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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闻言,男人起身,面对着她开始后退,一步一步退到门外的寒风里,目光非常坚定地再次单膝跪下。

  掌心那枚戒指,在月色下散着熠熠发亮。

  他重复:“嫁给我,盏盏。”

  听着这般深情求婚,时盏内心没有起伏。很多时候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到底谁更无情冷血。

  月色下,男人长跪不起。

  在他最后的视线里,时盏没有表情地关上门,发出一声冷漠地闭合声。

  外面的温度,只有两度。

  比那晚她被放在路边还要冷。

  见状,闻时礼嬉皮笑脸地靠近她,很欠打地问:“你拒绝他,是不是要我阿?”

  时盏没理他,冷着脸上楼。

  踩上第四级阶梯时,听见后方男人轻浮làngdàng的笑,他说:“你不否认我就当你同意,沉默我也只能理解成默认。”

  时盏手落在楼梯扶手上,她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冷漠看着闻时礼:“我拒绝他,和你没关系。”

  言外意——

  不选择他,也不会选择你。

  时盏确实这么想的。

  闻家的两个男人,她是一个都不想要,麻烦,折腾,事情多。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男人不恼,薄唇挽得很温柔,跟着她上楼停在低她一阶梯的地方,目光正好能对视:“小千岁。”

  他说:“刚刚qiáng行亲你是我不对,错了,下次还敢。”

  时盏:?

  他就没想过正经道歉。

  时盏懒得废话,转头加快速度上楼,那天晚上的她也是真的忘记问了,——“你吃了那么多片安眠药为什么还会醒?”“负一层的地下室里真的是狗吗?”

  第97章九万96他跪了一整夜。

  Chapter95

  时盏回到房间,脚步怠倦,思绪缓慢。她有很多时刻都会觉得很累,明明什么也没做,还是会觉得累,但也从没像今天这样累。

  明明是个长时孤单生活的人,习惯自我冷清的世界,怎么就搞到今天这步田地呢,解决不完的琐事,摆脱不了的男人们。

  归根结底。

  是她不该一开始招惹闻靳深的。

  房间里,矩形飘窗设出宽大窗台。时盏脱掉拖鞋,屈腿坐在窗台上。

  窗外正对别墅正前方,夜幕深浓,月色浅浅,隐约能看清在冷风中长跪不起的男人,他的身后有成片成片的西府海棠,还未开花的西府海棠。

  这一晚的时盏心境格外平静。

  她将脸贴上冰凉玻璃,蜷在窗台最角落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院里地上的闻靳深,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他还是准确无误地仰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撕破冷风而至,与她对上。

  那双清黑的眸愈发深邃,就像长夜里的深海,无一丝灯火照明,只余吞人的yīn暗。

  时盏没有回避,她看他,也看他手里熠熠生光的戒指。这男人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但现在就这么直白了当地上演着电视剧里男主角才有的深情戏段。

  近乎迷雾般的不真实感包裹着她。

  时盏情不自禁地抚上微凸起的肚子,与他对视的时间,如几个世纪长镜头的慢回放,让她不禁去想很多事情,真的该为一时赌气生下这个孩子吗?

  而她本人,也根本不具备为人母的一切,她尖锐不定的性格,教育知识的匮乏,童年yīn影的影响,这些所有加在一起,早已注定她没办法成为一个好母亲。

  天空开始飘雪。

  等时盏注意到时,已从沙沙白絮转为鹅毛风雪。她不禁再次看向维持单膝跪地姿势的闻靳深,心里想着,这下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殊不知——

  那男人现在不知“难”字怎么写,他疯了。

  闻靳深周身上下只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除此外再没有其他可以御寒的,漫天雪落,晶莹的白色覆在他浓密的长睫上,宽宽的双肩上,屈起的那只长腿上。

  寒冷无孔不入,砭骨凉血。

  他的身体出现抗寒应激反应,唇齿磕在一起,浑身肌肉开始不自主地战栗,但他偏偏像颗长生于此的松树,跪得挺拔,英俊láng狈,千等万等,只等心爱姑娘的半分垂怜。

  渐渐地,白雪覆盖掌心那枚戒指。

  闻靳深小心翼翼地抖掉一整捧白雪,他无力地垂落手,收紧冻得失去知觉的修长手指,握紧那枚戒指。

  他自知,自己的情感部分生长得缓慢而愚钝,凡事淡到得过且过,天生太过优越的自身和家庭,令他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连爱也可以不要。

  真的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爱意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生长,快到令他措手不及,一颗心也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早知有今日这份láng狈,他又何必当初那样忽视她。

  爱情这东西。

  真应了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