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有钱真牛逼于礼出来后拐进一个道口，发现已经有人在这里等他了。
南城的夏天很奇怪，经常下雨刮风，可头顶的大太阳却能烤死人。
这个人就站在烈日下，抱着手臂等着他。
付宁不经意的抹了把额头沁出来的汗，看到来人，撩起眼皮，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干嘛去了？”
于礼想了想：“被投诉了。”
付宁奇怪道：“为什么？”
“撞破了奸情，怕被暗杀。”于礼说：“没什么大事。你怎么在这？”
付宁深呼一口气，一脸麻木的拿出手机指给他看：“你闲的没事让我报警，我能不来吗？”
事实上没有他说的这么轻松，他从收到那条消息开始就已经整装待发了。
他生怕这小子为了钱做出一些什么疯事，比如抢劫啦，杀人啦，放火啦等等等。毕竟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先例。
他差点就安排律师帮这人打官司，争取最大宽松了。
不过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于礼应该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也只是让人查了对方的手机定位，提前过来附近等他。
现在确定了人没事，付宁也放下心来。
“走吧，上车。”付宁说。
于礼轻飘飘地扫了眼那辆黑色迈巴赫，实话实说道：“你违停了。”
“你以为是因为谁？”付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朝着他比了个数：“我交了六个小时的罚金。”
于礼：“……”
有钱真牛逼，交罚款说的跟充会员似的。
于礼坐上车，抬头问：“去哪？”
付宁这人当真别扭，冻着一张脸，冷冰冰地扔出一句：“去办一张不会被你拉黑的手机卡。”
于礼“噢”了一声。
反正不是他花钱。
当口袋里好不容易富足了一点点，于礼是不会允许有人对他的钱包下手的。但他倒是不介意对别人的钱包下手。
于是他开口了：“秦非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付宁蹙了蹙眉，扭头看他：“你这么惦记他？”
“还好吧。”于礼违心道。
还好吧的意思是特别想。
其实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只小鬼有没有重新爬回秦非的头上——这事关他的钱包会不会因此而壮大一点。
事态严重，必须重视。
然而付宁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被这句话气的差点原地升天，导致接下来的车程里半句话没再说过。
嘴上说着要去办手机卡，实际却在一家餐厅门前停了车。
付宁原本是怕这小子饿着肚子，想带他吃饭来的，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让于礼看着他吃。
二十分钟后，于礼看着满桌山珍海味和自己面前的白粥陷入了沉思。
无所谓。
他们道家讲究的就是一个修道先修心，修心先养性。
而他又确实没什么口腹之欲，捧着白粥也能吃出大餐味来。
然后付宁就更郁闷了。
直到于礼放下勺子开口：“最近几天请个假，我有点事要处理。”
付宁头都没抬：“什么事。”
于礼斟酌了下，吐出两个字来：“大事。”
“……”
最后这顿饭也是不欢而散。
晚上十点。
于礼准时出现在公安局门口。
他拨打了负责这件案子的王队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三秒，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听上去疲倦不堪的嗓音：“喂？”
“是我。”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性开车急匆匆赶了过来。
王警官名叫王铁男，今年三十四岁，于去年六月正式由缉毒部转入刑警部。
他眼下一片乌青，胡子拉碴，脸上挂着疲累和困倦，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但眼神却锐利得发亮。
王队带着他进了办公室，神色严肃，刚想问些什么，眼前的青年就先一步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条状物体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
今天下午他被李向阳约谈的事不是秘密，至少对于警方来说不说。与其被动的等待传唤，不如他主动进攻：“我好害怕啊王警官。”
王队：“？”
他拿起桌上的录音笔问：“你录的？”
“是。”于礼点头道：“我下午在超市里被李向阳的人带走了，他……挺可怕的，说的话也神神叨叨的。”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他居然让我去抓鬼？对你没听错，他就是让我去抓鬼。不瞒你说，我一个私生子也就是靠勾引男人才能混口饭吃，我要是会抓鬼至于低声下气的讨好别人吗？”
“他还威胁我不让我说，我靠他真是神经病，杀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瞒得住，我感觉我要是不说三天都睡不着觉。”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王队在心里梳理了三遍才梳理明白：“他承认自己杀人了，还让你帮他抓鬼是这样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还好我聪明冷静机智深藏不漏，跟他谈判略胜一筹，不然警官你下一次见我得在墙里找我了。”于礼越说越觉得自己牛逼：“我靠我可真是太有实力了，诶你怎么都不夸我啊？”
王队：“……”
王队赶紧拿着那支录音笔听了一遍全过程，音质清晰，毫无杂音，也就显得双方的对话清楚无比。
李向阳的破罐子破摔以及于礼的临危不乱在这个黑夜里贡献了很多有用的线索。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王队审视道。
于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吃瓜嘛，好奇心太重了，没忍住去搜了新闻。”
王队眯着眼睛：“那你又怎么知道警方一直在跟着你？”
于礼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警官大人，我长眼睛了啊。”
王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没说话，随后又继续听了下去。
他听着于礼冷静而犀利的言语，不禁怀疑这个年轻人是否藏有别的什么东西。
然而当他和那双写满了“怎么样我超牛逼吧”的眼睛对上视线时，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被打的烟消云散。
就是个中二小子装逼而已。
随着录音的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重归寂静，王队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差。
录音是可以成为呈堂证供的。
杀人，还把人砌进墙里，一尸两命，甚至把孕妇腹中的孩子剖了出来，塞进了天花板。
够枪毙两回了。
他拿出对讲机：“二队全体成员现在立刻来市局一号办公楼集合，有重大情况，收到回复。”
说完，他对于礼说：“行了，你先回去，我会派人去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最近少出门。”
于礼点点头，然后从市局离开了。
他当然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他职业特殊，非必要情况下一般是不会大肆张扬的。
曾有人告诉过他，低调是每个人的保护色。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却也依然下意识按照这个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