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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云珠曾向她打听外间的情况,小丫头只是摇头道:“外面乱哄哄的,我只管服侍姑娘。”

  因她不肯多说,相处这么几日,云珠除了知道她叫杏雨外,旁的一概不知。等云珠能下地走动了,又来了一个叫梨云的丫头,同杏雨一起看住她,不叫她出屋子。

  过了半个多月,等柳妈妈传话秦燕殊要见她,这名为照顾,实为软禁的日子才结束。

  那日是个yīn天,大中午的也不见阳光,抬头只看见厚厚的灰色云层推搡着挤作一团团。

  云珠穿着柳妈妈拿来的一套簇新的衣裳,这衣裳华丽非常,瞧着就不是她这个丫头能穿的,她本不欲换,柳妈妈却道三爷说了,若她不换便不叫她出来,她才勉qiáng重新梳洗后去换了。

  云珠心中疑窦丛生,亦步亦趋地跟着柳妈妈进了主院,眼瞅着厢房鲜红的毡帘越来越近,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柳妈妈,上次的事”

  可还未等她说完,柳妈妈打断她道:“等姑娘见过三爷便知晓了。”

  云珠听了,只能作罢。

  走到门前,守在一旁的荷香给她打了帘,云珠顿了下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秦燕殊还是照旧坐在临窗的塌上,正自己同自己对弈,屋内静悄悄的只有落子和自走钟的声音不断jiāo汇。

  “奴婢给三爷请安。”云珠福了一礼。

  “嗯。”秦燕殊捏起一枚白字悠悠落下,才抬头看向她,满意地笑了笑,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到这边坐。”

  “是。”云珠轻步上前,挨着塌边虚坐一半。

  秦燕殊不再同她说话,也不叫她作陪,只一个人继续自娱自乐。

  隔了多日共处一室,云珠心中忐忑,她偷偷瞄了秦燕殊一眼,见他正聚jīng会神地盯着棋盘,虽面无表情,却无之前在堂上所见的迫人气势,云珠甚至能隐隐觉察到他似乎这会心情甚好,心下不由也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燕殊才终于将这一局下完。他向后微微一靠,舒展着身体对云珠说道:“上次的事,你可怪我罚得太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都是奴婢自己个儿犯的错,三爷罚的公正。”云珠有心要向秦燕殊求情,见他脸上有浅浅的笑意,整个人显得轻松自在,便乘机说道,“不过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

  “等等,”秦燕殊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你的事等会再说。你既要求我,那便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若答对了,我便答应你。若错了,便不要提了。”

  “谢三爷恩典。请问三爷是要问奴婢什么?”听他这么说,云珠不免激动起来,炯炯有神得盯住秦燕殊问道。

  “你可知是谁害得你?”

  云珠低头思忖几息,复又抬头叹息道:“奴婢并没有证据,也不愿意相信。只是想来只有芳凝才能有机会做这样的事。”

  秦燕殊饶有兴味地抬抬眉毛,一边伸手将棋子一颗一颗拾回,一边问:“为何?”

  被关在房中的这段时间,云珠曾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件事,如今她便把心中揣测一一向秦燕殊道出,因为是她一个人换的灯穗,也确信上锁之前琉璃灯是完好的,所以到取出灯之前,对方要动手就只有晚上的那段时间才有机会。

  而晚上和云珠接触过的人,就只有芳凝,荷香虽在厢房外值宿,却并未与她直接碰上过。

  且隔间的钥匙一直收在云珠身上,要想拿到钥匙只能等云珠睡着后,那天晚上是芳凝给云珠端的饭食,是她铺的chuáng褥,也是她下半夜值的宿。

  “思来想去,唯有芳凝才有机会接近奴婢取到钥匙。第二日早起,奴婢的后脑和脖子一直酸痛,原本只当是睡得不好,现在想来大约是饭食中下了药,才叫奴婢晚上睡得足够沉。”云珠揪着裙边的丝绦回忆缓缓道来,言语之间有犹豫、疑惑和惋惜。“此事奴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的疏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三爷既然放了奴婢出来,想必已经查清。”

  “不错,是她。”秦燕殊微微一笑,那日他已提早做过打算,安排她和芳凝在不同地方受刑,想她定然不能从中窥出一二,终究还不算蠢钝,能自己琢磨出来。

  “果真是她。”云珠幽幽叹息一声,又望向秦燕殊追问道,“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此事细究起来却是说来话长。”秦燕殊并未立刻回答,不紧不慢地抬手在棋盘四角对角上各摆两颗棋子,又将一只盛着白子的棋瓮递给云珠,示意她先手。

  云珠瞧了眼秦燕殊,探手至瓮中拿起一颗,chūn葱似的两指夹着白子在腮边略作停留,轻轻落在棋盘。

  秦燕殊手持黑子径直在棋盘落下,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七宝琉璃莲花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