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疏远的压根一点都不像母子。
不至于,路且燃想,真的不至于。
就多大点事情,搁不住套近乎。
但路且燃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名义上周佳萍还是他妈妈。
“昨天还跟嘉理说着,凡事多问他哥,跟着他哥学点,总归是不会出错的。”周佳萍言语亲切,“嘉理最近正在小升初,你要是有闲空,就回来看看他,跟他去说说话,教他一些学习生活的。”
“要我去教他?你真的确定?”路且燃像是不理解,竟真的失笑出声了,“学习和生活,我有哪一项,能入得你眼?”
像是扯开了遮羞布,两人都坦dàng赤/luǒ的。
比上之前的做戏姿态,路且燃更习惯这种,毫不掩饰地争锋相对。
甚至像是挑战一般的了,路且燃故意地偏了下头,碎发掩映的珍珠耳钉,映着大堂吊灯折she熠光,几乎要去刺痛周佳萍的眼了。
其实不止是珍珠耳钉,还有着及肩长的发,眉尾处穿着的眉钉,腰腹间盛开的红榴花。
这实在是太出格了,和她循规蹈矩,是完全都不同模样。
“哪一项?”周佳萍反问道,“我原先让你走音乐,现在让你去学习,你哪一项真的做好?”
“可你呢?”路且燃也不想再伪装,“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走音乐是你的梦想,便要去qiáng加我身上。”
“学习?”路且燃很是轻蔑,像不把它当回事,“你想要我考试,无非是怕丢脸。你那么一个人,只在乎面子了。”
伪君子最怕被拆穿。
周佳萍抚着胸口,像气得喘不过气。一只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俨然就是路且燃做错事情的模样。
路且燃只是冷眼看着,即便是一句话都没有。
阿姨从初露端倪时候,便已经到周佳萍身边。
却是也无从指责,毕竟着,也只个阿姨而已。
而况这种事情太过复杂,是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的。
路且燃一点动作都没有,却也不出声了,去再刺激周佳萍什么的。
路达礼这时候从楼梯弯处走了下来。
这楼梯是螺旋式的,本也还有着电梯,可路达礼装楼梯,便是为了一步一景。
故而他经常打楼梯处走。
作者有话要说:(1):语出苏洵《权书·心术》。
☆、陪喝酒
路达礼下来之后,就到周佳萍身边,把她揽进了怀里。
周佳萍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你要非得这样猜度你母亲,那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路达礼语气温和,“毕竟我们也都知道,起码在学习这件事情上,是不会去害了你的。”
路且燃也没什么话说。
之所以现在补不过来,根源在自己头上,是从小一步步糟蹋的。
“估计你都没看过成绩单吧。”路达礼语气笃定,“就这次的期末考,别的不提,你能上本科线吗?”
路且燃不能,他心里有数。
已经太久没拿起书本,期末考就这两天的事。
“转眼你就要高三了,得考虑下自己前途。”路达礼说道,“你母亲当初让你学音乐,你要是真的听进去了,现在怎么着不至于这样。”
路且燃无处辩驳,只得又软了态度。
路嘉理也刚从琴房出来,家教老师在跟他们请辞。
这几年已然将路嘉理洗脱了。
身上是燕尾服,套着个白手套。头发略微发huáng,有一些蜷曲着,眼睛水灵清澈,看上去特别乖。像是礼貌懂事的小王子。
看着全然是得了路家的福气。
路且燃却像个流放在外的了。
当家教老师走后,这人也便齐全了。
周佳萍想要定个酒店包间,说是得出去聚餐,路达礼却另建议,让阿姨做了几个家常炒菜。
路嘉理被周佳萍摸着头,让他去向路且燃喊哥哥。
“本来是给你带了零食,结果却没赶上你出来,现在估计炸jī放凉了,冰淇凌有冰块在外偎,兴许着会还没化的呢。”路且燃这般去客气道。
“谢谢哥哥好意,可嘉理不能吃。”路嘉理微昂着头,去看向了周佳萍,“妈妈每一餐,都会固定好,该去吃什么。”
“你别介意。”周佳萍像是在解释,却隐约有着炫耀的,“为了嗓子。”
路且燃并不应声,只在心里想着了:你们不要我就掂回去自己吃。
等到阿姨端上来时候,全是路且燃熟悉样式。
这原来是在打温情牌的了,还真是路达礼要棋高一手,周佳萍得多跟着去学着点。
路且燃面不改色,只扒拉碗里的米。
路家吃饭一向很安静,这次更甚的了,连碗勺碰撞都极其少。
路嘉理只陪着桌,连筷都不带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