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苍穹每走一步,其脚步声便如擂锤,重重敲打一次北堂墨已然超乎正常跳动的心脏。
令北堂墨慌得神经紧绷,只觉整个人快原地炸掉了,趴在床下的四肢抖动不止,心中哀嚎连连,怎么每次都能让她撞上如此机缘巧合。
以前在南祁就不说了,眼下出了南祁还是这样,难不成她天生就不适合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还是老天爷次次都主持公道,逼她展现极限逃生技巧。
迎着卧室烛光,苍穹挥手灭了其他烛台,独留卧室一盏光明,暗下来的房间内,北堂墨所处的床榻下漆黑一片。
妥妥鬼片的恐怖既视感袭来,北堂墨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慢慢适应眼前黑暗,待目光可见后偷偷瞟向床榻前来回踱步的靴子,本能噎了噎口水,连十指都随时轻时重的步伐紧握成拳。
北堂墨目不转睛的盯着床前靴子动向,打心眼里衍生的紧张致使神经到达一触即崩断的境地,脑中更是空白一片。
眼下她只求苍穹尽快入睡,好让自己快要憋过气的呼吸能够缓一缓,许久许久,久到北堂墨当真快要两眼翻白时,苍穹翻身上了床。
苍穹一上床,明显听到了床下长长的吁气声,眸光流转,嘴角一勾,低头就朝床下探去。
两人视线交织瞬间安静侵蚀整个卧室,下一秒床下惊呼与撞击声同响,荡出苍穹藏匿在面具下的笑容,吼得窗外风闻雪三魂散了两魄。
“我...妈呀!鬼啊啊啊啊!”
...嘭!
十足十的后脑勺撞击床底板的声音荡彻卧室,疼痛上涌充盈北堂墨五官,俏脸因疼痛迅速蹿红,脑中神经‘咔呲’崩断。
以至完全丧失思考能力的北堂墨,只剩双眸瞪着正头朝下看着自己的苍穹,久久回不过神来。
“...”
沉寂的卧室内弥漫着北堂墨挥之不去的惊恐,脑后是起包的剧痛,脸上挂着痛到极致彪出的眼泪。
一脸楚楚可怜瞧得苍穹眉峰微蹙,难不成他玩得太过了?寻得北堂墨充血的面色逐渐泛白化为青黑,心下,沉声启齿。
“北堂世子,北堂墨”
苍穹言语平静,落在北堂墨心中却如平地惊雷,炸得北堂墨连痛觉似乎都消失了。
她从始至终都未同苍穹说全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份,那想苍穹竟能如此准确无疑的说出,而且此话不是惊叹句,不是疑问句,而是杠杠的肯定句啊!
怪不得那夜自己莫名其妙回了南祁皇城,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梦症!可眼下梦症之结解开了,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北堂墨寻着苍穹眸中深沉,本就做贼心虚的状态加上苍穹的身份,顿觉绝望。
这可是位吹口气都能将自己碾压成渣的对象,连当初的北堂墨都得忌讳万分,换成自己简直鸡蛋碰石头,毫无生还机会。
四目相对间北堂墨一咬牙,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现如今自己连家底都被苍穹掀出来了,装死也没啥用。
不若正面相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苍穹能在自己名字后加上“世子”称谓,想必亦会留情三分。
北堂墨心里打定注意,本想启齿豪言回应却抵不过本能,一出口抖成了结巴。
“正...正是本...本世子,咋...咋滴?!”
“不知世子大半夜窥我沐浴、入我房间、钻我床底,意欲作何?”
相较于北堂墨底气不足的磕磕巴巴,苍穹言语神态镇定自若。
一连串揭北堂墨老底的话语,一字不差将北堂墨从头至尾的猥琐行为吐露得清清楚楚。
恼得北堂墨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再竖个碑,碑上提写‘nozuo!nodie!’四个大字,警示后人以此为戒,切莫作死!
“我...”
“恩?”
被苍穹言行逼到无路可退的北堂墨缩成一团,脑中莫名浮现当初自己在骑射场发现射箭秘密时与帝无羁对持的场景。
那五官感受竟与现在生出了神同步的效果,眼看苍穹目光愈加暗沉,激得北堂墨话都不过脑子与当初那般脱口而出。
“因为你帅啊!”
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场景下说出,不经意间缓和了苍穹眸中寒光,瞧得北堂墨心下一荡,耳边传来苍穹的致命拷问,心脏一阵激跳。
“世子从未见过我容颜,怎知我长相如何?”
“这...”
...这tm让我如何回答?
直逼灵魂的拷问,间接断绝了北堂墨靠装傻吹捧的逃生机会,逼得北堂墨风中凌乱间觅得苍穹眸中似笑非笑,死鸭子嘴硬道。
“这...这凭感觉啊!”
话落同时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北堂墨见苍穹缓缓坐正身体,起身走到圆桌前坐下,转头看向自己,抬手朝自己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这一步步像极了开启抉择模式的生死棋,每一步都充满着惊喜和恐惧,两种极端的感受,顺着苍穹一举一动落入床底北堂墨眼中。
北堂墨只觉这完全就是在锻炼她心脏的抗压能力,还不带让人喘息的节奏。
“世子,不准备出来吗?”
北堂墨看着苍穹言语间手伸向茶壶,心底萌生一线希望,只要风闻雪没骗自己,只要苍穹喝下茶水,自己便有足够逃生的机会。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苍穹无所察觉的喝下茶水,期间自己绝不能岔了剧情。
北堂墨忙稳了稳心神,对上苍穹倒完茶水后,再次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从床底慢慢的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