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在宫商角徵羽间穿梭,编出一首从未被人听过的新乐。那情致与痴念jiāo织在曲峰之巅,质厚幽然,chuī遍了古今的无奈与失落。世间无情,人有情。时光浩瀚渺茫,而人生却只有白驹过隙的那一瞬,若错失所爱那是辜负了上天的造化。
第101章武陵人别兄逝父杨家郎离母丧妻
一道讣告静悄悄地贴在了城中的榜栏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只瞥了一眼少有驻足观瞧。
遥彦茶楼内,众人入往常一样聚在一处聊闲天。最近的事儿聊得都差不多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新奇的事儿。
“哎,我今儿早上看到官家那贴了条告示,听人家说好像是悼念某位将军的,模模糊糊对这人有点影响。”
“那个呀,我知道,曾经在京城里也是号人物,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了,那会这茶楼gān的还不是现在这个营生。”
“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刀剑无眼,战场上出这事也不奇怪。说来这位将军使得一手虎啸剑,也是个实诚的,都这么大的官儿了,自个往前线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战,派个前锋应付一下也就是了,都是些蛮夷小族,抢完就跑的货色。”
“将军就是这性子,从前在京城也是个刚qiáng的直脾气,好打抱不平,得罪过不少人,要不是先帝护着,早让人捏了错斗没了。”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想起一些事,城外几处义庄他都有出银子,到了年节不好的时候就开设粥厂,一向把那huáng澄澄的金子当土那样使,从来不问贵贱,只为了个道义。”
看着几个人聊得热闹,有人就摸着头问道:“你们说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这是谁啊。”
一个年长些喝着高末的人嘲讽道:“哟哟哟,这还真是‘将军战死无人问,贵子戏文天下知’,成日里都听些戏子腔调,哪里知道这些将军们的事迹?我瞧着贵子们就该把一半的家资分给边关将士,也不难为他们,拿出这些银子,他们也还是富户。”
有人堵了句:“那你知道这将军是谁?”
那年长者愣了一下,尴尬道:“无论是谁都是值得敬佩的,不像那些沽名钓誉的世家子弟,成日惹些莺莺燕燕在京城里闹。”
“嗐,您不知道起什么哄。”有人凑上来以为他要说什么典故呢,结果就听见个空头风。
隔壁桌一人用折扇档了半边脸道:“贵子们也没少做善事,宫里就不说了,那是出了大头。就是二爷三爷做的搭桥修路,接济穷人的事也不少,偏有人只当看不见罢了。”
“他们是做了些善事,但对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能作数。要是他们每年捐一半的俸禄出来为民请命,那还有些诚意。”
折扇那头发出一声嗤笑,便道:“那这位爷一会出门倒是可以接济接济那癞头花子,我瞧着大概两三日没吃上饱饭了。”
那长者正有些上脸,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他吃不上饭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去管。”
那折扇露了眼笑了笑没再搭话。
有人劝道:“您也别恼,但说回来,那将军也是世家子弟,能在御前伺候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谁能说说这位到底是哪方神仙?”
“张韬皑,张将军,曾是御前侍卫,先帝亲信,当今陛下的师傅。”
冬月已至,钦天监算得来年天象大凶,请旨皇帝闭关修行。皇帝闭关前定下了内阁全权接管朝廷事务,熠王代帝行些礼仪典礼。谁也不知皇帝要闭关多久,天象何时才能转圜,京城里暗cháo涌动。
来年盛chūn三月,江南繁华似锦,水巷船坞充斥着旖旎婉约的气息,吴音细转,桥头撑伞走过的人物,轻举皓腕,水波映衬着一弯倒影,清丽可人。
少爷四处寻看,见得金陵锦绣确实不同,驻足赏得河畔桃花满枝,风引而过,chuī起英瓣四落。他伸出手中紫檀聚骨扇,手腕一抖展开扇面接住几片花瓣。
见人群中叽叽喳喳围起了人,少爷撒下花瓣,扇着风,举步就往人堆了扎。
他探听得人群好像在议论着什么事,再打眼一看竟不知不觉到了江南贡院门前。
原来今日玄亲王在此巡视士子们读书,有人借此前来拦轿堵人上书。众人听见风都围了上来看个仔细。
只见上书之人中领头的就是此地有些名望的读书人,要告之事是关于推行商贾的案子,请玄亲王重议商贾法案,不可因商贾乱了宗法。
少爷凑近去听,到底是什么案子牵扯商贾又扰乱了礼教。
原来前几日吊死个妇人,娘家人跑去官府告夫家bī死良家女子,要青天大老爷做主,定要夫家那赔上五六十两的银子才能罢。于是府衙里就去断这案子,不去查不知道,一查便牵扯出一段儿媳拐卖婆母的惊人事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