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判大人,您这是又想徇私啊。
宁澄扭了扭脖子,觉得没哪里不舒服,便道:“我已经没事了,明日能正常上衙。”
风舒道:“既如此,宁兄早些歇息吧。”
他从宁澄手中拿过粥碗,道:“宁兄今晚睡在榻上吧,否则夜里凉,再发热就不好了。”
宁澄应了声,在chuáng铺上躺好。
风舒端起粥碗,往外走了几步,又忽然走近chuáng边,将粥碗放下。
宁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只见风舒咳了声,道:“宁兄,你昨日甩下我,就是为了和花判见面?”
宁澄一呆,想起风舒确实和花繁商定谈论公务,许是那时听说了自己和花繁吃饭的事。
他忙道:“不不,我只是在街上巧遇花判,并未与他约见。”
风舒微笑,道:“风舒相信宁兄。那么,宁兄又是何故,故意甩开风舒呢?”
他又踏前了一步,手按在chuáng沿上,弯下腰,低头看着宁澄。他虽然笑着,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危险。
宁澄心道不好,风舒这是秋后算账来了。他刚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可看见风舒凑得很近的脸,却又忽然说不出话来。
平日风舒看上去温文尔雅,可现在这姿势,硬是为他添了点侵略般的阳刚之气。
他领口微微垂落,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散着淡淡的温热气息。
宁澄咽了咽口水,结巴了半天,索性眼一闭,直接豁出去了:“我……我不过是想、想自己去逛逛嘛,之前跟着你外出,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感觉很不舒服!”
他说完以后,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宁澄心中不安,只得睁开眼,迎上那张正对着自己的脸。
风舒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而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已然消失。他面色平静,轻声道:
“和我在一起,让你很不舒服?”
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游动,眼里蕴含着宁澄看不懂的情绪。
“我……”
宁澄被他的问话堵住了口。
说是吧,好像不太好。说不是吧,貌似也不太对。
他直觉风舒问的不是一起上街这回事,而是想向自己确认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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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遑论是非
见宁澄迟迟不答,风舒眼睑一敛,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直起身,又站得规规矩矩的了,仿佛刚才所有的qiáng势只是宁澄的错觉。
他唇角弯了弯,道:“那风舒不打扰宁兄休息了,宁兄请自便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宁澄心一紧,翻身下榻,拉住风舒的手,道:“不是的!和你在一起很好、很好……”
他连连说了几个「很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一张脸涨得通红:“昨天的事,是我错了。我没有想甩开你的意思,只是讨厌被人盯着看——其实,我还蛮喜欢和你在一起的……”
他心里着急,说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风舒没挣开他的手,也没回过头,只是哑着嗓子问:“当真?”
宁澄没听出他语气中的隐忍,只是急着点头,又忽然想起风舒看不见,便开口道:
“自然了。风舒待我极好,是我太小气了,我……我给你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同样的事了。”
闻言,风舒侧过身,勾起一抹微笑。他伸手拍了拍宁澄的肩,道:“宁兄不必道歉,是风舒误会了。宁兄你大病初愈,还是快回榻上歇息吧。”
宁澄见他神色如常,心下稍安。他点了点头,走回chuáng铺躺下,目送风舒出了左殿。
风舒走了以后,宁澄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昏迷以前所看到的、听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吗?可这些年的记忆未曾有过断片,所以只是幻觉?
难不成自己对黑暗的恐惧那么深,居然被魇住了?如果是,那这幻觉也太真实了点。
宁澄翻了个身,面向墙壁。他听见风舒走进来,而后四周变得暗了些,却是风舒将烛火熄了。
宁澄心中一惊,却发现室内的明暗度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他忍不住转过头,只见风舒捧着一盏小灯笼,口中念诀,将它挂到chuáng头边。
他见宁澄望来,便笑着说:“这灯笼是用咒法维持的,不必担心被风chuī熄。这样挂着,凌晨起身时也较方便。”
其实今夜月光明亮,就算不安灯笼也不会太过黑暗。宁澄心中感激,道:“多谢。”
风舒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时辰不早了,宁兄还是快歇下吧。”
他将外衣脱去,拿起平日宁澄睡的chuáng褥铺好,然后躺下。
宁澄盯着那发光的灯笼,心中感觉很踏实。他和风舒道了声晚安后,便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