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放笑得东倒西歪,马车急停,他一个不防,呱叽摔倒在地,抬起头来就见到楼淮祀偏心眼的堂兄闪进车厢内。
楼淮祀一听事,气得火冒三丈。小丫头竟去了京兆府衙?府尹这个凸肚猪头,案办不好,脸皮倒挺厚,叫侯府千金做证人。
气死他了,不找补回来,楼这个姓他都没脸要。越想越肚子里越有气,一掀车帘,玉白的脸上满挂在寒霜,令车夫道:“去京兆府衙。”
车夫被冻得汗毛一竖,立马扬鞭赶车,半会才醒悟过:他是卫家的车夫,怎听起旁人的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得有点晚。顺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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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车轮碾过残雪,激得冰碎飞溅,卫放三魂飞了一魂,六魄也只剩得三魄,坐在车中,倒着死鱼眼,叫小厮给自己揉着额头肿起的大包。
楼淮祀正在气头上,一心想早些赶去小丫头身边,把自己的舅兄忘在了后脑勺。还是楼竞有些过意不去,从怀里掏出一瓶去瘀消肿的药油递给万放以示赔罪。
卫放有点欺软怕硬,楼竞飞檐走壁,长刀不离左右,一看就不是心软好欺的,噙着泪抱怨道:“堂兄,你下次能不能好生现身,不要再这般神出鬼没的,我这心疾没犯,脑门先倒了霉。”
“堂兄?”楼竞斜眼,这才几天自己就多一个堂弟了。
卫放道:“我和阿祀至jiāo好友,叫你一声堂兄不为过。”他嫌小厮手笨,自己摸着肿包直唉哟,“他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我的妹妹便是他的妹妹。为了我妹妹们,阿祀可焦心了。”
楼竞冷冷一笑,不愿跟这种傻子多说一句的废话。
马车将到府衙,前面人多堵道,车马不通,楼淮祀等了会,等得不耐烦,甩开车帘就跳下了车。卫放愣了一下,掩着脑门的肿包跟着下了马车。
还没走几步路呢,楼淮祀见前头立着一人,两眼一亮,忙伸手:“诶,老李!我外祖父不是国回宫了吗?你怎一人跑了出来?”
李内侍带着两个小huáng衣,吐出一口气,道:“圣上让奴婢给小郎君传话:有你什么事?火急火燎、火烧上房的?跟只猴似得满街乱蹿。”
“怎会没我什么事”?”楼淮祀顿时不gān了,上前一把搂着李内侍的肩,“老李,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小丫头的事我怎能置之不理,况且我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你透露一点,里面有什么玄机?”
“再有玄机,那也是京兆府尹的事,你这杀气腾腾的跑去gān嘛?扰乱公堂?堂上审的是朝上御史大夫的案子,大理寺卿、吏部侍郎一同监听,你去gān什么呀?”李内侍揣着手,“圣上说了,不许你胡闹。你要是关心,你就在外头呆滞着,不许进去生事。”
楼淮祀笑道:“我能做什么?我无官无职,一身白衣,不就怕小丫头胆小,被吓着,陪她在公堂上站着嘛。”
“小丫……呸,卫小娘子公侯千金,府尹没事吓她gān嘛?”李内侍仍不松口。
楼淮祀整个人没骨头似得挨着李内侍,把李内侍都压得塌了肩:“我来时琢磨着这事有些不对之处,这府尹好似有些古怪……”
“胡说,京兆府尹端方稳重,为官也算身正。”李内侍不情不愿又添上一句,“圣上还说了,奴婢要是拦不住你,就别去回去见他老人家了?”
楼淮祀全不以为然,笑道:“这分明外祖父跟你说笑呢,离不得你伺侯。”
李内侍大惊失色:“唉哟,可不敢如此说话,奴婢是哪个牌位上的人?只有奴婢离不得圣上的,奴婢就是死也要跟在圣上身边。”
“老李,要不你跟我一道去?看着我,别让我胡闹?”楼淮祀大觉可行,揽了李内侍抬脚就走。李内侍一时不察,竟被他裹挟了过去,他一个内侍又上了年纪,力弱气薄,只得随着楼淮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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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繁姐妹三人站公堂都有些不知所措,堂上坐着的仨人,大理寺卿顶着冷硬的棺材脸,吏部侍郎抬着个下巴,倒是中间的府尹和颜悦色,笑眯眯的,只看着不大亲切,反倒像心怀鬼胎。
卫繁看得心里直发毛,再看看一边的谢知清,旧衣布巾,瘦削苍老,乍看与街头背手闲逛的老翁无异,细看便觉他目光有如霜刃,又利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