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先行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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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勇者在酒馆豪饮麦酒的同时,勇者的同伴,帕蕾朵·纳什,在旅馆的木板床上久违地做了个梦。梦境是关于勇者被召唤来的那一天的事的,而且似乎确实地发生过。在少女的梦里,她的父亲,伟大的公爵“护国公”,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脑子缺根螺丝的勇者,然后还有她本人,都站在殿下。高高在上的皇帝,蓄着灰白的络腮胡,借助大臣传达口谕。早在召唤仪式之前,皇帝的发言就被写在纸卷上。只需要大臣在他面前读出来。

  只有勇者摆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态度。

  “勇者弥生,简单地说,就是我们需要您帮我们打败西方的恶龙,将我们的国家从危难中拯救出来。旅途中一切费用由我们承担,您可以选择任何非皇家正规部队的人同行。这样足够吗?”

  朝堂之上,大臣作最后的总结。

  青年摆了摆手:“足够,足够。”

  “哈哈哈,您真是位随和的勇者。”皇帝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笑。随后,走进来两位侍女,一齐恭敬地举着一个红木的长方形盒子,呈到勇者的面前。木盒自动打开,勇者大大咧咧地取出里面的物品——是一把镶黑金的大剑。剑身大约有百六、七十公分长,宽却不足十公分,剑格两面各有一颗红宝石做装饰。帕蕾朵心里想,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华丽的宝剑。

  “这就是魔剑‘爱诺梅德斯’,也是您的武器,历代的勇者大人都使用过,愿它保佑您一路平安。”大臣介绍说。

  勇者咕哝着:“可是我比较擅长肉搏耶。”一边拔出魔剑。霎时间,魔剑发出刺目的光亮,殿内的人全都闭上了眼......什么的,只是少女的期待而已,事实上并没有这样的展开。

  “**了。”“真的,出鞘了耶。”“护国公也做不到的。”“只有勇者才能**的魔剑......”“所以说这个人真的就是......”

  皇帝抬起一只手,对身旁的大臣说:“叫他停下。”

  大臣却搞不清楚这个停下指的是停下什么。“勇者殿下,还有一件事要请问您的意见。就是纳什公爵家的小女儿,不知您对她的印象如何?”

  在说我咯?帕蕾朵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嗯?啊,那个粉色的。还不错,不错的。”话说到一半,青年意识到这是皇帝在赐婚。然而此刻纳什公爵本人正站在殿前,超用力地瞪着他,叫他说不出否定的话来。

  台阶之上,皇帝戴着冠冕,以威严的气势,点头。这门婚事算是成了——也就是这个意思。

  总算出了大殿,勇者哼着小曲,打算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却被当事公爵从身后揪住肩膀。既然被称作护国公,理所当然地,纳什公爵是武官,寡言少语,长相与其说是大将之风,更贴切地说是严肃到可怕。从这样的无表情公爵口中,挤出几个字:

  “要钱,我出。敢动我女儿,你死。”

  勇者以同样严肃的表情点头回应。可帕蕾朵不觉得他的眼神有一丝一毫的认真......恐怕护国公也是这么想的。

  纳什公爵以厌恶的眼神看着面前作为勇者被召唤出来的青年,忍不住想起来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哭着跑来告状说被勇者倒挂在树上说不定连胖次都被看到了的自家小女儿。虽说帕蕾朵的出嫁是皇帝早就决定好的事,也征求了纳什公爵的意见,而且他还同意了......可那时候还没想到召唤来的勇者是这样一位放肆而且下流的家伙,王国的未来居然要靠这样的人拯救,想想都叫人生气。为了国家,不得已只有叫帕蕾朵牺牲自己了。作为父亲,纳什公爵用眼神做出了最大限度的反抗——可是还不足够。

  他直视青年的双眼,留意着他眼神的每一次闪烁:“年轻人,我可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可说不上,您尽管问,我有问必答。”青年笑了。

  是个下流的家伙,但大概,不是坏人。只是大概。

  “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答应帮我们打败恶龙?”这也是他最好奇的问题。事先,帕蕾朵和纳什公爵各自都试想过最坏或者是最邪恶的回答——因为我喜欢政征服或者“因为龙就在那里”,也想象过勇者把和平正义当作挡箭牌的情况。弥生回答得十分干脆:“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办法’送我回去呀。”

  学者才会有这样的思路。太过直截了当,令人不禁放松了脸颊肌肉。

  “哈哈哈......年轻人是放不下之前的世界咯?”

  “所以您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糟蹋令爱的!”

  纳什公爵立马像吞了苦药一样,重新皱起了脸。

  “我会叫管家打点妥当的,你们七日之后就出发。仓促了些,请别——”“那我倒不在意啦,麻烦您备上点酒,还有钱。”

  果然,这个勇者就是叫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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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传来给恩豪斯添草的吵闹声,帕蕾朵醒了过来。时间大约是在下午三点。伊米这个地方,离她从小居住的王都很近,父亲护国公常年带兵,学塾见习偶尔也会选在这里,所以帕蕾朵对这个小村庄还算熟悉,但不能说了解,因为之前她每次表示想要在伊米四处逛逛的时候,都会被身边的大人拦下。这回,唯一的成年人已经在酒馆里喝酒,再也没有人会阻碍帕蕾朵了。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带上平时用的手袋,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驿站大厅里,几个伙计正在谈论最近出现的几起女性失踪案,帕蕾朵估计他们连自己的脸都不会记得。经过那几个人的时候,她被其中一个伙计叫住了。但那只是为了提醒她注意安全,帕蕾朵被他吓了一跳。

  深秋的风吹拂。

  传来烤波托的香甜气味,波托是一种块状的根,可以晒干之后磨成粉做主食,也可以用火烤来吃。刚挖出来的波托往往没有晒过几天的甜,原因是里面的淀粉还没有转化成麦芽糖。而真正的好波托,烤熟之后是金黄色的,又热又软,裹挟着一丝丝的糖浆,口感就像奶油一样。帕蕾朵掏钱买了一小块,一边捂手一边吃,经过她的风都变成了甜味。

  

   请问您要来一份勇者特制龙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