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觉得,这人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地关她,肯定和那姓华的宦官是一伙儿的,蛇鼠一窝,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了。
……
李温直的平安归来引起轩然大波,人人都以为她要被问斩了,却莫名洗脱了嫌疑,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传言最多的,还是说申姜和路大人私相授受,申姜只去找了一趟路不病,李温直就轻轻易易地被放出来了,这其中若说没勾结都没人信。
华内侍听说李温直就这么被放出来,还是路不病亲手放的,给了来禀告的侍者一个耳光。
路不病……怎么敢!
平日里路不病虽也是个野蛮性子,但对他的命令,还从不敢违拗。今日是搭错了哪根筋,竟如此草率地就放走了他的要犯?
秀女何小怜前去告密,“公公,是一个叫刘申姜的秀女,她和路不病有那种关系,他们夜里都睡在一块。刘申姜和那李温直关系要好,她去求路不病放人,路不病立马就放了。”
何小怜之前勾搭贺兰粼不成,又趁着这次机会讨好华内侍。她想着,卖给华内侍一个好处,华内侍没准会在选人时网开一面,不把她送给惠帝呢。
华内侍yīn毒的眼珠转了转。
卖秀女这种事,他做了多少次,岂能yīn沟翻船,跌在一个秀女手里。
既然路不病敢冒刺儿和他过不去,那他不如就先整死路不病。到时候他再向陛下进言,让云鹰卫归他统领,一了百了。
……
申姜见路大人言而有信,放了李温直,两行热泪差点流下来。
两个小姐妹紧紧地抱在一起,很久才分开。
李温直犹心有余悸,“……那个华公公,一上来就带人抓我,也不问话,就说我杀了人,要把我问斩。我还以为我真要死了,申姜,能再见到你真好。”
申姜面色不自在,心中越发愧疚。
“别说了,都是我连累你。”
李温直哽咽了一会儿,问道,“是贺兰粼帮你在路不病面前求情吗?刚才是路不病把我给放了。”
申姜摇头,“没有,我直接去求的路不病。不过当时贺兰粼也在。”
李温直犹豫了片刻,贴在申姜耳边,低低问,“……那咱们离开这儿的事,怎么样了?”
申姜感到头痛。
“砸了……”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的原委,我会慢慢说给你听。”
两人话说到一半,就被匆匆赶来的云鹰卫董无邪给叫了出去。
“申姜,李温直,赶快到主殿去。”
申姜和李温直面面相觑。
“请问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董无邪道,“有人告发长华宫中有秀女私相授受,华公公要挨个检查你们的守宫砂。”
李温直直皱眉。
申姜抚抚自己的手臂,脸色一片苍白。
第7章查验
长华宫主殿,秀女们站成几排,神色不宁,谁也不知道这场突然检查意味着什么。
华内侍眯着两只三角眼走来走去,目光如蛇一样在姑娘们身上游走。
他训话道,“各位主儿既被选中为秀女,那便是陛下的人。尔等虽不在皇宫,却也不能不守规矩。咱家昨日接到秘告,说你们之中有人不知廉耻,行私相授受之事,咱家今日就将她挑出来,押去投井,以肃宫闱!”
秀女们全部都面色凄惶,谁敢接话。
路不病、贺兰粼,还有其他云鹰卫都在旁抱剑看守,路不病面色严峻,脸色如同覆了一层黑黝黝的霜。
华内侍那黏腻的目光继续游走,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申姜和李温直的身上。
他指了指申姜,“就从你开始吧。”
场面一度紧张得令人窒息。
申姜缓缓抬起头来,两排牙齿轻咬着下唇。她指尖抑制不住地发颤,心里清楚,自己的手臂上空空如也。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华内侍yīn森森地催促,“聋子么,还不跟咱家过来!”
说着他伸手,铁钳似的五指在姑娘玉藕般的手臂上狠狠一拧。
虽隔着衣襟,但华内侍手劲奇大,加之又是突然发难,申姜躲避不及,不由得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这一拧一骂,摆明了要给云鹰卫们一个下马威。
贺兰粼的眉头,顿时很yīn郁很yīn郁地皱下来。
路不病察言观色,立即拦在申姜身前,“华内侍要检查便检查,为何要动手?”
华内侍油光的面皮裂开一笑,慢悠悠地说,“呦,路大人这是心疼了?”
路不病怒道,“华公公自重。”
华内侍摇头晃脑地围着申姜和路不病转了一圈,“咱家早听到些风言风语,说路大人私下里不检点,竟敢和陛下的秀女勾搭在一起。”
他今日发难,本来就是冲着路不病来的,见路不病着急上火,心下得意,越发觉得传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