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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11章此情可待成追忆两日的时光转瞬即逝,师徒俩依旧如往日一般,斗斗嘴,练练功,并没有因为白桦的即将远行,而有任何不同。

  是日,白桦第一次精心的,将往日凌乱的长发束起,束上白底金边的发冠。褪去宽松的粗衣麻布,内着一件青提色的长衫,外套了一个缎子长袍,黑地银丝的腰带,修饰出挺拔修长的身形。初晨的光辉晒在身上,将全身的每一个线条都渲染的柔和而细腻。

  刚来到水榭不久,在屋外等待白桦一起出发的舒雨,看到刚从水榭踏出的白桦。第一次感觉,这个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少年,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看,心脏的节奏快了几分。

  当下一幕,白桦对着自己傻笑和招手时,舒雨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自己从那一丝幻想中踢了出来,嘴角冷淡的挤出了两个字:“白痴。”

  舒雨近身向前,朝一旁的明治拱手,问了声好。

  白桦则欢快地一步跳至舒雨身边,右手环绕,搭在舒雨的右肩上。左手握拳朝天,眼睛凝视着远方,酝酿着情绪,刚准备翻慷慨激昂的说点什么。

  突觉,被什么力道一击,轰在了右膝盖背面,整条右腿瞬间弯了下去。舒雨借力右肩一抖,将白桦环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弹了出去,冷冷说道:“下次再动手动脚,休怪我把你的手臂废了。”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了“羽”,在白桦眼前晃了晃。

  白桦揉揉自己的膝盖背部,直起了身子,嘴上虽也不敢多说什么,却在心里暗暗诅咒了这个凶巴巴的师姐。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白桦就是一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师姐面前,从来没有占过一次上风。

  明治将手里的行李丢给白桦,嘱咐道:“出去见见世面,别闯祸。”

  白桦背起行囊,伸出双手,作势就要拥抱一下明治,却被明治嫌弃地推开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矫情。你走了,我难得清净,高兴都还来不及。”

  “薄情的老头。”白桦嘴里埋怨着:“饯别礼也没有,终究是一厢情愿皆错付了。”

  “你小子,为师我真是拿你毫无办法。”说罢,白桦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秘籍和一块玉佩,继续说道:“好好把这本掌法的后半部练完,这本秘籍和这块玉佩,就当为师给你的饯别礼了。”

  白桦将玉佩别在了腰间,却死活不愿接过秘籍,生气的说道:“我不想练这掌法,我的箭术和剑法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练这掌法。”

  “休得狂妄自大!”明治罕见的生出一丝愠怒,斥责道:“大千世界,才俊辈出,卧虎藏龙。这次外出,我只允许你使用拳脚功夫,若是使用了其他功夫,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徒弟。”

  眼见师父似乎真的生气了,白桦立马怂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徒儿知错了,徒儿照做便是,老头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没法向玄清师叔交代。”说完一把夺过秘籍,坏笑着跑开了,边跑边喊:“师姐,我们快走吧,再拖一会,我就要舍不得走了。老头,等我扬名大陆,你就等着,跟着沾光吧。”

  白桦一路小跑到马旁,双脚轻轻一跃,翻身上马,单手牵住缰绳,回首向明治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阳光下的少年,活力且明亮。这一刻,时间的光束照进了明治尘封已久的记忆阁楼:马背上的秦失和李修刚过弱冠,意气风发,满脸洋溢着笑容:“小明治,我和修弟先出发了,等你再大点,下次再带你一起。”

  少年少女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每一声都踩在记忆的节奏里,每一代的故事总在不断的重复上演着。

  白桦和舒雨刚离开,一道倩影落在了明治身边。明治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徒弟第一次外出,总会担心的。”

  倩影正是舒雨的师傅,玄清。

  玄清看了眼明治,一丝温柔自眼底缓缓流出,很快又被藏了起来:“怎么突然让小惊羽同去了。我可没有像祖师当年那样,让舒雨试图去引导惊羽做些什么,他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别人设计的人生,更不该将自己困在宿命里。”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明治。

  明治摘下面具,放在手里把玩着:“我就是在让惊羽去探索自己的人生。当年玄一师傅确实为父亲和两位叔叔解过惑,但最终父亲和两位叔叔所谋之事,皆是出自他们的本心,出自目睹过苦难后的仁义之心。”

  明治戴上面具,语气无奈而决绝:“有时宿命是无法逃避的,一旦陷入其中身不由己。”

  玄清神色黯然,不做言语,沉默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最终,还是玄清打破这这份寂静:“我不是劝你逃避宿命,我是希望你能去学会主宰自己的宿命,这样你会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说完,玄清旋即施展轻功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再会!”在树林间飘荡。

  十年前,当明治对玄清说出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时,这层隔阂便成了两人间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