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安静下来,好像那可怕的屠杀,已经停住了。
他没事吧?
文晚晚连忙拉开了门,急急寻他:“南舟!”
有人叫他。叶淮迟钝地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让他安心,让他觉得很重要的脸。
叶淮突然想起了她的名字,文晚晚。
昨天夜里,她躺在地上,含着眼泪看他的模样突然闯进了脑海里。
紧跟着,她的人也闯到了近前,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他,满含着关切:“你怎么样?”
叶淮微微眯着眼睛,紧紧地看着她。
她很重要,他很需要她,他不能让她离开。
叶淮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暖而软,润而甜,熟悉的气息突然闯进鼻孔,也闯进他心里。戾气如同cháo水,迅速消退,理智慢慢回归,身体在极度疼痛和突然松弛的双重侵袭下达到了极限,叶淮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倒向了文晚晚怀里。
文晚晚正要挣脱他的手,却见他突然倒下,只得连忙伸臂扶住,可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软软地伏在她肩头,压得她摇摇欲坠,文晚晚焦急地抬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急急唤道:“南舟!”
侍从们见情形不对,纷纷要上前帮忙,却在此时,屋顶上突然传来弓弦扣动的声音,紧跟着几排劲弩带着风声,急急向着文晚晚和叶淮she了下来。
又有劲敌到了。侍从们立刻从跃上屋顶,与暗中发箭□□手斗在了一处。
文晚晚扶着半昏迷的叶淮,艰难地向房里挪动。
不时有敌人从四面八方跃进来,加入战团,侍从们经过之前的激烈厮杀,伤亡也有不少,此时被突然冒出来的敌人缠住了,无法分身上前帮忙。
文晚晚向着房门口又挪了几步,有些犹豫。
留在外面太危险,但,躲在屋里的话,外面的情形她丝毫不清楚,也很危险。
况且卧房里还有后窗,如今南舟的人都被敌人缠住了,后窗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把守,万一被敌人破窗进来,以南舟目前的状况,根本无力抵抗。
那就不如护住背后,继续留在外面。
“南舟,我扶着你过去,”文晚晚仰起脸,凑在叶淮耳边,轻声说道,“咱们背靠墙坐着,这样既能看见外面,也能看见屋里,你撑着点,马上就好。”
叶淮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识,只模糊觉得,有温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着,不知是什么暖暖的,还有点微微cháo湿的气息,离他离得很近,让他即便在半昏迷中,依然想要亲近。
于是他迷迷糊糊的,向着那温热的来源,凑了过去。
文晚晚正将他的胳膊横过脖颈,想借助身体的力量撑住他,谁知他突然凑上来,离得太近来不及闪避,于是他灼热的嘴唇擦着她的脸颊过去,最后,停在了她锁骨的位置。
文晚晚怔住了,想要丢下他不管,可他紧闭着眼睛气息紊乱,分明已经人事不知,似乎,又怨不得他。
于是她只能尽力偏过脸,腾出一只手,将他推开点,轻声道:“南舟,你挪一挪。”
叶淮已经听不见了。厮杀和血光都消失了,世界变成了一汪缓缓流淌的泉水,水中有她的气息,暖而软,甜而润,抚慰着他。
于是他放心惬意的,沉沉睡去。
文晚晚叫了几声,始终得不到回应,只能尽力架着叶淮,慢慢挪到大门前,抽掉门槛放在脚边权作武器,跟着扶住叶淮,靠着墙坐了下来。
光luǒ的肌肤突然触到冰凉的墙壁,叶淮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着最暖最香的地方,又靠近了些。
文晚晚手足无措。如今的叶淮,整个人几乎都埋在她怀里,一张脸向下贴着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锁骨上,一阵冷一阵热的难受。
周遭的杀声,漫天的血光,都不如这突然缩到最近的距离,让她更局促,更何况他上身还没有穿衣服,□□的肌肤,就贴在她怀里。
文晚晚心慌意乱,一根手指轻轻戳他一下,低声道:“南舟,醒醒。”
叶淮在睡梦中,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吵扰着他,于是摸索着伸手,握紧了那扰人的手。
文晚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久,她垂目看着叶淮,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子,可真是要命。
厮杀依旧在黑暗中沉默地进行着,又过了不知多久,一切声音都停住了,几名黑衣人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来,伸手搀扶叶淮。
“住手!”文晚晚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队犹豫一下,躬身行礼:“回文局正的话,卑职要扶主子回房休息。”
所以,这些人并不会对她吐露真实的身份。文晚晚点点头,示意那人上前帮忙,跟着搀住叶淮的胳膊,慢慢地站起身来。