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至,按照规矩,你我该避嫌的。”
洛英抱着他盖得被子,将脸埋进去,深深的吸了一口。
好生奇怪,从前她自己睡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才给他用了几日啊,便染上了另一种味道。
淡淡的,冷冷的,像是冬日松树。又像是清晨山涧上空飘dàng的感觉。
嗯,说不出的味道。
反正,是属于他的味道。
洛英趴在被子上,从嘴角到眼底都堆满了笑。双手托腮,双脚高高翘着,脚丫左右jiāo叉,一晃一晃。
“对呀,所以这不是都分开睡了嘛。”
算了。
李延秀放弃了说教,横竖只有他们两人,索性都由她高兴吧。
见他走到身边凳子坐下,拿起一旁书卷又重新看起来。洛英跟着凑上去,盯着封面看了半天,勉qiáng认出来了几个字:
“元丰九域志?这是什么?”
书本遮住了俊脸,连眼神都未曾给一个:
“讲的是各地山川景致,风土人情。”
她似懂非懂:“哦。”
就此沉默。
过了会儿,洛英见他还在看书,又不好意思打扰。无聊的紧,索性悄悄的拽了他的衣角,在手指上开始缠绕。
布终有限,缠着缠着就到了尽头。于是乎,手指不自觉就开始顺着他的裤子缝比起来。想看看他的腿到底比自己的长多少,日后若是给他做条裤子,心里头也好有数。
以指为尺,一寸寸的丈量。
不知不觉,越来越上。
等到了膝盖上方还要爬的时候,那只手一下子被攥住了。
洛英不明所以,抬头瞪着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他。便见李延秀不知何时移开书本,双目中满是无奈。又好似有小火苗隐隐跳跃,反正,那眼神奇怪极了,看的她心里发虚,眼神也跟着有些飘忽起来。
未等开口询问,便见他突然身子前倾,低下头,熟稔的含住了她的唇。
两情缱绻,如胶似漆。
终于,他轻轻的松开了她的唇,压抑着目中难舍,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语:
“老实些吧。”
语气里,尽是温柔,透着无奈。
洛英双眼迷离,红唇微肿,尚在那一场旖旎梦境中无法自拔。竟然乖乖的听话,老老实实的待着,再没敢去挑衅他。
不过——
手背突然传来的温暖,定睛一看,大掌霸道的滑入掌心,顺着指缝与五指牢牢紧扣。抬头再看,那本书遮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瞧不见。
可是,仿佛,又什么都瞧见了。
洛英将脸贴在他手背上做枕头,唇角不觉漾开了。
第96章.齐大非偶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父母的,……
贞娘气了两日,见小两口那边静悄悄再无动静,心里头更是认定了是自家闺女折腾出的幺蛾子。好在事情已过,便也没多想。安安心心每日依旧去教授女红,打算找一日闲了好好劝诫劝诫,叫她好好跟人过日子才是正经。
没想到,李延秀带着聘礼上门了。
一改之前颓废模样,也不似从前清冷贵公子气度。此时的他,瞧着就像是普罗大众中一员,平易近人。
说明来意后,李延秀恭恭敬敬垂手而立,当真像是小辈见长辈那般,谦逊恭卑。
贞娘疑心自己听错了,看了看屋外,堆了满院拴着红绸的箱子,和乌戈面面相窥。
终于,还是乌戈忍不住先开了口:
“娃啊,你这是怎么得罪英子了?”
才刚说完,就被贞娘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的贵女,她了解。顽劣了一些,脾气也臭一些,可再怎么的玩笑,也是有分寸的。
何至于真的披红挂绿,十里红妆?
李延秀闻言也是一愣,旋即便明白过来。忙道:
“我与洛英,相识于西柳河畔。纵然五年未见,心中依然牵挂彼此。这次,也是为她而来,却不明白她心中情意究竟有几分。”
他这话,假里透着真,真里又参杂了几分含糊。只是各种缘由,也不便对长辈开口言明便是了。
“直至同她将这层纸揭开,方才明白。故,忙筹备我们二人的婚事。只是我双亲都已不在,族中长辈也尽数凋零。礼数不周,唯恐怠慢了洛英,还望两位长辈海涵。”
乌戈啊了一声:“你们,你们没成亲啊。”
李延秀恭敬有加:“是。”
“嘿!”
乌戈一拍桌子,气的瞪圆双眼,破口大骂:“这没成亲,你就公然住家里去了。这,这英子往后还怎么做人啊。”
语气之间,护犊之情,全然将洛英当成自己亲闺女了。
李延秀只有认的份儿:“是我思虑不周。”
他态度良好,认错的又快,乌戈满腔的火没处撒,堵在胸口气闷的难受。望了望面前的李延秀,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三圈,好几回,拳头提起,又重重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