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如何？”
听句芒突然没了声音，林立下意识的追问道。
“若是失败，蛟兽滋生邪念，就是水中恶兽，凶兽，见之杀之，人人得而诛之！”
没想到句芒会说这样的话，林立有些吃惊。
在他印象中，句芒一直是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头，虽然有时候言辞犀利，但本质不坏。
听他张口要打要杀，还是头一回。
“前辈的话听着像是和蛟龙有着血海深仇。”林立思索片刻，带着些试探的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错了，总觉得句芒说到最后，语气含着淡淡的杀意。
“你小子自己的安危还顾不上来，倒是有心思管我的闲事？老夫累了，要去休息，没什么事儿，别叫老夫！年轻人，就该好好自己历练历练。”
说罢，句芒当真没了声音。
但林立从这番话中得到的信息量不少。
虽然句芒没有直言，却也没有否认！这就意味着，他和蛟龙，可能真的存在什么仇恨。
但句芒什么时候见过蛟龙？
明明他之前一直都是颗种子不是么。
除非是更早以前。
林立摇摇头，敛下心思，正如句芒所说，他还是先管好自己眼下的事儿，何必想东想西。
井水冰凉刺骨，往下游了没多久，林立就感觉手脚有些僵硬，正打算往回游，余光一扫，就见有很多水萤都聚集在一个地方。
水萤会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数量一多，光也很明显。
林立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就见裴文目光灼灼，“找到出口了？”
“下面有个地方不对劲，等我换口气的去看看。”话音未落，又钻到了水下。
水萤的粘液果然是个好东西，遇到的再多，林立都没有受到攻击，只是视觉上有点骇人。
水萤的聚集地距离水面可能有个三米左右，借着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光，林立果然看到了一个类似出口的通道。
果真像个废弃的排水管，只不过比寻常的排水管要大个几倍！
水中的阻力也在入口处变到最大。
一大群的水萤都在沿着水流往排水管里钻。
这排水管的入口很小，甚至还被一堆藻类生物覆盖，但再小，也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体型。
只是里面满满当当的也都是水萤，像是它们的繁衍地。
不过好在有光，虽然林立看不到长度，但按理来说，能有这么强的阻力，管道不会太长。
这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出口，林立面色一喜，不再耽搁，赶紧往回游，见到裴文后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所见说了出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了点印象。”
裴文试图回忆，“我似乎感觉到有一个地方阻力很强，就像是站在一个通风口把我往逆行的方向吹。”
“管它是不是，进去走一遭就知道了。”
林立平复了一下呼吸，猛吸一口气憋住，和裴文一前一后钻进了水中。
井水比普通的河水溪水都要凉，俩人说白了也是肉体凡胎，长时间泡在水里此刻都已经手脚冰凉，但也不敢停，只能咬着牙坚持。
裴文的情况显然比林立要差。
他身上有伤，本来就碰不得水，这会儿被水一泡，哪怕是个简单的动作，都能疼得呲牙咧嘴。
幸亏排水管也没有多深，裴文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见到水萤的数量也能面色如常，保持淡定。
借着水流，林立将入口处的水萤轻轻的拨弄开，率先钻了进去，裴文紧随其后。
管道内部比入口要大的多，两个成年人并排着游都没什么问题，只是管道壁贴着很多零零散散的水萤，个头几乎是外面的几倍大，最夸张的一个，甚至和七八岁的孩童差不多。
不过光也更亮，正好能给他们照明，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可能管道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水的阻力很强，刚开始，两个人还能忍受，顶着阻力往前游。
但过了没多久，也就几分钟，水的阻力再次增强，哪怕游个一米，都要花两倍的体力。
林立担心着裴文，时不时就回头看两眼，见裴文好好的跟在自己身后才放心。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但还是望不到头，甚至管道深处的水萤的数量也越来越少，直到一只不剩，林立顿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本以为排水管没有多长，但看现在的情况，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状态。
没了水萤，俩人的事情再度黑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游，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越往深处游越黑，林立渐渐的心里也开始发怵，此时他再回头看，也根本看不到裴文的踪影。
他们游了多久了？
林立已经无暇思考，他甚至也分不出神去担心裴文，只知道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他游的越来越慢。
还没有到出口么……
淡淡的绝望充斥在林立的脑海中。
他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排水管比他想象的要长，那他们也没有换气的机会，此刻林立只能凭着本能往前游，但他感觉自己根本游不动，反而是在往下沉。
连他都尚且如此，那裴文……
林立挣扎了一会儿，手摸索到藤蔓，试着往前拽了拽，想看看能不能得到回应。
结果传来的力度十分轻松。
藤蔓断了？
林立一愣，意识突然清明了几分，什么时候断的，那裴文他岂不是……林立咬着牙，凭空生出一股力气，想要往回游，借着阻力，果然又往回游了十几米。
没有裴文的身影！
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林立心下一沉，在水中，哪怕他有一身本领都使不出来，更何况此时的自己也是穷途末路。
失算了！
林立有些懊恼，但很快他就自顾不暇，肺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下一秒，大脑神经紧绷，由于缺氧产生的晕眩袭来，林立的视线直接变得模糊，感觉还开始迟钝。
他知道自己在下沉，但四肢却没有游动的力气。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跌到了水底，被周围扬起的泥沙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