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凛玉这种清贵的先天神祗,他是神魔两道共同研制出的“障物”,虽然也跟凛玉习过法术招式,但真把他惹怒了,打起架来就剩下一个字,狠。
陈微山显然很少接触这样凶残bào烈而且毫无招式技巧可言的打法——庚辰全盛时期在闻熹手下也是吃过亏的。
他嘴角很快溢出了血,至于眼镜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闻熹一脚把他踹进了囚沆的尸块里,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xué:“不近视戴什么眼镜?”
“好看。”陈微山抹了抹血,诚恳道。
“滚地狱道好看去吧。”说罢,闻熹勾唇一笑,一拳砸向陈微山的眼睛,登时血肉横飞。他脸颊两侧shòu鳞若隐若现,黑沉沉的眸子里映出了鲜红血光,咔嚓两下拧断了陈微山的胳膊,下一步就是脆弱的咽喉。
“闻熹……”他打架的声音太大,凛玉终于微微恢复了些意识,“抓活的。”
闻熹舔了舔绯红的上唇,模样很像个因为到手的食物飞了而懊丧的shòu类。缚神索友情贡献给了沉湖那白眼láng,他gān脆拾了根柳条把陈微山从头到尾捆了起来,末了狠狠一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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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众人终于赶到时,看见的是一个五花大绑、下一刻就可以上架当作烤rǔ猪的陈微山,以及怀抱着即使昏倒也自带柔光的前妻、神情忧虑而柔和的闻熹神君。
即使事态紧急情况严肃,还是有不怕死的人民群众拍下了那张照片,并附了一行大字“前夫千里救妻,复合指日可待”。
一天之内两个劲爆新闻,够他两个月工资了!那人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忽然被人拍了肩膀:“朋友,来让我看看你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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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那个乱拍照发新闻的已经逮起来了,您看……神君?”绿洱拿着小本本重复道。
闻熹完全没听见似的,仿佛前两天那个bào跳如雷要求把人搞个倾家dàng产、监狱度过余生的人不是他:“哦,好,你去吧。奖金照发。”
“去吧”是什么意思?绿洱寻思着是不再追究的意思了吗,可是如今情况大白,桃夭仙君的确是冤枉的啊,这就不管了?
他望了眼躺在病chuáng上、肤色跟病房chuáng单一样雪白的凛玉神君,再看看只施舍给他一个后脑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凛玉的闻熹,头一次带了脑子,乖乖应了一声是,转身回去探望桃夭。
桃夭平日疏于修炼,骤然化出迷迭香,又在地下爬了大半天,体力消耗极其严重,把自己化成了桃花原型后便陷入了昏睡,此时才堪堪醒过来。
此时正不可置信地翻阅着网络上已经满天飞的新闻。
“这什么玩意……这谁写的!”桃夭一觉醒来,才知道自己变成了因家庭破碎、缺乏关爱而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
她一边气咻咻地发微博声明,一边替狐狸解决疑惑:“闻熹的意思啊,就是让你把这一条,对,就是有关我的这一条,把这个诽谤我没家教的混账告到倾家dàng产不死不休,不然你哪里来的奖金?”
绿洱虚心求教:“那还有一条……”
“前夫千里救妻,复合指日可待”——桃夭果断点击保存图片,谆谆教导着无知孩童:“这条当然是留下啊!”
“你难道不希望他俩重归于好?你难道不想看到我有个完整的家庭?你直接找个文采好的,把事情渲染一下,最好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哪种,不然怎么能推波助澜让他俩意识到对彼此的爱?明白了吗?”
绿洱懵懵地点头:“明,明白了,谢谢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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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呢。”凛玉早就是醒了的,正想坐起来,被闻熹眼疾手快地扶住,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
闻熹面色沉重地看着凛玉,张口开始汇报情况:“陈微山跟沉湖已经关进监狱里了,确认是原身,现在正在严审,太微山仔仔细细搜了个遍,囚沆都死了gān净,哦还有罗陀,初步怀疑是失踪了,这届魔君也太不行了点。”
凛玉皱眉:“太微山没有水牢?”
那陈微山那般作态是为何?单纯为了好玩?
“没有,那只领头的囚沆也不在太微山。”闻熹快速道,“具体的位置还在排查,哦对,桃夭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凛玉点点头:“那就好。还没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到这儿,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偷着给她喂什么仙丹了。”
闻熹啧了一声:“我当时去看了,地牢上盖着龙骨——话说我怀疑那就是庚辰当年丢失的骨头,下边有个出口,看样子原来是被成jīng的古藤堵着的,被桃夭叫开了门,沿着地下的通道爬进了山里,出口正巧就是在那座小山的崖壁上,正好掉到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