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台槐树下,帝昱辰安静的站在青石台前,谷风吹动吊坠枝头的花簇,紫白交织缓缓落于青石台上斜卧入睡的身影。
寻着身影沉睡间均匀的呼吸,帝昱辰因着月璃吓得急跳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掀起压制在心底数百年的情谊。
帝昱辰轻提脚步,慢慢走到青石台旁,弯腰半低上身,转眸将月枭从头到脚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银灰长发亦如百年前随意披散,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五官精致,此时轻合的凤眸如狐摄魂,眸梢上挑勾勒赤金眼影,不生艳俗极赋俊魅,再衬上衣襟半敞显露的完美身材,其桀骜风姿别于神帝亦不同苍穹,鉴于两者之间完美诠释何为妖族至魅。
这妖孽清醒时颦笑间摄魂动魄,擒雷驰电时满腹六界“老子最帅”的臭屁样,如今睡着了亦让帝昱辰不得不承认月枭实乃祸害天地最名副其实的妖孽。
回忆间帝昱辰情不自禁的沉声哼笑,盯着月枭醉到连自己来了这么久都无所感知的沉睡,敢情这货也不怕被人借机咔嚓了。
不过帝昱辰转念想来,依着月枭的本事就这点而言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神帝说过月枭的厉害不止在于轰天掘地的震天雷。
而是月枭有着比狐狸还要精明的歪门邪道,如此名副其实的评价,直让帝昱辰深感月枭百年祸患同时摆头道。
“啧,果然是好人长命百岁,妖孽祸害千年,你那德行就算了,偏生还来个月璃,害得我以为你一命呼呼魂归岱宗溟劫轮了!”
帝昱辰说话间由着神经大条的习惯也没注意眼下处境,一拳揍上月枭,力驭千斤震得月枭猝然睁眸间整个身体直往台下摔去。
突如其来愣得帝昱辰手足无措,竟难得激灵一把拽回月枭,双手并做抓住月枭敞开的衣襟往中间一合,一瞪虎眼苦口婆心道。
“你说你这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了,咋还这么不知检点呢?”
帝昱辰边说边偷瞄着月枭从恍惚过渡清明的神态,心下发慌牵引双手更是卖力的整理起月枭衣袍。
“你看你这坦胸露乳的风骚/劲儿,晓得的知道你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随时准备着开门接客呢!”
“...”
“常言道狐狸妖媚,我看你就差喧宾夺主化身六界第一骚狼!”
熟悉的话音灌入脑中,促使月枭自翊幻听的狂摆了摆头,末了抬眸看着眼前不停理弄自己衣袍的帝昱辰,接连眨动数眼后再睁开,寻得帝昱辰化成灰都不可能忘记的相貌,瞬息僵了面上神情。
“老...老白?!”
“呃...”
帝昱辰迎上月枭满眸不可置信,回应似的眨了眨眼,一心只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圆场。
两人四目相对间月枭一感肩胛疼痛,想起刚刚震醒自己的千斤拳头,觅得帝昱辰眼底暗藏的做贼心虚,心下冷笑。
这笨老虎真当老子酒喝多了?还是他觉着自己的拳头砸得不是老子的肉?不过看在重逢的面子上老子今日就不降雷烧你虎毛了。
可放过归放过,月枭倒是挺怀念帝昱辰那掩耳盗铃的神技表演,故意手覆肩胛痛“嘶”一声,凤眸一凝乍现青金雷电,牵引万尺高空骤降黑暗,启齿譬如炼狱幽灵,激得帝昱辰虎毛直立。
“你刚刚...”
话语同时比玄雷术还要恐怖数倍的天雷“轰”一声坠击两人身侧,炸开刺目光耀瞬息放大月枭嘴角冷笑的威慑力,怵得帝昱辰头皮发麻一秒认怂,本能双手抱头脱口而出。
“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没想揍你!”
“...”
“那...那个老狼啊!咱们好歹同蛋而生,你想想当初是谁把你从蛋里面拉...拉出来!”
帝昱辰说话间身旁惊雷不断落下,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直将帝昱辰逼得起身一跳间被眼疾手快的月枭猛地抓过揽在肩下。
由着月枭钳制的帝昱辰不得不抬眸望向月枭,寻着月枭凤眸轻挑映衬电光,妥妥要活劈他的狠戾样儿,逼得帝昱辰张口急道。
“老狼啊!是我把你的从壳里拉出来的啊!是我啊!”
“...”
“嗷呜!主上救命啊!”
月枭闻眼珠一转加重臂膀力道,擒着帝昱辰槑到忘了反击的神态,瞄准时机快速逼问。
“主上!谁?”
“苍穹...”
“叫你来干嘛?”
“苍狼令...”
“为何?”
“嗜...嗜血刃...”
一问一答间月枭瞅着憨厚本性数百年不变的帝昱辰,念及帝昱辰所言的苍穹,扬眉撅唇,撤身松手同时空中即覆万里明朗。
阳光落在回过神来的帝昱辰身上,将其面上吃瘪神情毫无遗漏的映入月枭眸中,引得月枭忍不住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
月枭笑声灌入帝昱辰脑中,抨击帝昱辰纯良本性,逼得帝昱辰一骨碌的站起身来,双拳左右开弓就往月枭身上招呼去。
“你玩我!”
帝昱辰气得脸红脖子粗,手上更是没闲着,反观月枭乐在其中,遥想这数百年除了古思远,他还真没再遇过任何故人,如今好不容易等来老白,怎么着他都得玩够本。
思已至此,月枭擒着帝昱辰拳头袭上胸膛同时转动身体,反抓帝昱辰手腕,着意避开帝昱辰拳上寒冰煞,顺势朝帝昱辰抛了个媚眼。
“老子就想玩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帝昱辰寻着月枭眸中挑衅,磨牙挥拳猛力甩开月枭,月枭见机脚尖一跃直上槐树。
几乎同时帝昱辰拳头落下,槐树瞬化冰晶轰然倒塌,击荡遍地槐花漫天飞舞,紫白飘零染满两人衣发,一青一白交织雷电与寒冰,打得整个观月台地动坛碎。
一声声气势高涨,震动月璃被岁月磨平的心跳,促使月璃心脏加速间只差泪流满面。
...哇呜呜呜
...老天开眼送来谛君啊!
...他家妖王复活啦!
这边月璃兴奋劲儿还没过,那边帝昱辰被月枭遛得气喘吁吁,虽说老虎会爬树,但这丫的月妖孽偏挑最细的树枝。
让他反追不成只能轰树,结果观月台上槐树酒坛被自己轰得满地皆是,如此费力不讨好,到头来月妖孽满眸看好戏。
直让帝昱辰憋屈得连翻数个白眼,低头一屁股坐到地上,仰头瞟了眼树尖上悠然惬意的月枭,仰身平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