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糜哑着嗓音哼唧,“嗯?”
时盏:“要不回房间睡吧,你告诉我,我睡哪个房间?”
电视还在播放着。
刚睁眼的闻时礼,恍惚迷惘间,越过身前时盏,看着屏幕上的内容——明媚阳光下,雏jú般清纯美好的少女穿着白裙子,在花圃里奔跑,灿烂地对着镜头笑得甜美,灵动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看到这里,他倏地抓住时盏尚未收回去的手。
时盏:“...你gān嘛?”
闻时礼躺在哪里,慵懒得像只没睡醒的狮虎,他握着她,朝她抬抬下巴:“你本来该像那个女孩儿一样的。”
那么明媚,那么阳光可人。
时盏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去看电视,电视上的画面已经没有女孩儿了,而是切到下一个场景中。
于是,她很疑惑地问:“什么?”
“没事。”他无声笑笑,眼底略过一抹yīn郁。
和闻时礼沿着楼梯上楼。
整层二楼都是空无一人的客房,他却将她安排在三楼的主卧旁边次卧。他像个称职的引路人,将她送进房间里后,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过来,让我亲一下再睡。”
......?
时盏抬头:“有病。”
时盏警惕地后退一步,扶住门:“回你房间,我要睡觉了。”
男人嬉皮笑脸地赖着:“就不呢。”
她皱眉,抬脚越过他:“那我走,我不在你这住。”
“诶诶诶——”
闻时礼连连几声,哄小孩儿似的将她扯回房间,“你睡你睡,我走就是,也不知道谁给你惯的臭脾气。”
话虽这么说着,却没有责怪的意味在里面。
合上门,世界清净。
时盏回身打开房间,环视一圈,整个房间布置风格就很“闻时礼”,暗红实木地板,黑色的真丝帷幔和压抑的暗色壁纸,就连落地灯,也是孤傲的梅花枝状。
走进附属卫生间。
深蓝瓷砖,大理石台面的盥洗台,旁边置物盒里放着花类手工皂,时盏拿起一块儿闻了闻,半天后,辨出是种茉莉香,淡淡的,像雨汽里的最后一分香。
手伸到感应龙头下,承着热水往脸上泼。
时盏凝望着镜中自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有这么多沧桑风尘的,她和自己对视良久,想很多事情,想以前,想未来,也想...闻靳深。
今晚的他被揍得很惨,在她离开后兴许会和温华产生冲突。
但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洗漱后,时盏躺到陌生柔软的大chuáng上,闭上眼睛很久睡不着。她重新爬起来,在黑暗里摩挲到手机,点开微信,却发现接收不到新消息。
——无网络。
时盏尝试关机重启,也尝试开飞行模式重连,依旧提示无网络。
时盏掀被下chuáng,揿亮chuáng头灯的同时趿上不合脚的男士拖鞋。
她敲开闻时礼的房门。
对面的男人睡眼惺忪,摇头失笑:“小祖宗,我真的好困阿,你还有什么事?”
时盏晃晃手机:“没有网,你这有WiFi吗?”
闻时礼:“没有。”
“那流量我也用不了。”
“流量也没有。”
“——”
怎么什么都没有。
时盏顿几秒,问:“你是个山顶洞人么?”
“......”闻时礼笑一声,揉揉惺忪的眼,“我这里没网的,电话也接打不了,早点睡觉吧,乖,真睡不着一楼有书房,下去看书。”
时盏不买账,吐槽:“什么山沟沟阿,连网络都没有。”
其实这里并不是很偏僻的地方,而是港城和相邻城市北坞的jiāo界处。
闻时礼静静看她两秒,还是老实说:“我这装了信号屏蔽器。”
?
时盏茫然。
隔了好几秒。
时盏眯眼:“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常人谁会没事不用网,还装信号屏蔽器。
闻时礼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偏偏头,似笑而非:“...要是我说真的有呢?”
时盏没好气:“能是什么了不起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圈在怀里。
他搂着她,亲昵地圈紧,循循善诱地口吻笑着打断她:“小千岁,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愿不愿意帮我保密?”
时盏下意识地抬手,推他胸膛:“放开!”
他反而圈得更紧:“问你话呢?”
时盏冷笑:“你不知道吗?——只有死人的嘴巴最紧。”
闻言,男人像是触电般推开她。
时盏被推得差点摔倒,忙忙稳住脚跟,火气上来的语气也不太好:“做什么一惊一乍的阿?”
闻时礼回神般,喉结滚动一下,很快收拾出浮làng笑容:“错了错了,快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