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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索然无味

  薛丞相此刻明白了天子为何会看了书信,便如此的暴怒,想必是因为二皇子的原因。

  赶紧跪在了地上解释:“陛下明鉴,微臣是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又怎么相信锁魂一事,更不可能去坊间寻一位法师做法驱邪,再者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民间的那些法师们诓银子的由头罢了。

  无崖子夫人在无崖子去世之后就已经疯了,这件事情坊间很多人都知晓,无崖子夫人的话并不可信,况且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作为证据。”

  “你不相信可不代表江夏郡主也不相信,再说了你说不信就真的不相信吗?”天子如今已不相信薛丞相的话,二皇子之所以会取名为能,薛丞相的推荐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他最关心的虽然是二皇子被薛丞相当做了压制冤魂的容器这件事情,每当想起到薛丞相将一个死人的名字推荐给了给了二皇子,他后背便一阵阵发凉,薛丞相的用心着实险恶。

  并且无崖子夫人写来的文章里,一桩桩一件件薛丞相的罪证罗列的很清楚,每一条罪证皆能显示出薛丞相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行事会不择手段。

  王大人和徐大人弹劾薛丞相的事情,与这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如今可以确定二皇子这件事是真,天子的心中已经偏向相信无崖子夫人书信上的内容。

  “疯了?”天子看着下方战战兢兢的薛丞相:“无崖子夫人在信中说她一直是装疯,因为她怕她和无崖子一样遭了你的毒手,若是她死了就没有人能够揭穿你的罪行了,她的丈夫就只能永远的含冤而死。”

  薛丞相咬了咬牙,他着实没有了到还有这一茬,有时候心软果然是会害了自己。

  天子又叹了一口气,又道:“朕已经派人去彻查了无崖子夫人信中所有的事情,是真是假日后定会有结论,薛丞相近日你就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好好的想想这些年里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到底是别人冤枉了你,还是你想瞒天过海。”

  薛丞相抬起头,看着天子:“陛下这是相信无崖子夫人之言了?”

  天子没有回答薛丞相之言,如今他信与不信并不重要,而是否能够找到充足的证据。

  反而对薛丞相意味深长的说道:“朕不希望无崖子夫人与五年前无崖子一样,疯疯癫癫的就跳了井。”

  薛丞相知晓天子的话里有话,摇摇头,“无崖子夫人在她丈夫死了之后本就是一个疯婆子,若是陛下怕她发生意外,那得多找一些人看住她才是。”

  天子和薛丞相认识了快四十年,他以为薛丞相只是看重权势,没想到行事却如此阴狠,暗中已经做了如此多的龌龊之事。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像是是农夫与蛇,总有一日会被蛇给反咬一口。

  在今日之前若是提到无崖子,天子恐怕只会叹息一声,那是一个有学识的才子,早年间提出了许多治国安邦的策略都卓有成效。

  可惜的是被权势迷住了双眼,一心就想着怎样踩着别人往上爬,没过多久就疯了跳井而亡,世间就这么的少了一位有才学的大臣。

  无崖子疯的那一年,逢人就会说薛丞相做过的腌臜事,不过因为无崖子已经疯了,听闻过的人都对无崖子的话不以为然。

  况且那会薛丞相已经官拜御史了,谁又敢因为疯子的言论便得罪了堂堂薛御史。

  一直到无崖子死了之后,无崖子的夫人又接着说是薛丞相害了她的相公,同样别人也认为无崖子夫人疯了,听了她的话不过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天子今日亲眼看见了无崖子夫人写的信件,其中条理清楚,纹丝不乱,并且字迹娟秀,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疯子所写。

  最为主要的还是,无崖子夫人所写的事情,其中有很多和天子记忆中的事情都对上了。

  “朕定会派人好好看着无崖子夫人,这信上出现的人朕都会派人好好看守,薛爱卿就好好待在府中休息一段时日吧!这些时日安心的休息,有了结果我会派人告知于你。”

  薛丞相知晓天子口中的修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今日一旦离开了皇宫,此事也差不多算是尘埃落定了,以后便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不过就是几张纸和一些死者的家属联名信吗?如今还一点真凭实据都未找到,就想让他这个丞相回府休养了吗?

  薛丞相不甘心为了大昭奉献半生,却落下个这样的结果。

  “陛下,老臣是无辜的啊!这是诬告,是那群被朝堂排挤出去的文人心有不甘,才编造出来的诬告。”

  天子执起了玉玺在手里把玩着,“是不是诬告得查之后才知晓,如过朕强行将此事压了下去又如何服众,不过松直君在无崖子夫人书写的文章里,你捂死松直君幼子那一行上可是盖上了松直君的印章。

  松直君闲云野鹤多年,在文人中声望却不低,只要他振臂一呼,不知道多少人应和呢!有他的印章在上面,在百姓中那就是真凭实据。”

  薛丞相虽然是文官,但却一直讨厌那群只会在背后议论的文人,就是因为他们常常纸上谈兵,对国家没有一点建设,却总说这个规定不好,那个规矩又有什么问题。

  “松直君的长子常远与小女颇有些来往,若是老臣真的对松直君幼子下了狠手,定然会让小女小心常远公子会对她有所报复,并且松直君也定然不会让他的儿子与杀人凶手在一起玩耍。

  请天子明查,不要被那群伪君子给蒙骗了。”

  “好了”天子已经没有了耐心:“朕已经说了会彻查此事,到底是不是冤枉了丞相日后见分晓,若是冤枉了丞相,朕定然会严惩背后之人。

  丞相回府好生休养一旬的时日,若真是无崖子夫人等人构陷了薛丞相,那朕一定会让他们满门抄斩。”

  薛丞相阴沉着脸,他觉得天子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若是无崖子夫人说的是真的,就会将他给满门抄斩。

  “多谢天子体恤,今年益州又发大水百姓遭难,益州的税收恐怕是难了,并且还得给百姓送去救济粮,闲在府中的这一旬日子,老臣正好可以关心益州的受灾百姓,为他们尽一点薄力。”

  天子如今对薛丞相已经十分不满了,居然将注意打到了皇子的头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行了,你下退下吧,有了结果自然会传召你。”天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薛丞相动了动嘴唇,最后无奈道:“老臣告退。”

  薛丞相走了,天子传来了随侍太监:“六安国那便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的话”太监拱手道:“六安王确实是在六安国内推行古制,他的王位也是按照兄终弟及的制度继承的。”

  “那你觉得六安王可有反叛之心?”天子随意的说着此话。

  “奴才不知”他就是一个太监哪能关心这些事情,这样的问题一旦回答不好是要掉脑袋,如今选择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的选择。

  “去将秉笔太监叫来”天子放下了手里的玉玺。

  秉笔太监很快来到了御案前:“陛下有何吩咐。”

  天子沉吟了片刻:“拟一份诏书快马加鞭送去六安国,就写朕只见过江夏郡主和舞阳郡主,未见过皇叔的儿子们,让六安王将儿子们送来长安来游学几年。”

  秉笔太监将天子说的话润色一番,便写在了圣旨上,又请天子加盖了玉玺。

  诏书写好之后并不直接快马加鞭送到六安国,而是会先经过丞相等人查看诏书是否有不合情理之处,若是没有问题才会派人送去六安国。

  薛丞相回到薛府,还没有喝上一口茶,便又得到另一个噩耗,天子传召六安王的儿子来到长安,虽说的是游玩,但始终带着质子的意思。

  薛丞相坐在椅子上,手里执着茶,心中想着薛府如今是四面楚歌了。

  品着好茶却依然是感觉索然无味,有了糟心的事情看什么也不顺眼。

  用了晚膳,薛丞相无心睡眠,便和江夏郡主坐在凉亭里赏月。

  也不知这月是否是为了应景,被厚厚的乌云笼罩在后面,只能看见淡淡的光晕。

  薛丞相的心中也亦是如此,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对未来的日子心生恐惧。

  “失策啊!”薛丞相叹道:“本以为有了灭绝师太我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没想到谢太尉手中才握着真正的杀手锏。”

  江夏郡主不禁抱怨:“都是你做事不小心给他人留下把柄,现在还连累了我的父兄,你将那些反对你的人送去疫病村,就应当将他们全家都送去,如今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薛丞相已经被天子下旨回府休养一旬,不用早起,便慢悠悠的喝着酒,“我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立场不同,何必断了他们家的香火呢!

  至于你父兄的事情,郡主安心吧!天子的诏书会被石丞相封驳回去,最终只有你一个兄弟前来罢了。”

  江夏郡主的心中却没有这样的坦然,如今的天子心中终究是有了一根刺,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六安王日后定会成为天子的眼中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