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关系疏远的压根一点都不像母子。

  不至于,路且燃想,真的不至于。

  就多大点事情,搁不住套近乎。

  但路且燃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名义上周佳萍还是他妈妈。

  “昨天还跟嘉理说着,凡事多问他哥,跟着他哥学点,总归是不会出错的。”周佳萍言语亲切,“嘉理最近正在小升初,你要是有闲空,就回来看看他,跟他去说说话,教他一些学习生活的。”

  “要我去教他?你真的确定?”路且燃像是不理解,竟真的失笑出声了,“学习和生活,我有哪一项,能入得你眼?”

  像是扯开了遮羞布,两人都坦dàng赤/luǒ的。

  比上之前的做戏姿态,路且燃更习惯这种,毫不掩饰地争锋相对。

  甚至像是挑战一般的了,路且燃故意地偏了下头,碎发掩映的珍珠耳钉,映着大堂吊灯折she熠光,几乎要去刺痛周佳萍的眼了。

  其实不止是珍珠耳钉,还有着及肩长的发,眉尾处穿着的眉钉,腰腹间盛开的红榴花。

  这实在是太出格了,和她循规蹈矩,是完全都不同模样。

  “哪一项?”周佳萍反问道,“我原先让你走音乐,现在让你去学习,你哪一项真的做好?”

  “可你呢?”路且燃也不想再伪装,“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走音乐是你的梦想,便要去qiáng加我身上。”

  “学习?”路且燃很是轻蔑,像不把它当回事,“你想要我考试,无非是怕丢脸。你那么一个人,只在乎面子了。”

  伪君子最怕被拆穿。

  周佳萍抚着胸口,像气得喘不过气。一只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俨然就是路且燃做错事情的模样。

  路且燃只是冷眼看着,即便是一句话都没有。

  阿姨从初露端倪时候,便已经到周佳萍身边。

  却是也无从指责,毕竟着,也只个阿姨而已。

  而况这种事情太过复杂,是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的。

  路且燃一点动作都没有,却也不出声了,去再刺激周佳萍什么的。

  路达礼这时候从楼梯弯处走了下来。

  这楼梯是螺旋式的,本也还有着电梯,可路达礼装楼梯,便是为了一步一景。

  故而他经常打楼梯处走。

  作者有话要说:(1):语出苏洵《权书·心术》。

  ☆、陪喝酒

  路达礼下来之后,就到周佳萍身边,把她揽进了怀里。

  周佳萍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你要非得这样猜度你母亲,那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路达礼语气温和,“毕竟我们也都知道,起码在学习这件事情上,是不会去害了你的。”

  路且燃也没什么话说。

  之所以现在补不过来,根源在自己头上,是从小一步步糟蹋的。

  “估计你都没看过成绩单吧。”路达礼语气笃定,“就这次的期末考,别的不提,你能上本科线吗?”

  路且燃不能,他心里有数。

  已经太久没拿起书本,期末考就这两天的事。

  “转眼你就要高三了,得考虑下自己前途。”路达礼说道,“你母亲当初让你学音乐,你要是真的听进去了,现在怎么着不至于这样。”

  路且燃无处辩驳,只得又软了态度。

  路嘉理也刚从琴房出来,家教老师在跟他们请辞。

  这几年已然将路嘉理洗脱了。

  身上是燕尾服,套着个白手套。头发略微发huáng,有一些蜷曲着,眼睛水灵清澈,看上去特别乖。像是礼貌懂事的小王子。

  看着全然是得了路家的福气。

  路且燃却像个流放在外的了。

  当家教老师走后,这人也便齐全了。

  周佳萍想要定个酒店包间,说是得出去聚餐,路达礼却另建议,让阿姨做了几个家常炒菜。

  路嘉理被周佳萍摸着头,让他去向路且燃喊哥哥。

  “本来是给你带了零食,结果却没赶上你出来,现在估计炸jī放凉了,冰淇凌有冰块在外偎,兴许着会还没化的呢。”路且燃这般去客气道。

  “谢谢哥哥好意,可嘉理不能吃。”路嘉理微昂着头,去看向了周佳萍,“妈妈每一餐,都会固定好,该去吃什么。”

  “你别介意。”周佳萍像是在解释,却隐约有着炫耀的,“为了嗓子。”

  路且燃并不应声,只在心里想着了:你们不要我就掂回去自己吃。

  等到阿姨端上来时候,全是路且燃熟悉样式。

  这原来是在打温情牌的了,还真是路达礼要棋高一手,周佳萍得多跟着去学着点。

  路且燃面不改色,只扒拉碗里的米。

  路家吃饭一向很安静,这次更甚的了,连碗勺碰撞都极其少。

  路嘉理只陪着桌,连筷都不带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