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北堂墨与玲仙儿四目对持,其身影落入林中跟随北堂墨前来的风杳瞳孔,风杳转头看向身后蛊师。
“之前郡君命你研发的水蛊效果如何了?”
蛊师闻言眸光一沉,双臂抱拳。
“回风使,只待郡君下令便可使用!”
“那就...”
迟语间风杳抬眸望了眼玲仙儿,这玲仙儿是玲王的女儿,对贺君诚向来忠心不二,贺君诚现在对玲仙儿看起来冷漠无情。
实则玲仙儿所住宫殿众人皆知,由此贺君诚对玲仙儿的情意着实让人深表怀疑,昨日贺君诚那句无心“蛟鱼羹”。
让玲仙儿偷入萧山捕捉蛟鱼,若一不小心“出了意外”,那亦是玲仙儿自作主张,倒是为“瑰玉”夺了独宠机会。
刚好他也能送“瑰玉”一程,思已至此,风杳启齿续言。
“现在试试吧?!”
“现在?”
风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引得蛊师寻着风杳落目玲仙儿的视线,瞬息了然的应了声,末了从怀中拿出一枚小瓷瓶。
闻得瓶内“叮咚”作响的水蛊,蛊师从丛林另一边放入,水蛊遇水而沉,于海底形成巨大旋涡朝着北堂墨与玲仙儿移动。
下一秒,临近北堂墨与玲仙儿的海边荡起巨大水幕,惊得玲仙儿一望水幕,抬手将北堂墨护到身后。
她知道北堂墨怕水,却不知水幕因蛊而成,转瞬之间水幕便将北堂墨和玲仙儿打入了海水旋涡之中。
一时窒息感上涌,呛得北堂墨五官皆疼,紧握的十指亦不敢召应玄雷术,毕竟水中玩雷不是想死就是不想活了!
北堂墨头昏脑涨间口中被玲仙儿塞进一颗避水丹,此丹药是贺君诚给她保命用的,如今刚好够她派上用场。
玲仙儿一见北堂墨稳了气息,转头隔水一望对面冲来的水蛊,觅得水蛊譬如巨大鱿鱼的体型,眉峰一蹙。
一感水蛊临近,玲仙儿抽出腰间长鞭一挥,缠上水蛊一瞬,水蛊化珠散尽,令长鞭落空同时再次凝聚袭上玲仙儿。
电光火石,一记银光闪现,玲仙儿抬臂一遮,一睁眸便被怀抱自己的北堂墨吓了一跳,寻着北堂墨幻化的九条狐尾。
玲仙儿目瞪口呆间吐出数串泡泡,她虽贵为西屿郡主,但仅会拳脚功夫,若论玄术功法,她绝对小白一只。
如今见了北堂墨的银狐之身,玲仙儿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
“北堂墨,你...你...”
北堂墨瞧着玲仙儿指向自己尾巴的手势,呡唇一笑,顺势夺过玲仙儿手中长鞭,冲玲仙儿眨了一下右眼。
“可惜这是水下,否则我一定给你炸鱿鱼吃!”
声于同时北堂墨就着手中长鞭一挥,搅动湖水凝涡反噬水蛊,水蛊见此融散身躯包裹旋涡,霎时旋涡扩大席卷湖下水草。
水草应力如是数条水蛇缠上北堂墨,直让北堂墨气血上涌,爆发对蛇的恐惧感,驱使北堂墨手中长鞭挥舞更甚。
一招一式贯通凌霄剑法,杀得水蛊措手不及间湖底礁石齐飞,湖面巨浪喷涌,隐约夹杂的银光落入风杳瞳孔。
风杳眸光一沉,转头看了眼同样惊奇的蛊师,寻着蛊师手中控蛊珠光渐化虚荣,嘱咐两句,转身直奔燎原郡。
与此同时湖下激烈争斗,震得萧山海底留守的鲛人阿沫心下一沉,唯恐生出意外,摇动鱼尾奔向打斗处。
北堂墨擒着水蛊蓄力扑来的庞大身影,猛一收长鞭,召应体内狐火付诸长鞭腾起银光,末了凝气一掷。
光过尽灭水蛊身躯,直逼其后涌来的阿沫,阿沫提枪一挡,顺势往旁侧一挥,“嘭咚”一声炸飞礁石。
石碎泥染浑浊湖水,阿沫抬眸一望北堂墨的银狐九尾,猝然一愣,其面上错愕,致使北堂墨拂水看清阿沫后浑身一僵。
...我去!
...这年头还真有鲛人啊?
意外荡起北堂墨脑中关于美人鱼的传说,可事实却是阿沫狰狞面容,吓得北堂墨一连三抖,触动玲仙儿亦傻了眼。
一时,一鱼对两人,六目遥望,好在阿沫因着祖爷爷曾给自己说过银狐救鲛的故事,率先反应过来,游向北堂墨。
“屿海鲛人阿沫!不知前辈何人?”
阿沫不知该如何称呼北堂墨,只得就心中敬重一喝,怔得北堂墨回神间抬手捞了捞头,眼珠一转。
“北昭北堂墨!幸会幸会!”
常言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进了别人家的地盘还是谦虚点好,以至于北堂墨这一应,倒是让听闻过北堂墨传言的阿沫一愣。
“你就是新任北堂王北堂墨?”
北堂墨没料到自己威名远扬五湖四海了,张口“啊”了一声“震惊”,如是更让阿沫激动道。
“我就说爷爷从来不骗人,这银狐一族都是厉害的角色!”
阿沫说得真切,北堂墨反口一问。
“你爷爷?谁啊!”
“鲛人族长流光!”
此话一出,北堂墨还未回应,玲仙儿声先夺人。
“你爷爷就是镇守屿海的鲛将军流光?”
阿沫擒着玲仙儿眼底惊喜,甚是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对!就是鲛将军流光!”
玲仙儿闻言一喜,想起西屿预言前两句“屿海融江数万里,萧山海下有神兵”,抑制不住心底激动游向阿沫。
“那...那你爷爷呢?!”
阿沫念及不久前国君被风竹沥禁锢萧山,爷爷前去施救,不想爷爷人没回来,倒是让他们布阵以待。
以往爷爷从不会如此大动干戈,而今此举,令阿沫想起萧山下压制数百年的熔浆源,下意识的呡了呡唇。
“爷...爷爷,他...”
闻得阿沫话中迟疑,玲仙儿眉峰一蹙。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
“你快说啊!”
一来二去,玲仙儿见阿沫欲言又止,脑中浮现预言后两句“神兵镇海封熔源,源起没江山河变”,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是西屿的郡主,你有什么倒是快说啊!”
玲仙儿一脸急切,加之身份阐明,阿沫想起久久未归的爷爷,启齿就着玲仙儿担忧道。
“国君自被风竹沥囚禁萧山,爷爷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去施救,至今都没有回来!而...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爷爷让我们布阵熔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