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膳堂内,北堂墨就着贺君诚为自己端来的午膳,念及刚刚面壁思过时偷听到的对话,视线朝左往帝无羁的位置望去。
见位置上空空如也,心底萌生不爽将庆毓光从头到脚暗骂个通透,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想想都觉得渣!
“小粽子,你牙痒吗?”
“你才牙痒!”
“那我听你这牙磨得咯吱作响,不会是...”贺君诚说话间故意双手抱胸:“准备啃了我吧?”
“我倒是想!就是怕搁得慌!”
“哈哈”
贺君诚笑得爽朗,双眸却始终观察着北堂墨的神情,寻着北堂墨落在帝无羁位置上的目光。
看来昨夜庆毓光出手的事,北堂墨也知道了,贺君诚嘴角一勾故意凑近北堂墨耳边。
“怎么?吃醋了?”
“谁?”
“庆毓光呀!”
“呸!你...你才...”
北堂墨说着突然一顿,目光定格在贺君诚身上,见那张如玉无暇的脸上笑容颇具深意,反应过来道:“你知道?”
“当然”
“那你还知道什么?”
“听闻长公主知道后连夜送药看望帝无羁,而咱们庆大将军吃了个闭门羹”
“...”
“怎么?是不是心疼庆将军了...”
北堂墨见贺君诚说得眉飞色舞,一把双手挽胸故作西子捧心状,眸中泪光盈盈,连语气也变得伤心难过道。
“哎哟...人家好心疼哟...”
“...”
“满意了吗?”
“哈哈...哈哈哈...”
“呵呵”
北堂墨白了眼贺君诚,继续低头吃饭,结合贺君诚所言,如今局势依照庆毓光的性格,怕是已非欺压帝无羁那般简单了。
一旦帝无羁拒绝长公主,失去了长公主的庇护,那自己的小算盘不就白打了?看来自己得提前闯一闯长公主的香闺了。
贺君诚瞧着北堂墨眼珠子晃来晃去的鬼精模样,虽不知她小脑袋里在盘算什么,最起码他确定了一点,这北堂墨对庆毓光已非昨日。
午休之后,北堂墨因着上午的面壁思过,膝盖到此时仍疼痛不已,只能被贺君诚扶着跳进学堂。
可这次进学堂,北堂墨总觉怪异,平日里免不了冷嘲热讽的学子们居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席位上。
一眼望去自己所坐的席位旁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北堂墨一愣,看了眼同样明显一愣的贺君诚,两人对视一眼朝席位走去。
许是看得太过入神,北堂墨一坐下椅子瞬间坍塌,让本就身体受挫的北堂墨直接摔了个彻底。
声响同时安静的学堂内众人大笑不止,好似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到来,北堂墨双手撑腰,一张脸疼得涨红明显痛到了极致。
贺君诚看在眼里,怒火顿时鄹起,眼看五指间的银针就要往罪魁祸首肖籁身上招呼去,手突然被人一抓,耳边密语传来。
“太子息怒,不可鲁莽行事”
“...”
“太子,西屿国!”
提醒声压制着贺君诚的愤怒,贺君诚忍了又忍,一咬牙收回银针,甩开那只手冲过去就欲扶起北堂墨。
那想自己刚用力就被脚下的浆糊给粘住了脚,而北堂墨也是气力不及,两人互拉之下贺君诚撕裂了北堂墨的外衫,双双跌倒在地。
这下不仅贺君诚全身浆糊,北堂墨更是伤上加伤,连唯一一件校服都彻底毁了。
若北堂墨是男子倒无忌讳,可北堂墨身为女子,衣冠得体绝对是必要的存在。
贺君诚见北堂墨扯动衣服,低头瞧自己衣服已是邋遢,正想着随手去扒一件给北堂墨,帝无羁已脱下衣服随手扔到北堂墨身上。
“你...”
北堂墨一愣,看着盖到自己身上的衣袍,望向面无表情笔直端坐的帝无羁,下意识握紧双拳。
她刚看到帝无羁脱衣间颈脖下方一闪而过的青肿,就算北堂墨未亲眼所见也知庆毓光当时有多狠。
世人常说人有两面,若你以善对善则观其善,若你以恶对恶就别怪他人恶相相对。
北堂墨目光横扫堂上嘲讽大笑之人,再到一脸担忧的贺君诚,两人四目相对间老先生的呵斥声响起。
“都闹什么!”
众人见老先生到来纷纷止住笑意回到座位,老先生一跨进学堂就见贺君诚浑身浆糊,而北堂墨即便盖了件衣服也是衣衫不整。
老先生环视四周强忍笑意的学子,心里大概猜到了事情经过,却故作不知的走向讲台。
“你们两个还站着作何?!”
“噗...傻了吧这两人...”
“哈哈...”
耳边调侃北堂墨可以无视,但她最恨老师无视青红皂白,就像她曾被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误会。
那老师当时也是老先生这般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让北堂墨忍不住脱口怒道。
“老先生!你的为人师表呢!”
“北堂墨!”
“你明明清楚却故作不知,难道学堂上悬挂的清正明志,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你...你...”
老先生张了张嘴,始终吐不出半个字,因为北堂墨说得没错,可堂下学子皆是他南祁王公贵族子嗣。
纵使他有心也不可能做到尽数责罚,尤其是那庆风华,连当今国君都不敢过多责备,更何况他一个教书先生。
老先生知道北堂墨和贺君诚委屈,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看了眼盯着他的北堂墨仍是若无其事道。
“你们给我...”
“本世子不上了!”
北堂墨一脚踏断书桌,转身一瘸一拐的踏出学堂,贺君诚见此也顾不得许多紧跟了上去。
余下太学堂内众人瞠目结舌,他们都知北堂墨现今手无缚鸡之力,而刚才那下却是气势如虹颇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