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薪见流复这样说,便握了他的手,便道:“你这话说了,看来你是真要去啊。”
“杜聘那里书塾修得不错,说要我去看看,我也是答应过他的。且商贾之道开了东洋航线,如今去比梅若君在时要方便的多。”流复解释了这么多,才躺回彼薪怀里,温柔道:“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也有自己的志向,看天下大同,四方安乐,我便快意。”
“去吧去吧,我就是哭也不能让你瞧见。”彼薪湿了眼眶却笑着安慰他道。
“好哥哥,从前去外地都扯了袖子不让走,这回出国你却不留我了?”流复倒有些惊讶。
“你都拿定了主意,我自然不会拦你。”彼薪搂紧流复,头靠着他的头,吻着流复的发,藏了泪在面颊上,喃喃道:“我会一直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流复欣慰的笑了,反握着彼薪的手,享受着在那怀中的柔与暖,对彼薪承诺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对天下黎民,对你,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一直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我也是。”
“我爱你。”
“我也是。”
第121章番外梅香亭落画白牡丹旧jīng魂托梦三生石
流复气得跺脚,追上四十四象就要打。四十四象拔腿就跑,一身劲装比流复的长袍大袖要方便的多,在杂草灌木丛中,流复一事竟追不上四十四象。
二人正打闹互损,忽然一个闪电伴随雷鸣,夏季晌午的雷阵雨不请自来。
四十四象捂着头躲到流复的袖子底下,幺客等人从远处撑着伞过来给二人挡雨。流复给了四十四象一袖子,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在下人面前乱说。四十四象一个抱拳,仿佛在说“领命。”
四十四象跟着流复跳上车驾,幺客问流复下面去哪,流复便道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
四十四象拦住道:“咱们今天本来是要找民工的,你也看了估计这找不到什么劳动力,咱们直接回城吧。”
“我瞧你是又要偷懒回去睡觉,本王不准。”流复拍拍他的肩笑道。然后对马夫道:“去最近的亭子避雨。”
“吁~”的一声,马车载着二人离去,后头的车驾也赶紧跟来上来。
“阿四?”流复看四十四象心不在焉,便叫了他一声。
“啊,怎么了?”
“有何不妥吗?”
“没什么,淋了点雨,有点湿,没事。”
“明明躲我袖子里,看看我身上才湿了呢。”流复甩开袖子给他看看。四十四象笑了笑,抖着腿看向窗外。
“二爷,前头有个亭子可以避雨,就是有人,要不要去净了?”
“不必。”
流复撩起帘子看到匾额挂着“梅香亭”,是个极寻常的小亭子。幺客撑着油纸伞小跑几步进了亭子。亭中摆了一方小桌,一着了白纻细布深衣,留了青衿的男子从桌前起身向幺客行礼,幺客收了伞也回礼,二人jiāo谈几句,那男子抬手衣袖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幺客又撑起伞提着衣摆跑到流复车前,摆好小凳,撩开帘子请流复下车。流复与四十四象一前一后进了亭子。
流复抬手与那男子见礼,那男子也作揖回礼。流复见那男子温雅俊逸,举止之间礼仪教养俱全,虽穿着普通却不似凡夫俗子。
“在下兰陵萧氏见过二位兄台,贱字缘觉,初次会晤,幸甚之至。不知尊姓台号该如何称呼?”
“萧兄客气,免贵姓huáng,年幼无字号,京城人氏,这位……”流复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四十四象俗家姓什么。
“这位先生道号四十四象。”流复眼神示意四十四象上前见礼。
四十四象抱拳拱拱手,竟和个没嘴的葫芦一般坐到一边,也不与缘觉客套。缘觉又对四十四象作了一揖。
流复见缘觉铺了纸笔在桌上,仿佛是一幅画。缘觉一挽袖子,请流复近前观瞧。二人又互相问了年岁,说了些寒暄之语,二人见对方品貌不俗,言谈得体,不免互相敬佩了几分。
一副牡丹图现在流复眼前。流复近前观赏,发现此画已经作了多时,只是未题名目。这画中白牡丹非同一般,只孤零零一枝,花瓣缱绻,蕊芯一抹檀色,灵动自然,不似旁人的牡丹姹紫嫣红,反倒是有股冰清玉洁的孤傲情味,竟好像活了似的。它倚在一块顽石旁好似在等着何人来欣赏它这番清姿。
“绝妙佳作,实非凡品。”流复眼中一亮,连连夸赞道。
“惭愧惭愧,只是梦中偶得,日日相会,着实难忘。”缘觉忙自谦道。
“梦中?”流复心下一慌,耳朵红了半截,抬眼瞥了瞥四十四象。四十四象抖着腿,四处乱看,手里攥着腕带玩。
“在下正不知起一何名为好,贤弟既来,不如指点愚兄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