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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洗澡

   就这样,四合照顾着雨子,度过了那年剩下的所有季节。夏天、秋天还有冬天,从十岁到十一岁,四合眼望白云涌动,风雨不止,但一直陪伴在一动不动的雨子身边他替她洗澡、给她喂饭,总之,他像养着她一样地细心照顾着她,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可是,雨子仍旧没有说过话,她只是一直睁着眼睛,就那么干干地睁着,使得四合觉得,雨子她会回到当初。她让四合怀有希望,觉得她并没有死。雨子她会重新振作,再度活泼起来,她会回到那年那个小萝莉的模样,怕冷,哭着吃完大半只兔子,喝光所有的汤,然后向他道谢。

  她会回去的,是吗?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四合也无从知道,从那雨子的眼中,他无法意会到雨子的任何一丝感情。开心的或者悲伤的,全然没有。她的眼神是干的,没有任何情感的波纹。

  那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大部分都是小事,只有一小部分留存在四合的记忆中。第一件就是四合第一次替雨子洗澡。他是在带回雨子后的第五天才想到要替雨子洗澡的。在那之前,四合就一直陪在雨子身边,讲话给她听,就像和二姐说话一样。他那时才发现他总在重复着这些事。他总是可以想到很多有趣的,讲完了就念他自己写的诗,或者教雨子识字,尽管雨子不曾说话。但四合的确擅于做这些。他到森林深处里发现了通往雨子家的路又出现了,他便把雨子转移到了那里,毕竟那儿更安全一些。走过小溪的时候,四合想起了雨子以前说过她每一天都会洗澡的事,便下定决心要替雨子洗澡。

  一开始的时候,四合紧张得要命。他左思右想,还是替雨子擦擦身就好了。他从雨子的住所里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布,到溪边将它浸透,然后拧干,再回去坐到雨子的身旁,静静地凝视着她。雨子一直穿着那天的白色的长裙,眼眸周围有紫色的暗影,怎么擦也擦不掉,四合想那大概是天生的吧。或许这才是雨子的原样也说不定。四合的心扑通通地直跳,他说了一句“我要帮你擦一下身子啦,你不介意吧?”话一说完他还是坐着不动,没有去脱雨子的衣服,而是再度凝视着她的脸,之后才开始慢慢地脱下雨子的长裙。裙子从上往下褪去,露出了雨子雪白的肌肤。她有穿内衣,这倒让四合的心情平静了一些。随后四合开始帮雨子擦洗身子。他一点一点地擦,一小部分地擦,仿佛在擦洗一件易碎而珍贵的陶瓷制品。从她那纤细的手开始,最后到她的脚指头。起初他还笨手笨脚的,到了后面就好多了。擦洗完毕后,四合在她的房间里找了一件衣服给她换上。雨子衣服不多,而且全都很旧,这让四合有点难受。

  在一个星期之后,四合便决定要给雨子洗澡。他同样是先询问雨子的意见,但雨子怎么可能会回答呢,所以四合一再跟雨子强调说他可不是在占她的便宜。在洗澡之前,四合先给雨子念了他写的诗,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比如四合经常说志异的事。那次事件发生后志异就一直在他身边,怎么也赶不走。那会儿没看清楚他的模样,现在发现原来志异头上长有两只犄角,有两只大尖牙露在外面,模样看起来倒是十分搞笑。四合老觉得志异长的很像斗牛犬,但他没有直说,要不然会给打死。然而志异说过四合就是他的主人,还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主人,这个倒让四合挺开心的。

  有时候他会乱翻四合家里的东西,甚至还把四合的床给占了,自己在上面呼呼大睡。四合就想自己算是哪门子的主人。但所幸的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坏事。志异既没有吞噬四合,也没做其他一些什么坏事,他还说四合是烈焰鸟的化身,这使得四合不得其解,不过四合也不想理这么多,反正没事就好。他的一门心事全在雨子身上。既然志异不会过于打扰自己,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偶尔他会飞出去抓抓小妖怪什么的,四合就让他不要伤害人类就好。

  “对了,好的妖怪也不能吃。”

  “我吃的全都是坏的妖怪。”志异说完舔了舔嘴唇。

  那一天,四合慢慢地将雨子抱到远处的小溪旁。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开始褪去雨子身上的衣物,仅余贴身的内衣。她的身子很美,但四合也没有傻傻地在看,或者仔细研究一番,那样太不道德了。不过要是一眼都不看的话或许就不是男的了,雨子或许会为此而生气也未可知。到时候她就会说:“你竟然一眼也不看!是我的身体不美么云云”四合倒不想吃这个亏。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浮想联翩。唉!这或许都是四合一厢情愿也说不定。

  雨子的曲线相当美丽,从上往下蕴藏着女人的气息。那副带着美丽的身体不会动,所以那些美妙的东西全然隐藏了它们的诱惑力,既而显现出一副高冷的姿态。雨子的脖子、手臂、腰肢、腿部静静地各在一处,俨然肃穆,宛如古希腊的雕像。四合将这副身子慢慢浸入溪水中,用上臂托着雨子的腋下,使她的头和肩膀浮在水面上,下半身则沉在水里。缓缓而流的溪水冲洗着她的身躯,四合也用毛布轻轻擦洗着。就这样洗着的时候,四合的身体就开始温热起来,心扑通扑通直跳。当洗到雨子的上半身的时候,他很温柔地轻轻带过,而在洗到下半身的时候,他一时尴尬地难以动手,最后只好蜻蜓点水般的碰了几下。大部分的时候,四合更愿意让水流去洗涤雨子的身体。但即使这样,在做这些的时候,也难免动情了。怎么可能不动情呢?四合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他不会允许自己再做些什么,一切等雨子好了再说。现在这样子发生关系了又算什么,只能算四合是一个混蛋、流氓而已,除此之外肯定没有什么。所以他不想这么做,于是洗好之后他就把雨子抱上岸,再抱回房间在里面替她擦干身子,然后穿上衣物,最后把她放到床上,让她舒舒服服地躺着。

  有时候,四合也会把雨子抱到外面的树干上,让她呼吸新鲜的空气,看看天空,闻闻花香。他给她摘来一些果子,或者抓上一只兔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雨子的嘴巴不能动,所以四合把食物捣碎,再把它混在粥里。食物只要一放在她嘴里就会自行消失,四合想大概是被她的肚子吸进去了吧。不过这也说明了雨子需要进食,她仍旧活着。

  “你要好起来。”四合对雨子说,他闭上眼吻住了她的嘴唇,久久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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