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朋友!”
自知晓拓跋连城好龙阳之道后,苏莞然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跟他好相处了,至少不用担心关系暧昧给自己添火,这样想着,苏莞然的目光越加坦然无畏、大义凛然。
拓跋连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被那道清澈纯然的坦荡目光瞪得有点无言以对,纠结的情绪越来越浓,就像一团乱麻全堵在面前,让这好不容易营造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哼!”拓跋连城扔开她的手,气呼呼地拿起茶杯灌了两口。
苏莞然被他这一句“哼”弄得莫名其妙,但心里念着蓝玉的事,忍不住又问:“蓝玉可还建议了其它的事情吗?”比如让你我保持距离什么的?
拓跋连城彻底的黑了脸,面上阴云密布,就像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天空,压着一层厚厚的黑云,虽是都要漏下一道霹雳闪电出来。
他咬着眼,等着苏莞然的眼睛都快发红了,“你就这么关心蓝玉到底问了什么?怎么?你对他很有好感?”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苏莞然欲哭无泪有口难言,她是真的没有对蓝玉抱有什么不轨之心啊,你为什么不相信?!
翌日一大早,苏莞然便入了慈宁宫。
公皙淑慧年纪毕竟大了,心里时时藏着算计,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觉可睡,因此也起得很早。窈窕扶着她坐到了风座之上,她还没坐稳,便看见苏莞然揉着后腰走了进来,眼皮不有一跳。
“莞儿见过太后。”苏莞然艰难地蹲下身行礼。
公皙淑慧讳莫如深地说道:“起身吧,昨夜辛苦了。”
苏莞然缓缓站起来,脸上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黑气,声音也有些咬牙切齿,“多谢太后关心,莞儿一点都不辛苦。”
公皙淑慧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见苏莞然
一脸煞气,不以为忧,反以为喜。她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苏莞然和拓跋连城同心一志,这两人关系可以好,但不能好得什么话都说才是。
“快坐吧,窈窕,上茶,”公皙淑慧支着下巴含笑,指套轻轻摸索着自己的手腕,意有所指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南王为人清冷阴沉,没想到……难为你了。”
苏莞然怔了一下,有些没听懂。
公皙淑慧却没有说更多,直接将话题拉到了正事之上,“对了,这开春就要到了,向来太妃就要在这个时候前往寿山寺祈福,她那个人啊,没什么本事,对这神佛倒是恭敬得很,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苏莞然赶紧回道:“启禀太后,莞儿知道,前儿个前往寿山寺祈福敬佛的名单就出来了,母妃吩咐了,让莞儿也一起走,说是过半个月,便要开始沐浴净身呢。”
“竟是一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公皙淑慧冷笑,扫了眼苏莞然低垂的眼,忽又道,“上次你在府中受难,听说,她压着人不给你探病?”
苏莞然脸色微变,露出些许冷意,“太后也听说这件事了,太妃娘娘亏她还是个念佛的人呢,真是……哼,儿媳不能言母过,但是莞儿真的觉得好委屈啊,太后。”
公皙淑慧不动声色,却叹道:“吃斋念佛,未必就存着好心儿。你这孩子也是,给了你那么多人,还着了她道,脑袋瓜就是不够聪明。”
而正巧,她不需要太过聪明的人。
见苏莞然越发委屈,公皙淑慧心中得色一闪,“虽然这都是小事,不过你愿意告诉哀家,哀家还是很高兴。对了,你们要去寿山寺,要带多少人来者?”
“不少呢,”苏莞然乖巧地答道,“听说得有四五十人,有些人守在下面,
有些人要去上面,王爷像是不能去的,昨夜酒醒之后还迷迷糊糊地托莞儿好生照料太妃呢。”
公皙淑慧唇角一勾,“既是他说的,你听便是。”她笑了笑,起身道:“昨日是新年,你也没有好生见过你的弟弟,这会快去吧,他等着你呢。”
“是,太后!”苏莞然蹭地站起来,狡黠地笑道:“莞儿多谢太后助我姐弟二人,祝太后新年快乐,万福万安!”
大早上的,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呢?公皙淑慧抿唇轻笑,“好了,就你嘴甜,快去吧。”
苏莞然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好意思地垂了头,转身便走了,窈窕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对公皙淑慧道:“太后,她现在还知道向你告状撒娇了呢,真不害臊。”
公皙淑慧看了眼身边这个也喜欢告状撒娇的女孩儿,不禁摇了摇头,“这事有什么害臊的,别人帮了她,她自然要道谢,再说,她不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么?”
“太后要动手了吗?”窈窕眼睛一亮。
公皙淑慧扶了下发髻,站在屏风旁,手指扫过白问鸟的翅膀,眼神幽冷,“好戏也看够了,留着也无用,送她走吧。”
……
苏莞然这厢回头见过苏子默,转头又往前面走,过了不久,便照例又看见那见过拓跋陵后等在宫门口的拓跋连城,蟹青色的华丽马车上,珠帘晃动,他就坐在里面。
苏莞然眯了下眼睛,忽地想起了今晨的场景。
静安宫里的床就只有一个,这大冷的天,他们自然不可能让谁睡在地上,便都上了床,中间依旧隔着一个枕头。
她放枕头的时候,还被拓跋连城狠狠瞪了好久,瞳孔里冒着奇怪的光,一眨眼却又消失,苏莞然还想着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呢,便听拓跋连城道:“你
干什么?”
苏莞然一脸理所当然,“睡觉啊,不然干什么?”
“我问你放枕头干什么?”拓跋连城咬牙,“你怕我碰你?”
苏莞然怔了怔,没料到他说的这么清楚,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了,不由得紧张起来,胸口快速地跳动起来,怪异道:“那你想怎么样?你成亲当日不是说了不碰我吗?”
你一个好龙阳的,难道突然转性喜欢女人了?不至于吧?
拓跋连城被她这句话问得胸口发闷,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眼见着苏莞然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拓跋连城气得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
你要是不愿意,本王还能强迫你不成?放个枕头岂不是在怀疑他的节操?
急促的频率慢了下去,苏莞然用她强悍的脑回路想了片刻,再度恍然大悟。拓跋连城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喜欢蓝玉,才不会对自己动手,自己这招防狼招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反倒显得她自己心怀不轨别有所图似的!
哎哟,这个误会大了,苏莞然赶紧将枕头丢给他,解释道:“你放心,咱们各睡各的,我打死都不碰你,真的!”
拓跋连城嘴唇抖了良久,险些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砰地倒在床上,背对着她,拿被子盖住脸,粗声粗气地咬牙,“睡觉!”
睡就睡,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她又没耳聋。
苏莞然翻了个白眼,一脸莫名其妙的躺了回去,直至第二日,她一睁眼,便看见拓跋连城穿着一层绒棉睡衣的胸膛,她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
“拓跋连城!”苏莞然豁然坐起来,脸红心跳地用脚踹他,“快起来,快点!”
拓跋连城睡觉也带着面具,他慢慢睁开眼,眼里半点睡衣都没有,就连坐起来的动
作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沓,好像丝毫没有将苏莞然的尴尬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但当他一下床,衣服才穿好了,便回头问:“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什么?”苏莞然正披着外裳,半跪在床上,嫩白皮肤在晨曦下泛着些微的金色,皮肤上细不可查的绒毛总是让拓跋连城忍不住上手想去摸一把。
拓跋连城看着她难得的乖巧模样,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的都是自己的影子,她跪坐在凌乱的床榻上,头发散乱着,就像被狠狠欺负过一样,一抬眸一闭眼,不自觉地透出一股诱惑。
他静默地看了片刻,忽将右脚跪了上去,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她没有拒绝,拓跋连城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低下头,问:“本王就睡在你身边,是不是觉得什么都没做,很可惜?”
他们成亲这么久了,竟然连一次亲热都没有,拓跋连城自己都觉得可惜。
但谁想,苏莞然脸色微变,诧异地上下打量他,而后捉住他的手腕,硬是将人掰开,沉声道:“你不要再测试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名节,我也不会说出去我们两个曾在一张床上躺过的事的。”
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担心自己成了他的情敌,居然还担心自己觊觎他?开玩笑,她苏莞然是眼里只有男人的女人吗?她最喜欢成人之美了好不好!
一切尽在眼神中,苏莞然自认做得非常之好,只差没有抛开心肝给他看看自己的肝胆赤城了。
但,拓跋连城的脸却瞬间黑如锅底,气得一把将他推开,就像被嫌弃的小鬼头,只差跺脚算赖了。
“那你就永远自己一个人吧,最后永远都不要反悔,”拓跋连城阴恻恻地笑道,“否则,后果你难以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