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还不满八岁,就站在那里冷漠地看这场婚姻闹剧,每次看见蒋适仲都会从嗓子眼里溢出来恶心,十三岁就打掉了他送过来的钱,刮坏了那女人的名贵跑车,然后高中时来除了学校就是各地接活。
然后就在酒吧遇见了路且燃。
蒋问识也不全盘jiāo代,只说有点事情处理,要回去老家一趟的了。
钱玉琳本想跟着,蒋问识便推辞了,说时间比较急迫,没几天就回来了。
末了又觉这般太显冷淡了,加句改日再和她一起回。
燕南安拉了微信群。里面没多久,就热闹了起来。
原来也加过班群,是在Q/Q上的,后来号丢几次,也都找不回来了。
燕南安现在在一高教书,发了几张校园操场的图片。
大家都在说,比原来的时候,翻了好几翻了。
可蒋问识只恍惚。
看见校园里奔跑打球的人,都有着蓬勃的少年气。他竟然有些微妙的嫉妒心,他们仍还年轻,有着大把的时光。
而自己…早已是在摸爬滚打中,模糊了遥远岁月前的旧模样。就连对原先最亲近的,都变成用客气疏离的口吻。
有个人通过群聊去加了他,称呼也不是真名,蒋问识就同意了,毕竟工作时也加了好些人。
对面路且燃的手有些颤抖,看着手机上那个页面,久久之后才去点进朋友圈了。
他看着朋友圈有一阵恍惚,不敢表露一点来过得痕迹。他多次地描摹那些照片,把文字都咀嚼了好几遍。揣测评论都是回谁的,可他甚至不敢点个赞。
看啊现在的他们俩,甚至还不是点赞之jiāo了。
路且燃仰面躺下,想到了很久以前。
作者有话要说:您的好友申请已通过,请您抓紧时间聊天哦!
☆、酒倒洒
X市实在过于破乱落后,所幸教育上还有一高。
X市勉qiáng算是个市级,坐落于中原大地,高考人口大省的H省。H省的高考属实变态,倒不单是因为卷子难度的原因,还有人多录取名额少,所有学生都跟上了弦的永动机似的,从早到晚面对的就只有铺天盖地白花花的卷子。
蒋问识听见新校区人声鼎沸,天上还跟飘了飞雪似的,拿笔盖戳了戳同桌问:“这是怎么了。”
燕南安掀起眼皮科普道:“高考礼仪,考前撕书。”然后跟刚反应过来似的,就像个弹簧般蹦跶了起来:“撕书了!快来看!高三撕书了!”
高一的小屁孩们往常没见过这么大阵势,一个个从窗户探出小脑瓜来,更有甚者直接跑上顶楼,想从高处观赏人工造雪。蒋问识倒不是很兴奋,盘算着夜市的蔡姐给他拉的活,再加上本来就又冷又独,从来也不好凑这种热闹。
这“雪”估计会下个几天,撕书大会严格起来讲撕的并不是书,毕竟考前的最后一晚要还想看些什么看书最合适不过。撕的都只是些习题册和卷子而已,恐怕已经到了见题恨题的地步了。
撕书颇有些庄严到滑稽的仪式感,像是在和风声鹤唳却也颇多遗憾的青chūn告别。十八岁的成人注定要以一场战争打响,以后的所有人都不是个小孩姿态了。
岳班在讲台上讲了半节课,时不时就有人伸头往窗外瞧,他把讲义一摔摔出很大声响,可算把许多人的魂可惊回来了。
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说不来婆婆叨叨的话:“你们瞧着,这离你们并不远,这节上自习,好好反思一下。”
这些孩子们才不过十五六岁,对时间的认知和岳班有很大不同,这点岳班可能气急了没有想明白。
蒋问识倒是不在意这些事情,是不是自习对他来讲没什么区别,高一进度慢就算是理科重点班,也不过是稍微提前了些,这个学习qiáng度他只会绰绰有余。他今天的作业写得差不多了,就从抽屉里掏出课本打算把明天的课预习一下。
燕南安看见他换书了冲他使了个眼色,长大嘴巴子做了个口型:“作业答案。”
他把习题册分门别类抽出来递给燕南安,想到今晚还得去蔡姐那把这个月的工钱预支一下,一时间就有点兴趣寥寥了,把课本推到对着窗户那边遮下太阳,就俩胳膊往桌子上一放,枕着胳膊肘睡着了。
自己一睡倒没有醒过来,是被放学的哄闹声惊醒的。就放个短短一天半的假,这可把他们高兴得不成人样了。欢呼声,吵闹声,和脚步声简直可以算是jiāo响乐了,蒋问识就算是想再睡会儿也睡不安生了。
他收拾了下书包就带了几本课本,基本学生一放长假,就有很多拎沉甸甸一堆书回去的。他个人不喜欢这种做法,总感觉那是没规划好要gān什么,或者在学校没写什么作业,事实证明大多数人其实用不着那么重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