己去,”言悦淡然地打断他,“如果你过来,我就把孩子打掉。”
“好,好好,别打掉,颜颜你别冲动,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不去,我不去。”陆自声急忙出声安抚。
自从两个人之间开始僵硬,让言悦主动亲吻陆自声都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更别提是生第二个孩子。
陆自声很想和言悦要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但言悦不同意,他也不敢太激进。
所以听到言悦怀孕的消息,他自然紧张的心都在狂跳。
“那颜颜,你检查完一定要及时回来。”陆自声平复心情,嘱咐道,“给你一个小时。”
言悦:“好。”
每次被陆自声qiáng迫完,言悦都会喝下大把的避孕药,他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
他不想,就不会怀孕。
因此言悦是骗陆自声的。他到了医院,大胆地找到了一件空病房,平静地躺在病chuáng上,将手里一张折好的纸放在小腹处,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静脉里注入了一针剂东西。
——安乐针剂。
艾多颜给他的。
一小时后,陆自声迟迟没有看到言悦回去,心底还蔓延进了一股极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