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夸我也没用,时机一到,你就得随我入主无上天,没得商量。”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的语气。
孟阙一顿,轻步来至她的榻前,握紧她的手,面有忧色:“到底是怎样的危机,让你逡巡到现在都不敢轻言离去?是沧云宫吗?”
“没有危机。”南袖放下书本,目光深邃悠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只是在等...一场好戏。”
......
幽冥界·忘川河畔
两人片刻不耽误,马不停蹄地赶来忘川河畔时,已时值深夜。
神的眼睛无光自视,虽身处暗夜,但白惜月仍是将这传说中凶险无比的忘川,给瞧了个清楚仔细。
放目远眺,只见河水呈血huáng色,河面宽阔无极,根本看不到对岸。河流里充斥着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据说河中的恶鬼,会拖住任何过河的人,若不升起奈何桥,几乎没有越境的可能。
孟怀枝走至河边,一个念诀,岸边即升起一座玉石台,将文书置于台面之上。验证过后,一座长桥于河面上方隐隐浮现,最终成型。
没有桥墩,长方白岩石搭筑桥面,红漆松木的护栏只有半人高,相间有序的杆柱顶部,皆立有一盏高挂的红灯笼。
风声呼啸,百鬼哀鸣,那盏盏灯笼止不住地摇晃,在桥边投落下旋来dàng去的红色光影。
“我们走吧,”孟怀枝牵紧她的手,温声叮嘱,“千万记得,别往桥下看。”
“嗯。”白惜月轻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踏上了奈何桥。
说来奇怪,初见河面时,只觉渺无际涯,可这奈何桥一铺就好,河面却也跟着变窄了似的,很快便走出了桥的尽端。
一下桥,便见两位黑衣冥官拱手一揖:“二位仙上,请随在下入宫。”
两位黑衣冥官,各自提了一盏红灯笼,行在前方引路,看着实在是有些诡异。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入境幽冥界,暗想这幽冥界,果真如想象中那般的yīn森...
冥王宫倒是别有情致,建在了一座湖上,此岸与宫殿之间,连有一座没有护栏的木栈桥。
行过栈桥,来至宫门前,只见两扇黑漆楠木大门自行敞开,冥官跨过门阶继续带路。直至将他二人引上了大殿后,才各化一缕青烟,顷刻消散不见。
此时,本是空无一人的大殿,主座上蓦然现出一人影。
座上人一身玄衫,腰间佩戴一块碧血玉,青丝如墨,未著发髻只闲闲散开。肤若白雪,但嵌了一双妖冶红瞳尤为瞩目,鼻梁挺直如玉管,双唇殷红而稀薄。
本该是邪魅不羁的面目,却因着眸中流露出的些微疲惫,竟显得有几分憔悴...
“你便是孟阙上神的儿子,苍龙阁新任的阁主,孟怀枝?”玄衫仙人问道。
“是,”孟怀枝顿了顿,继而说道,“想来阁下便是幽冥界的主君,冥主楚离了。”
“正是在下。”玄衫仙人笑笑,“不知阁主和天界公主,大驾光临本君这小小冥王宫,究竟有何要gān?”
白惜月近前一步,道:“听闻冥王宫的御猫走失,冥主很是着急?”
闻言,原本坐姿懒散的楚离,却是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定地问:“不知公主...此言何意?”
只见仙子扬唇一笑:“我知道你心爱的猫儿,现身在何处~”
“此话当真?”红瞳微眯。
“我不单知道猫在何处,我还知道~那只鸽子的下落...”
白惜月话音未落,只见座上的玄衫仙人激动起身,硬生克制住了澎湃的心绪,声线稍显颤抖地说了三个字:
“带我去。”
第86章鸿门宴,真假身
差不多临到三日之限的最后一刻,一封笺口烫了天家金印的宴帖,终是姗姗来迟的送入了西天沧云宫。
本是一脸郁色的沧云兮,神情立改,殷红欲滴的唇角挂上了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看的一旁的沧云暖是心头一跳,她鲜少地纠起了眉头:“兮儿,天帝不愿娶你,你何苦bī他呢?你听阿姊的话,算了,不要再和他纠缠了...”
“不,他越是不想娶我,我就越是要嫁给他,他让我难过,我也绝不会...让他好受半分!”沧云兮的语气很是冷硬,眸中寒光乍现,“他不是骄傲的很吗?甚至连骗我都不屑吗?哼,我偏偏要他...向我低头认错,乖乖的迎我为后!”
既然没有爱,索性就拿恨做筹码,如此不死不休,亦不失为一种痛快!
沧云暖不再劝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陷入无可救药的偏执,却无能为力莫可奈何...
“母神...”沧云静见母亲黯然,上前去牵住她的手,忿忿道,“小姨历经坎坷,天帝必须还她一个公道!沧云宫屹立西天万万年,我们白虎一族更是万千shòu族之首,岂能任由天庭欺r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