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攸凑近闻了闻,打开绣着翠竹的琴套仔细查找,并未见到有明显血渍,但确实还是有血腥味,司马攸打消了让余生即刻去还琴的念头。
司马攸不知道,贾家小姑子是否忌讳沾了死囚血的琴,不过谢衡说,这是贾家小姑子生母留给她的,想来就算沾染了死囚的琴,也是不能轻易丢弃的。可是闻着琴身传来的血腥味,司马攸着实有些为难。
余生看不惯司马攸苦恼纠结的样子,打量了几眼司马攸手中的琴,冷着脸开口质问道:“侯爷,看这琴身的桐木,有些年头了。您这一脸纠结的样子,这琴该不会是您偷来的吧。”司马攸感叹余生的脑洞,望着手中血腥味依旧明显的琴,无奈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喽。”
余生闻着琴身的血腥味,实在是浓重的让人心惊,担忧的问道:“不会是您抢来的吧?属下虽不懂琴,可是您堂堂一个侯爷,不至于为了把琴杀人吧。闻着这味道,怕是沾了不少血啊。”
这把琴从哪里来,如何来到他手中的故事太长了。司马攸不想被余生追根问底,于是把琴放到余生手中,将余生推出房门,不耐烦的命令道:“你想多了,先好生收去库房。我在德平处吃了梅子酒,这会儿头疼,要休息一下。”
余生本想追问,可见司马攸将门栓的死死的,也只好放弃,抱着琴去了库房。司马攸酒醒后,就被生父司马昭招去,很晚才回来。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就这样,五天过去了,司马攸也没有把这把琴送还贾府。
华府下帖
贾濬等了五天,不见自己的琴被送回,准备回禀了柳氏,亲自去找谢衡索要阿母留下的古琴。对于谢衡未能按时还琴,柳氏也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心贾濬焦急,开口安抚道:“谢家郎君未能按时还琴,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事。再者说,你知道去哪里找谢家郎君吗?”
贾濬点头道:“知道,他家住在吉迁里,他本人在太学院就读。我先去太学院找他,若他不在,我就去他家找他。”柳氏听着贾濬的话,心中怜爱又无奈。自己带着贾褒和贾濬在乡下过得太逍遥了,孩子虽然聪慧,却着实养的有些单纯了。
柳氏给贾褒挑着喜被样式的手停下,招手示意贾濬先坐下后,不急不缓的对贾濬说道:“谢家小郎幼年就已才名远扬,谢家为人低调,不喜张扬。如今谢家郎君年方双十有四,早已是太学助教。负责协助太学博士,教管太学院的学士们。说道这谢家郎君,与你外祖家,也是有些渊源的。他的妻子曹氏,与你舅母齐长公主是同族姐妹。”
贾濬心里嘀咕,难怪他知道我的外祖。当时贾濬就很好奇这件事,只是从襄陵到洛阳,这一路颠簸,贾濬实在是疲累,又被其他的琐事纠缠,就忘了。想到这里,贾濬不自觉的抿紧嘴唇。回想那日,谢衡一袭青衫,更衬得他身形高挑,皮肤净白。只觉得他是个清俊的少年学子。不曾想,已是博士助教,还早娶了自己舅母的族妹。
贾濬心中唏嘘,嘴上不满的说道:“不管他是谁,不管是什么原因,答应了的事做不到,总该给个说法才是。”柳氏听了贾濬的话,颇为赞同的点头道:“此话有理。不过你也不要心急,谢家的家风十分森严,言而无行,是断不会发生在谢家郎君这样的孩子身上的。”
贾濬听柳氏这么说,心下莫名的有些担忧,她也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就总结为担心谢衡是弄坏的自己的琴。贾濬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担心,起身就要出府去打听。柳氏忙叫住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贾府好歹也是个乡侯府,哪有让你一个小姑子,亲自登门索琴的道理。你随便指派个人去打听就行了。”
贾濬一时心急,慌了分寸,忙认错,记下祖母教诲后,使了贴身伺候的青田,去太学院寻谢衡。青田午时用过饭出去的,未时已过还不见回来,贾濬心中有些焦急。
这时午睡起来的贾峕,从她院里出来,风风火火的朝着郭槐的院子大步走去,后面几个婢仆紧紧跟随着。
贾峕是郭槐跟贾充生的第一个孩子,她出生时,贾褒姐妹已和柳氏去了襄陵。虽然贾峕早听郭槐提过,自己头上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贾峕根本没把那传说中的两位姐姐放在心上过,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贾府的大小姐。
郭槐虽出身勋贵,却不喜读书。郭家子嗣众多,小姑子却只有郭槐一个,郭槐自幼就被郭家老少宠着护着,以至于养得格外自私跋扈。郭槐嫁到贾家,性子更明显。与家人相处时,凡事都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在教养子女上,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一味的娇惯,毫不懂得适时节制。郭槐把自己生的两个女儿,贾峕和贾午,教养的一个塞一个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